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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仍无长进。雪漫天认为是内功心法上的问题,便肆意夺掠善于用剑的各派心法秘笈,不惜为了薄薄的几张纸灭人满门,没料到崆洞派老一辈人虽已被杀尽,还是有狄陆平这样的漏网之鱼。更可恨的是他翻寻不到的秘笈,居然在狄陆平手里。
狄陆平的脸渐失血色:“一个背叛师门,爱上仇家女儿的人,是可耻的。”说完这句话,仰面摔倒,那卷纸掉在一旁。
雪轻柔在一旁看着,静静的,宛如岩石,等狄陆平倒下了,她才慢慢的走过去,拾起那卷纸递过去,声音微哑:“爹,这是您的。”
雪漫天接过来叹口气:“轻柔,爹爹不是狠心,只是我们雪家百余口的性命,我们雪家百十年的名誉,都不容闪失。为了雪家,他只有死。”他知道自己的话未必管用,但是他知道女儿轻柔是万万不敢忤逆他的。从小到大,他的话对轻柔来说就是圣旨。
雪轻柔的脸上连一丝难过都找不到,反而似笑非笑地:“女儿永远忘不了自己姓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雪家。所谓的感情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若非如此,怎么骗得到这几张纸?”
雪漫天大惊,知女莫若父。长女轻柔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以情为诱的事儿。如果换了二女儿恨鸥,他倒相信。
他疑惑的望着雪轻柔。
“爹”轻柔笑了一下,笑容如刀:“在您眼中,只有二妹算个帮手吗?这样不见血的打斗,女儿还能勉为其难。”
她脸上看不出丝毫悲伤,雪漫天觉得不太对劲,究竟怎么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但是不对劲又怎么样,雪轻柔会恨他埋怨他,不过那是于事无补。
“爹,我叫二妹来,把这具尸首处理掉。”雪轻柔凝视着雪漫天,敛眉浅笑,竟然一眼也不看早已气绝的狄陆平,见雪漫天疑惑地点了点头便袅娜地走了出去。
雪漫天孤伶伶地站在狄陆平的尸体前,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掂掂手中的纸卷,鄙弃地道:“姓狄的,你死得太不值得了,崆峒有你这样的弟子,衰落不过是早晚的事。”他说着在得意的笑,边笑边拔出狄陆平尸体上的竹剑,看着一串血滴顺着竹尖滑落。他心中虽对雪轻柔的反常很是奇怪,但他并不在意,对于夠不成威胁的事情,他统统不在意。
“雪漫天,你还我命来!”一个凄厉尖锐的叱声夹裹着戾杀之气从天而降。这一剑出手无悔,志在必得,剑风凛冽,寒气袭袭。
但在雪漫天的心中,这一剑不过尔尔。剑光一动,他回手轻拨,来者长剑落空。雪漫天的剑脱手而出,将来人穿心透腹,钉在玉兰树上。居然有人敢在后边袭击他,他下手决不留情。
一刹间,他忽觉这声音很熟悉,出剑的方式很熟悉。
雪轻柔!雪轻柔﹖
雪轻柔怎么会出剑袭击生身父亲?可是此时,她穿着大红衣裙,被钉在树上,伤口流出的血将要凝固。这是平常女孩儿家做嫁装的礼服。
雪漫天痛叫一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杀人,是不是很痛快?”雪轻柔的脸上有一种诡秘的笑容,讽刺,嘲笑,冷漠如冰:“您杀了我今生最爱的人,您说过要斩草除根,不能让对您怀恨的人在世上多活一日。您真的说到做的,了不起。”
雪漫天狂怒起来:“你竟为了这种人而死?你根本不配是我的女儿!”
“被杀,是很痛苦的,真的。而且,我不想做雪家的女儿,只是今生没有机会选择了。”雪轻柔气息渐弱,面白如雪,她仿佛是只美丽蝴蝶被制成了标本,标本再美,却没有了生命。雪轻柔的生命就是狄陆平,狄陆平死了,她的生命便无所附丽,终于结束。
“混帐!”雪漫天大吼一声,满树枝叶被震得纷纷落下。“你居然为了他而背叛我!”他余怒未消,凌空一掌,打到狄陆平的尸体上,尸体立刻被震成千百块。“嘭”地一声,雪轻柔的尸体也爆成碎块,漫天花雨般洒落在一起再分不出彼此。雪轻柔太了解父亲,她算准了他会毁尸,已在拾卷之时在狄陆平身上藏好了炸药。而她的身上也藏好了药,这种炸药叫“一损具损,永不分离。”是雪家特制的子母火药,用来与敌人同归于尽。
雪漫天一口鲜血喷出来,女儿对他如此了解,又如此绝情,他须发皆咋,仰天狂呼:“你们愿意死,好,死了干净,秘笈还是到了我手中,你们这对狗男女!”他站在凌乱的血泊中,不可一世
地狂笑起来,两行浊泪在冷酷的笑声中凉冷地滚落。
恨鸥的恨
雪家上下百余多人,谁不认识二小姐雪恨鸥,谁不畏惧雪恨鸥?
何止在雪家,在江湖之上,人人也都知道雪家的二小姐,近几年来,雪家的家主雪漫天渐渐隐退,凡事代表雪家出头的不是三少爷雪飞沙,而是二小姐雪恨鸥。
已经到了双十之年,但雪恨鸥娇媚的容颜与十四五岁的少女】恍【书】然【网】相似。雪家从主子到仆从,无不白衣如雪、一尘不染,只有她,穿的白衣上绣着朵朵殷红的梅花,红得如血。
雪恨鸥掌握着雪家许多人的生杀大权,雪家的大小事情,从江湖上的来往应酬到家里买一枚鸡蛋,都由她来决定。如此操劳,夜以继日,如果换了个人,也许积劳成疾,可是无论什么时候见
到雪恨鸥,都是神采奕奕,好像她有着永不枯竭的精力,永远都不知道疲倦,也不屑于休息。
看到雪恨鸥的时候,她都在忙碌。
当然只要见过她的人,都会觉到一种遗憾——可惜她不是个男人。
若她是个男人,一定能横空出世,睥睨天下,若是时运两济,说不定会另有一番作为。
可惜不是个男人,这也是雪恨鸥最恨的事。
如果可以变成一个男人,她愿意放弃她的美貌,放弃她的情感,甚至可以愿意减寿二十年三十年作为交换,她,愿意做一个英年早逝的男人,就是少年夭折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活过十八岁就好,因为她要是个男人,很多事情,都会变成另外一种结局,起码这个家,不会森冷得令人夜夜辗转难眠。
如果永远只是假设,不过是心头一点痴念而已。
现在雪恨鸥坐在大厅上,她在张罗着大姐的葬礼。
灵堂已经设起,庄严肃穆,灵幡雪柳,挽联花障,和来回飞掠的白色雪裳浑然一体。
这个家,更加森冷阴寒。
棺椁已经上钉,两口棺材并排停着,都是金丝楠的上等寿材,头錾福字,脚踏莲花,棺椁前边摆
着供桌,三牲供品,时令鲜果,素白蜡,长明灯,香烟缭绕。
所有的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她只等着来客吊唁。来什么人,来几个人都不重要,她的目的不过是掩人耳目。
雪家的大小姐不能无缘无故死去,而且还有狄陆平,他再不济,还是崆峒派的人。因为雪漫天几年前暗中那场屠杀,崆峒派的人所剩无几。雪家虽然不怕崆峒派找上门来,也不想无端惹上麻烦。
毕竟这个江湖上,还是有很多闲人,喜欢找个借口,打着伸张正义的大旗,做些狗扯羊皮的勾当。
当雪漫天带着雪恨鸥去看大姐和狄路平的尸体时,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怎样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遮掩过去,一直打点忙碌到现在,雪恨鸥还来不及为姐姐伤心。
仆人们都忙碌地做事儿,在二小姐的眼皮底下,没有人敢偷懒。
爱女雪轻柔 爱婿狄陆平之位。
那灵牌上的字如此醒目,雪恨鸥抬头望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动,她清丽如水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悲喜,但她的眉间流露着淡淡的倦意。
爱婿?爱女?
雪恨鸥有些讽刺的笑,那些知道底细的武师早见了阎王,那是她亲自下的手,把平日里和狄路平稍有来往的人全都杀死,就算点过一次头的人,也不能放过。
雪家的下人,只要她雪恨鸥有命令,谁也不敢传一句闲言,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威严,这样的威严是用鲜血来堆砌的。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的主意,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很恶心。
雪恨鸥看着来往忙碌的仆人,这些行尸走肉在她眼中没有什么不同。
忽然,她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很年轻的一个人,这个人衣服上的编号是六十五,她记得六十五号是个矮胖子。而这个人清瘦挺拔,眉目清朗。
“六十五号,站住。”雪恨鸥不动声色的叫了一声。
“二小姐,”那少年很恭敬地站住,弯着腰,他的声音就象他的人,清朗、温和,让人觉得很'炫'舒'书'服'网'。
“你是新来的?”雪恨鸥问道。
“回二小姐,五十六号是小人的亲叔叔,原来的六十五号是小人的叔伯哥哥。”少年很平静的回答。
雪恨鸥看着他,看不出什么破绽,可是她有直觉,女人特有的直觉,这个人怎么看也不象个奴才。可是现在,她又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