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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发生这事呢?我平常不是时时告诫她不能一个人出门,她难道全没听进去吗?”陈更生怒气冲冲道。
小姐差点遭人非礼可不是小事一桩呢!况且由秦剑宾抱着她回陈家,这下陈更生硬要她嫁入周家恐怕也不容易了。
杏娘忧心忡忡地守在陈玉雯床边,身旁站着双眉紧蹩的秦剑宾。
“实在太不像话了,万一这事传到梵天耳中,即使我用世伯的身份命令他娶玉雯,也是徒劳无用,他肯定会拒绝这门亲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只担心女儿能不能嫁到周家,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真不晓得会不会吓出什么病来?”杏娘白了丈夫一眼,担心地说。
“你确定她仍是清白之身,没有遭受污辱?”陈更生眯起怀疑的双眼。
“老爷你——”
“我不过是想知道真相。”他对杏娘吼了一句。
“这点两位无庸置疑,令千金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完率,我可以用人格保证。”秦剑宾低哑的嗓音响起,适时化解了一场极有可能爆发的争执。
“来峻!快让开,快让开!”冯樱儿突如旋风般闯进房内来,身后跟着一位老态龙钟的大夫。
“小丫头,你的脚步也放慢些,我这身老骨头禁不起折腾的。”大夫边踩着跨珊的脚步,边气喘吁吁道。
“我能等,我家小姐可等不了,你别像老驴子般散步了。”冯樱儿转身叉腰教训道。
“樱儿!”杏娘以眼神命令她闭嘴。
唉!既然夫人开口,她也没辙了。乖乖合上金口,她退至一旁,正好对上秦剑宾阴郁又担忧的黑冲。
不对呀!这事有些不对劲。
小姐出门,全府内无一人知晓;而秦剑宾何时出门,同样地也没人知道。今天小姐不幸遇上恶徒,他却“恰巧”碰见,顺手击退恶徒,将小姐解救出来。
这一切真是巧合得有点离谱。
莫非整件事都是秦剑宾杜撰瞎编,真正想染指小姐的是他自己,但不幸被路人碰上,无法得逞,才假造了方才的说辞?
冯樱儿愈想愈觉得怪异,禁不住一阵冲动,扯了秦剑宾的腰带就往外跑。
“樱儿!”这小妮子疯了,居然将他当作沙袋一般拖着跑,而且,她的力道还真不小。
“说!”冯樱儿举手架在秦剑宾颈子上,顺势把他紧压于石柱。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剑宾怒不可遏地撂开她的手,眼中寒光更森冷了。
“你忘了上次我说的话了吗、’冯樱儿再次将手指顶在他的鼻头,哪牙咧嘴吼道。“付出你的心,你的心、心、心,你聋子啊!听不懂呀!你若真喜欢我家小姐,就该让她明白你的心,而非你的‘本事’。”
本事?
“我一定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才相信你是个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源来在这一身长衫之下,你不过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好大胆子,竟妄想‘上’我家小姐。”
上?
上!
秦剑宾恍然大悟,几乎想破口狂笑。瞧她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她真用“上”那个字!他稍稍舒展紧皱的眉头,半扬嘴角。
“樱儿,恐怕你误会了。”
“误会个头,你别再拐骗我了,我没呆成那样。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小姐哪天不出门,偏挑你也出门时;小姐哪天不遇恶徒,专选你能解救她的日子,这太离谱了。”
冯樱儿自认说得头头是道。
“或许过分巧合,却是千真万确,我想如果晚一步,事情就不堪设想了。”秦剑宾略显自负地开口。“只不过有一点令我十分疑惑,她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去城西,而且还挑人烟稀少的小径?”
“什么?你再说一次?”冯樱几张大了口。
“哪句?”
“你说她去……城西?”她希望自己听错了。
“没错,城西。”
天啊!小姐她居然想自己去找周梵天谈判,这简直太鲁莽了。我不是保证周梵天不会强娶她了吗?她脑袋里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呀?
喔!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周梵天捅出来的漏子,一定要好好给他一千鞭。
冯樱儿一把扯过秦剑宾的前襟,喷火的双眸凑进他漆黑的眼瞳中。“今儿个暂且饶了你。”
转身不顾陈玉雯是否已清醒,她推开秦剑宾,大踏步准备上周家和那笨蛋周梵天理论。
只花了约以往一半的时间就到达周家,冯樱儿毫不客气地抄起朱红大门上的狮环开始猛敲。
“来人呀!快开门!开门!”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莫不仁足观望。
“谁呀?”一个胆怯的声音问道。
“快开便是了。”冯樱儿的火气旺得很呢!
朱红大门缓缓敞开一条细缝,突见一颗小小的头颅钻了出来。
“哇!樱姐姐,我好想你耶!”周绢绢像头小鹿般撞向冯樱儿,双手环住她的腿。
“好好好,我也想你,你自个先去玩耍,我有话要和你爹谈。”她拎着绢绢的衣领,将她交给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仆。
“带她去找芳儿。”
“我不要芳儿,不要、不要!”绢绢放声大哭。
唉!这笨孩子怎么发作了,真该死。
冯樱儿开始犹豫是要先安抚绢绢呢?还是直接找周梵天算帐?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为何周家尽出些人渣,她一定前世干了太多罪不可赦的坏事,今世才倒楣得必须认识周家人,还跟他们纠缠不清。
“绢绢究竟在哭什么?芳儿,就连照顾绢绢这件小事你也做不好吗?”
所有在大院里的人都被周梵天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尤其绢绢更是被吓得哭岔了气,拼命咳个不停。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吼吼吼,你就只会吼,绢绢都被你吼蠢了。你是猛兽吗?哼!笨蛋。”
冯樱儿头一甩,指着周梵天开骂。
说时迟,那时快,周梵天倏地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哇哇叫!
“你等会儿最好把这句话解释清楚。”周梵天低声怒道。“芳儿,带绢绢回房里,其他人回去做你们份内的事。”
在周家,周梵天的话即是圣旨,谁敢不遵从,那肯定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所以,周梵天的话还没说完,奴仆们早一哄而散,不敢继续逗留了。
太好了!冯樱儿真想击掌狂呼。才一丁点时间,绢绢的问题就被摆平,这下子周梵天你稳死定了。
众人离去之后,周梵天寒着一张脸,二话不说,一鼓作气把冯樱儿抛上肩,开始往书房前进。
“干嘛?放我下来,快,该死,姓周的。”
冯樱儿被突然凌空的恐惧吓得差点尿裤子,粉嫩双颊瞬间皱得宛如风于福橘皮。她发颤地回想着两次的“惨跌”经验,双手紧张得几乎要在周梵天背上抓出两条沟。
“快快……快点放……放我下下……去。”
别想耍诡计,这招对他不管用,他早已领教过邬丽君的哀兵之计,再多的把戏也是徒劳无用。
“姓周的!”冯樱儿使尽吃奶的力量全力一呼,“放我下去。”
“如你所愿!”
冯樱儿以她有史以来唯一一次堪称完美的姿势落地——双腿全开直插入地面。
“蛇!你是一条蛇!”她哇啦哇啦叫。
“你忘了我的话吗?我究竟必须承诺几次,你才会相信我无意迎娶你家小姐?”周梵天用力关上书房的门。
“我相信有个屁用!你该死的只会坐在这里保证,能证明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迟迟没有行动,我家小姐急得决定自个儿来找你,结果却在半路遇上恶徒。那两个恶徒见色心喜,竟妄想用污我家小姐,幸好秦剑宾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你说,这不是你的错,难不成是我的?”冯樱儿双手反插于腰上,鼻子紧皱得有如一颗小红枣儿。
“秦剑宾是何人?”
“就凭你也想知道,甭作梦了。”
“那你家小姐此刻情形如何?”周梵天尽量克制住怒气。
“托你的福还活着!”
“有没有受伤?”他虽对陈玉雯不具责任,却不希望她因自己而有什么意外。
“你在乎吗?”冯樱儿抱胸,两眼眯成怀疑的细缝。“哟!何时你这条慢动作的笨蛇也晓得关心别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噗!”
她的不识相挑战着周梵天的耐性!
“我再问一次,她是否无恙?”
“你有什么企图?说!我来找你的次数不少,为何这次你特别关心我家小姐?莫非你看上陈家的财产,认为周韩两家联姻能为你带来更大的荣华富贵,一定是这样,你一定反悔又想娶我家小姐了。”冯樱儿卑鄙地想道,忍不住乱声尖叫。
“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我想借陈玉雯去谋夺陈家财产的想法。”周梵天突兀地握住她的双肩,愤怒说道;他的眉峰紧蹩,墨黑双瞳中有着难解的痛苦及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