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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十三接住了苍北殷。
苍北殷的脸色青白,他的痛在心中,柳沉烟是他的师兄,也算是他的师父,他和艾狂歌刚入阴令九门下的时候,都是和柳沉烟先学内功心法,然后才由教主阴令九亲自传授。在生活上边,也是柳沉烟照顾他们。他心痛柳沉烟竟然怀疑自己和雪初蝉有染,他也为雪初蝉感到气愤,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明白,他的眼中有种绝望的寒冷。
雪初蝉安静地道:“你们是同门兄弟,我们是陌路之人,兄弟如手足,手足不能断。”她没有看谁,可是这句话却在说给苍北殷听。
苍北殷身子一震,雪初蝉居然了解他的心思,他是个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目标,拼了命也在所不惜。今天他觉得雪初蝉不可杀,就一定会和柳沉烟对抗到底,但是他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他也
无法说服柳沉烟。只怕逼到最后,他们兄弟要刀剑相向。雪初蝉看出了他的心思,劝自己不要和
师兄发生争执,苍北殷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样一个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人,就算是淫
妇又怎么样?
雪初蝉淡淡地道:“如果一面镜子出了裂纹,是任何东西也无法让它复原,你的打破如果毫无意义,就不要轻举妄动了。”
苍北殷回头看她,她微笑着点点头,她的意思他在顷刻间就明白了,可在这瞬间,柳沉烟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苍北殷大惊,因为感觉告诉他,柳沉烟要下毒手了,不由惊呼:“大师兄!”他只叫了三个字,柳沉烟顺手把他的哑穴也封住了。
柳沉烟冰冷地问:“雪初蝉,你知罪吗?”
叶十三不屑地道:“柳沉烟,你什么时候从归天教的魔王,变成了审案的官爷了?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到我们这里来,不就是替阴如意来要挟我们吗?你们回去告诉阴如意那个畜生,我们小姐
是何等人物,岂能受他所制?由他摆布?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下次让我碰到,他就死定了。”说到这里,叶十三怒意满怀。
艾狂歌冷冷的道:“我们收了涂冷的钱,来要雪初蝉的命。”
涂冷的名字就像晴天里的一个霹雳,雪初蝉浑身一震。
掏出一封绢书,艾狂歌冷冷地念道:“家门不幸,涂门雪氏初蝉不知羞耻,红杏出墙,有失妇德,犯七出淫逸之条。然孤竹家无下堂之妇,特邀二君取其性命,以正家法。”他念完了 ,展开那封绢书,署名很清楚的写着涂冷两个字,还盖着孤竹家的印鉴。
柳沉烟冷笑一声:“涂公子说了,如果雪初蝉竟敢反抗,孤竹家就会把雪家踏为平地。”
这封绢书不会有假,因为柳沉烟杀人是不需要理由,他不必利用孤竹家故弄玄虚。
雪初蝉的神色渐渐的凄凉如雪,她虽然满眼痛色,但是却没有太多惊讶,半晌才说了一句:“心若在红尘恩怨里边翻滚纠结,眼睛就再也看不清是非黑白了,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苍北殷并不完全明白,但是语气苍凉,令他置身于浩瀚大漠,无论天地,无论东西南北,都看不到尽头。
眼中,杀气渐生,叶十三急道:“小姐,小姐,你已经不姓雪了,你已经被逐出了雪家,他雪漫天无情无义,你不要顾念什么父女之情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父女之情的……”她越说越急促,越来越慌张,显然她对雪初蝉的决定早了然在胸。
雪初蝉黯然地道:“十三,还记得我们结拜时候的誓言吗?”
轮回之后的轮回
誓言,多少人在结拜时都说下令天地动容的誓言。
可是这一生,浮沉遭际,恩怨情仇,时过境迁,到了最后,谁还记得当初的誓言?
叶十三的泪水潸然而下:“我记得,我们结拜的时候说过,奈何桥可以过,孟婆汤绝对不喝,让
我们生生世世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像俞伯牙和钟子期,像左泊桃和羊角哀。”
雪初禅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不会忘记,十三,你既然认定了我这个朋友,我还没完成的事情,只有托付给你了。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朋友不多。”
叶十三急道:“可是小姐,你,你为了雪家不值得。夫人为了雪家陪上了一生,小姐,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雪初禅幽幽地道:“十三,你该知道,我绝对不会违背母亲的遗愿。我会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你要做什么,你也该知道。”
叶十三的眼睛中泛起杀机:“小姐,什么狗屁雪家,什么狗屁婚约,我说了你就是不信,涂冷那不是个凡夫俗子?还不是一样被流言迷惑?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小姐,他不是智者,他是个愚不可及的畜生……”
雪初蝉不再理她,挺起了胸膛问道:“他要我怎么死。”她的眼睛望着远方,淡漠而空洞。
柳沉烟多少有些意外,因为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要辩解,都想逃脱,绝对不是她现在这样的表情,她的样子是心灰意冷,连生死都看淡了。他犹豫了一下,道有些不知所措了。
苍北殷急得冷汗淋漓,他好像猜到了雪初禅要做什么了,虽然不过匆匆片刻的接触,他可以感知到雪初禅会怎么选择。
艾狂歌道:“杀你会脏了我们的剑,你自己跳崖吧。”他和苍北殷感情极深,也认定了苍北殷被
雪初蝉所惑,所以对她是恨之入骨。
雪初蝉看着叶十三,微微地露出一点笑意来:“记得你的承诺,不要为我报仇,不必去怨恨任何人。”她说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头也不会地纵身跃下悬崖。
苍北殷闭上了眼睛,紧紧地咬着牙。
“小姐!”叶十三厉声长嘶,长剑出鞘,一团火光般扑向艾狂歌。剑光闪过,两人分开。叶十三的剑上沾着鲜血,但她的表情比流血还痛苦。
她没有受伤。
艾狂歌的剑已经断成了三截,那封绢书也化成碎片,他胸口中了一剑,这一剑伤的并不深,只是划破了肌肤而已,叶十三没有杀他的意思,不然他早已横尸当场了。艾狂歌的脸色比骨断筋折还要痛苦。因为刚才叶十三出手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还手,这个倨傲的少年,出道以来,还没有败得如此之惨,尤其打败他的是一个女人。
他怔在那里,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
柳沉烟大吃一惊,叶十三竟是如此厉害的身手,他全神贯注,预防叶十三再出手,他心中没有把握能否制服她。他大小阵势也)经)历(网)了很多,没有把握还是头一次。
叶十三瞪着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沉烟:“柳沉烟,凭我叶十三的身手,能不能带着我们小
姐走。”
柳沉烟低低地道:“你为什么不带她走?她为什么自杀谢罪?”他这么说是承认了以叶十三的功夫,是可以带走雪初禅,所以他更奇怪雪初禅为什么要自杀。
叶十三不再理他们,她仰天长笑,笑声中泪水如珠断落:“小姐,不要怪我叶十三违背誓言,我只要和你同生共死,不要去照顾什么该死的雪家,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你雪初蝉,不认识什么雪家!你,等等我!”她纵身而起,象一只苍鹰般坠向悬崖,消失在浓浓的云雾之中。
苍北殷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柳沉烟万分的意外,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朋友之情、弟兄之义,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象叶十三这样的女人,一个居然为了朋友殉死的女人。
以叶十三的武功,是可以安然离开的,但是她选择了追随雪初蝉而去。可是,既然以叶十三的武功,足可以保护雪初蝉离开,为什么雪初蝉选择了没有解释的跳崖?这样的事情不合常理。如果雪初蝉真如江湖所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叶十三怎么将性命相托?他百思不解,拍开了苍北殷的穴道。
苍北殷闭着眼睛,在雪初蝉纵身跳崖的瞬间,他就闭上了眼睛,很久没有这样痛苦的心情了,这次是为了他曾经想杀的人。
柳沉烟道:“雪初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问苍北殷。
苍北殷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悬崖下浮动翻腾的云雾,默默的出神,没有回答。
柳沉烟道:“走吧。”他以为苍北殷是迷恋上雪初蝉了,不过雪初蝉既然已经死了,他也不想和苍北殷认真计较了。
仰望着天空,苍北殷的脸上有了点点凉意,是雨。灰蒙蒙的天空,蒙蒙的细雨继续飘着,雨丝疏离,在呼啸的山风中摇曳着。他有些喑哑的说:“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现在死了,天也哭了。”
柳沉烟道:“你喜欢上她了?认真的吗?”他的口气里边,有了责备的意思。
苍北殷道:“喜欢?你会喜欢上一个才见了一面的人吗?大师兄,她们毕竟救了我一命,我要为她们立块碑。”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恳求,他从来没有为了谁恳求过柳沉烟。
柳沉烟沉吟一下道:“好,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