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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惨心情,巴月去了石匠的家,远远看见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大门前,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敢从大门进去。绕了石匠家的围墙转了半圈,就见有一处地方垒了几块石头,看位置,似乎正是算命先生平时爬墙头的地方,巴月眼珠子一转,一拎裙角,也不管动作好看不好看,踩着石头就往墙上爬。
镇国公和算命先生正在院子里转圈圈。镇国公是东看看西看看,连块废石料都要抚摸半天,一副很感慨的神色,算命先生在边上罗里罗嗦地介绍石匠这几年的生活。
巴月不想惊动镇国公,只想把算命先生引出来,便趁着镇国公背对着她的机会,在墙头缝里抠了一把土,往算命先生头上洒过去,以吸引算命先生的注意。
一阵风吹过,泥土在半空中偏了方向,全落到镇国公头上脖里。
“咦?怎么有尘土落下?”镇国公疑惑地摸着脖子往上看。
巴月猛地一缩脖子,好半天没敢动弹。过了一会儿,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她又伸长脖子往里看去。
咦?人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
算命先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吓得巴月哇地一声,差点从墙头上翻下去。扭头一看,老色……呃不,镇国公和算命先生都站在她后面十步远的地方,正直勾勾地瞅着她呢。
巴月慢吞吞地从墙头上下来,跟小媳妇似地,抓着裙角,从算命先生面前走过去,顺脚狠狠一踩算命先生的脚,来到镇国公面前。
“您……那个……没事吧?”
“哎哟……你这个臭丫头……”算命先生顿时捧着左脚跳来跳去。
巴月目不斜视,只是低着头盯着镇国公的脚尖,继续扭扭捏捏道:“那个……不是故意踹您的……”
镇国公咳了几声,端正神色,道:“之前的事便算了,本公岂会与你一个小小女子计较。”
他倒是想摆点公爹的威严出来,哪里料到巴月一听他说不计较,顿时大松一口气,然后就给他来了个晴天霹雳。
“石匠被抓到衙门去了!”
“谁敢抓我儿子?”
镇国公脸上的表情马上就破了功,瞬间一片铁青,挥手就招来那十几个侍卫。
“来人,来人,跟老子去县衙,他娘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了,想我沐家人在沙场上拼命的时候,那帮只会歌功颂德的龟孙子还没生出来呢……”
一连串的粗话让巴月大跌眼镜,之前瞧着还像个侯门贵人一派威严呢,这会儿怎么就跟土匪强盗似的。
“还是你行,这老小子装了一辈子斯文,天天念叨什么沐家以武功建勋,以文德治家,整天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临了居然让你一句话给破功了。”算命先生在一边竖起大拇指,冲着巴月直笑。
巴月白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踩过去,然后才跟在镇国公的后面。
算命先生哇哇大叫:“八姑娘,你为什么老是踩我的脚,老夫可不曾得罪过你。”
巴月豪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谁让你瞒着石匠的身份。”
算命先生顿时哑巴了,一肚子苦水没处倒。他倒是不瞒呢,可是说出来没人信呢,还被那老泼妇扫地出门,耻辱呀。
巴月虽然跟在镇国公后面,但却并没有进县衙,只远远瞅着镇国公进去后不多久,就把石匠带了出来,便放下心来,却并不去与他相见,只看邵九随后垂着脑袋像是被斗败的公鸡也从里面出来,模样十分可怜。
“邵管事。”
巴月叫住了他。
“月儿?”邵九本来死灰的脸孔,在见到巴月之后,突然就有了光彩。
94 珍品
巴月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有些感慨,她印象中的邵九不是这样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邵九的时候,就像是在古代社会里见到了现代社会里的高级白领,精明,干练,商业嗅觉非常出众,她本以为,她和他之间是能拥有共同语言的,谁能想得到,后来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邵管事,今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巴月语气诚恳,“是石匠不讲理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说十两一坛是开玩笑的,你若要买琉璃冻,仍是二两银子一坛。”
“月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见你。”邵九噎了一下,才用热切的眼神望着巴月,“我爹已经后悔了,他不再管我们的事,月儿,我们复和吧。”
巴月愣了一下,顿时啼笑皆非:“邵管事,你不会以为,泼出去的水还可以收回来吧。”
“为什么不可以?”邵九急道,“奶娘已经同意了,她说只要你不反对,我们随时可以重新开始。”
奶娘就是耳根子软,好在还知道尊重自己的意见,巴月翻了个白眼,努力让表情显得严肃认真,对邵九道:“我反对。邵管事,我承认,做生意你是一把好手,但是女人的心,你不懂。告诉你,我不是一件商品,你失手了一次,下次可以再挣回来,我是一件珍品,错过了就没了,明白吗?”
“我不明白。月儿,你未嫁,我未娶,我们之间是有过婚约的……”
“你还少说了休书。”
邵九的激动被巴月凉凉一句话给打断,他愣了半晌,才道:“月儿,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是你爹的意思,他怕得罪李家大少爷嘛。”巴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我跟李家和解了,你爹也不怕李家大少爷再来找麻烦了是吧?”
邵九连忙点头,点到一半又觉羞愧,结结巴巴道:“月儿,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我们邵家是商,平日里全仰着那些官爷吃饭,不是我爹怕得罪李大少爷,实在是得罪不起,邵家并不是只有我们父子两人,上上下下,上百号人呢,我爹不能不为他们着想……”
“李家是摆平了,你们也不怕李家大少爷了,那么……”巴月好笑地又问了一句,“得罪镇国公府就不怕了吗?”
“这、这话怎么说?”邵九愕然。
巴月笑笑,问道:“知道今天打你的人是谁?”
邵九咽了咽口水,迟疑道:“不是你请的掌柜?”
他并不知道石匠的身份,只是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告状之后,衙役们都已经将石匠锁拿到堂上,县老爷审问之后,正待判刑,突然就有几个人闯了进来,县老爷大惊,连忙将人迎进后堂,没多久,便出来宣布石匠无罪释放。
被巴月突然这么一问,邵九才意识到,石匠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镇国公府的大少爷,你听说过吗?”
见邵九愕然点头,巴月又笑:“知道他为什么打你?”
邵九猛打一个寒颤,吃惊地望着巴月。
巴月也不卖关子,指指自己的鼻子尖,道:“因为你在打他的女人——也就是我——的主意,明白吗?”
邵九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巴月对他却更失望了,叹了一口气道:“邵管事,你让我……真的非常失望,这种情况下,哪怕明知道惹不起,至少也要说几句话场面话。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如果真的嫁给你,将来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又怎么敢指望你帮我出头呢?”
也许这就是商人的本性,重利轻义,发现有利可图的时候趋之若鹜,一旦无利可图甚至还会损害自身的利益,就躲之不及。
巴月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只看到邵九趋利的一面,却没看清楚他的本性,身为男人,半点血性也无,连自己这么一个弱女子都不如,这样的男人,亏得是生在古代,可以盲婚哑嫁,若是换了现代,哪个女人在看清楚他的本性之后还肯嫁给他。
“就这样吧,邵管事,日后咱们还是买卖上的关系,你来买琉璃冻,二两银子照旧,若是采买的量大,一次超过千坛,我让你一成的价,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她的语气很柔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坚决得很,将她和邵九的关系,从此只定位在买家和卖家的关系上,绝了邵九最后那一点念想。
“月儿……”
邵九叫了一声,却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一个知府他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一个公侯。
巴月虽然听到他的呼喊,但却始终没有回头,牵了小毛驴走了。
邵九站在街上,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失魂落魄。
这时候,城门口,又一辆镇国公府的马车,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了常安府,径直往白府去了。
白二小姐在马车里,低头轻泣,眼圈儿红肿,似乎一路上是哭过来的。
“二妹,你就别哭了,马上就到家了,咱们歇一晚上,明儿我就带你去找那个狠心绝情的问个明白。”白大小姐安慰道。
“没用了,大姐,没用了……”
白二小姐抽泣着,她本就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只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