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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体捕蝇板也不错。
拿她没辙的夏侯淳全然未发现自己的纵容即是宠溺的表征,只是叹息一声后便认命的走向不远处的百货公司。
半晌,当他重新回到长椅前时,只见那个不容许外表出现一丝不完美的女人,竟稀奇的抱著一个脏兮兮的小鬼,轻声细语的诱哄著。
“小泰最棒了,跌倒都不会哭,还会自己站起来,姊姊决定送你一个礼物。”无视于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染上尘上,张阿喜像换了个人般赞美怀中鼻头红通通的小人儿。
脸上犹带泪痕的小男童闻言,勉强止住抽噎,哭过的眼睛晶亮得恍若黑钻,怯生生的问:“什么礼物?”
“就是那个叔叔手上拿的冰淇淋!”头一抬,正巧看见夏侯淳耐人寻味的探索眼神,她索性指著他说。
“耶!小泰想吃!”高兴得手舞足蹈的男童,开心的以混著血污和灰尘的小手揪起张阿喜的一缯头发叫道。
而她竟然没有因为他的触碰而眺离,只是拿出价值不菲的粉蓝色手帕,细心的为男童擦去脸上及手上的灰尘,才笑盈盈的说:“好了,现在可以请叔叔把冰淇淋给你啦。”将他抱下膝盖,拍了拍小孩包著尿布的小屁股,她好整以暇的看夏侯淳小心翼翼的将冰淇淋递给面露喜色的小男孩。
“好了,小泰赶快回去找妈妈吧,小心别又再跌倒喽!”看著渐渐走远的矮小身影,张阿喜才收回目光,脸上也回复一副唯我独尊的神情。
“呼,好累啊,回家好了。”她起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不吃冰淇淋了?”
斜睨了他一眼,她答得嫌恶。“谁要吃那种甜腻的东西,就知道你想看我重回小飞象时期,没良心!”说完还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夏侯淳俊逸的脸庞。
像是惊讶她从未示人的另一面,夏侯淳一时间竟忘了阻止她放肆的举动。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往停车场,途中张阿喜突然又说想赚大钱,于是出手阔绰的买光一位盲胞摊位上所有的彩券,但下一秒又全都放进不远处一个行乞孩童的碗里,问她为什么,她也只是一脸要他别傻了的回答,“我的手可不是生来做刮彩券这种苦差事的。”
这种前后不一的说法,却让夏侯淳逐渐看清这个疯癫学妹,她尽管可恶,但私下却有比谁都细腻体贴的一面。
“学长?学长?大白天的发什么花痴?”望向坐在驾驶座上看著她发愣的男人,张阿喜不耐烦的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肌。
吓!不会吧?自己又被她的美人计给迷惑了?回过神的夏侯淳懊恼的低咒一声,发动车子后立即急驶而去,一路上不停劝告自己别被披著人皮的自恋狐狸给骗了,方才只是假象,一切都是幻觉,无一可信。
直到张阿喜下车呼唤著小狼狗们前来搬完她一下午的战利品后,心里有鬼的夏侯淳便马上踩足油门扬长而去,生怕自己更往深渊踏进。
殊不知自己已如同受困的孙猴子,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
“华姨,华姨,听说淳哥哥回来了是不是?他有没有来找你?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女朋友?会不会回来住?你说你说,快点告诉我,我好想知道喔!”
清灵如一只小灵雀的夏侯清雪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飞扬俏丽的削薄短发因奔跑而汗湿,微贴著细致白皙的嫩颊。
她的鹅蛋小脸红扑扑的,像偷匀了晚霞颜色,白里透红十分有朝气,水嫩水嫩的彷佛现采现做的草莓布丁,QQ滑滑的,好不生动。
夏侯贯日一共娶了三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娇艳动人,即使岁月残酷的夺走她们的正盛芳华,但风韵犹存的可见当年风华。
但是最得宠的小女儿夏侯清雪却非三位夫人亲生子,而是夏侯贯日和一位旅日华侨所生的子女,其母因夏侯贯日已有三位妻子而不愿委屈自己,故将女儿丢下移居他国,在她三个月大左右就不曾再出现过。
因此她和无子在身边的二夫人秦翠华走得特别近,有时还会撒娇的昵称妈咪,两人情同母女。
“瞧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也不晓得擦一擦,万一著凉怎么办?”真是的,都十九岁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秦翠华一脸慈爱的拎起手绢替她拭去额上汗珠,笑意温和的脸上布满宠爱。
“人家急嘛!你快点告诉我,我好想早点知道淳哥哥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跟我想他一样想妈咪。”她不要再被叫慢半拍小妞,凡事都比别人慢一步。
夏侯淳坠海失踪那年,她才两岁多一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可是秦翠华在思子之际总会和她聊上两句,感觉上他和她一直很亲,似乎伴著她一同成长。
所以她一听到夏侯淳露面的消息便异常兴奋,生怕自己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人,恐遭兄姊取笑,才会著急的赶来,怕又落于人后。
“你一下问了太多问题,妈咪听得头昏脑胀,根本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她性子太急了,老是学不会控制,迟早会出大乱子。
“哎呀!妈咪好讨厌,就爱逗人家,我问的都是淳哥哥的事,怎么可能会听不懂。一她一定故意装糊涂,好让她像刚下锅的虾子,直跳脚。
秦翠华的眼中微闪过一丝黯淡,笑得苦涩。“我有十七年没见他了,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大概也认不得他了。”
人生最痛的不是死别,而是生离,明知道腹里的一块肉不知流落何方受苦,却无能为力,这是任何一位母亲所无法承受的最大伤悲。
“才不会呢!淳哥哥是妈咪心中的宝,你一见到他肯定认出他是谁,母子连心嘛!”她知道妈咪的秘密喔!她有一本最宝贝的画册。
“你也是妈咪的宝呀!看到你,妈咪的心情就特别愉快,连饭都多吃一碗。”这些年要不是有清雪这娃儿陪著,她八成熬不下去。
失子之痛,大家族的争权夺利,大姊和三妹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孩子们又为了母亲们的下台而互相敌视,一心计较家产会落入何人手中,夹在中间的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当年的她太过天真,以为怀了孩子就能和所爱的男子长相厮守,一辈子不离不弃,殊知爱上的竟是风流的多情种,一颗心切割做好多份,同时给了其他女人。
她想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虽是第一个人门却当不了正室,只因她父亲是个贫苦的教书匠,身份地位比下上地主之女。
多少苦水暗暗往肚里吞,受尽委屈不敢向人诉苦,在外人眼中她是风光的贵夫人,其实她不过是为爱盲目的傻女人,锦衣玉食包裹下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她算什么母亲,让他处处受到排挤、羞辱,最后还下落不明,她的悔恨已无从说起,只能祈求菩萨保佑他平安,礼佛茹素的愿儿子永保安康。
夏侯清雪拧起鼻,十分不满。“小小的一碗哪够,你要吃上一大碗公才够份量嘛!不然淳哥哥会认不出你,以为看到一根竹子。”
纤瘦体型的秦翠华始终胖不起来,衣裾飘飘罩在削薄骨架,显得如不胜衣,袅娜纤弱得像岸边柳,不禁风儿轻轻一吹。
“呵……你这娃儿真可爱,瞧瞧我这肚子才一丁点大,真要装下一碗公饭铁定曝了。”希望她的纯真永远不变,让人疼入心坎里。
“妈咪,你别笑我,快说说淳哥哥找过你没?你们见面时有没有抱头大哭?他有说几时再来见你?还有……”天呀!她有好多事情要问,得做笔记才不会忘东忘西。
“奸了,好了,口干了吧!先喘口气再说,我叫桂姊送一杯冰柠檬汁给你润润喉。”她在清雪这年纪都做妈了,哪像她毛毛躁躁的像个孩子一样长不大。
“妈咪——”厚!她到底拖什么?明知道她心急还找话搪塞。
瞧她急得睑都红了,秦翠华苦笑的叹了一口气。“你淳哥哥可能把妈咪忘了吧!当年他失踪我未积极找过他,现在他也不认我这母亲了。”
“你是说淳哥哥没来找过你?”为什么呢?难道他不想自己的母亲?
像她就很想自己的妈妈,可是她根本记不得母亲长得什么模样,爹地是有给她一张母亲的相片,但被她弄丢了,想找也找不到。
秦翠华摇头,“这样也好,见到他也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不如不见。”她没脸见他。
“不对,不对,怎么可以不见面呢?你们已经分开很久很久了,应该很想念彼此才对。”这是天性、骨血至亲,任谁也无法切除。
夏侯清雪比她还著急,小脸一皱,为他们母子俩没办法见到面感到不平。
“你喔!别气呼呼的嘟嘴,我都不难过了,你反而快哭出来。”真是傻孩子,感情比别人丰沛。
“我替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