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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几家大户,让生意翻上一两番。只是目前,姑娘一时无法疏通过多环节,不如先做些奇巧的生意,便是不必太多人脉,也能生意兴隆。”
俞筱晚听得眼睛一亮,连连追问,古洪兴也不藏私,将自己的想法归纳了一下,“不妨借用金大娘的名气,在咱们的绸缎店里,也同时卖成衣。香料那边,可以多做些雕功精美的香山子、香木摆件,一味的卖熏香用的香料香粉,并非上策。”
俞筱晚听得连连点头,笑赞了几句,随即语气一转,淡然地问,“古叔这个想法,可同文伯和敏表哥谈过?”
古洪兴一愣,忙欠身拱手道:“因还未与小姐商议过,不敢随意便提。
俞筱晚轻轻一笑,从屏风的缝隙里仔细看着古洪兴的表情,徐徐说道,“古叔是官宦之家的管事,应是最懂规矩的,有何提案,理应一层一层上报。文伯倒是只管帐房,可是敏表哥却是帮我统管店铺的,而且也是官身,按说古叔你应当先同敏表哥商议,再由敏表哥来与我谈,你说对不对?当然,我也知道宰相府的门房三品官,原本古叔在这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奴才,我店里这几个管事,是远不如古叔的,古叔看不上眼,也是常有的。若是日后你升了总管事,就可以直接来同我商量。”
轻飘〔飘的几句话,让古洪兴原本多少带些得色的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了一僵,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紧张地站起身来,忙忙地解释道:“小的并未是小视几位管事,实在是……实在是不知这些策略是否可行,小的以前……并未管理过店铺……因而……”
古洪兴原以为俞筱晚看中他,是为了跟各府打通关系,好将绸缎和香料生意扩大。毕竟京城中的世家望族,采买这些用品,都有固定的店铺,若是想打开销路,的确是要有个跟各府管事当家人都熟的人来出面牵线。论到京城各府的人脉,还真没几个能与他相比的,有了这层倚仗,他在店铺中虽没分配什么职务,却多少有些拿大,思考问题也是站在统管的角度出发。
此时听了俞筱晚的话,才惊出一身冷汗,他原就是官宦之家的奴才,怎么不懂做奴才的规矩,最忌讳的就是拿大,不论他多不甘心,他现今的主人是屏风后的这位小姑娘,她若是愿意用自己,自己好好努力,还是能重回往日的风光,若是她不愿意用自己,那他就只有渐渐埋没,淡出世人的视线了
不过,他至少是的确在为姑娘打算,目前看来,所想的营生策略,姑娘似乎也挺满意,只要他日后尽心竭力地效忠,应当还是能得重用的。
因而古洪兴的神情从惊愕到紧张再到慌张,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露出一抹沉稳,神色也更为恭谦。是个识实务的,俞筱晚这才满意地笑道:“原来如此,那古叔一会子不妨去店里先找文伯,敏表哥下了衙,也会去店里看看,你们三人再仔细协商一下,若是有了明确的章程,我再来拿主意。”
古洪兴连声应“是”,俞筱晚示意初云端杯茶水给他,然后含笑道:“今日请古叔来,还有一事相询,这里没有外人,还请古叔直言不忌。”
看到那杯茶,古洪兴便知道自己今日算是过关了,刚松了口气,又听得俞筱晚是问如今朝堂里的局势,而且还要知道各府之间的关系,他便不由得一怔,东主一个小姑娘家,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尽管心中各种疑问,古洪兴还是将目前朝堂上的各方局势归拢了说明,力求精简清晰,免得小姑娘听不懂,“如今皇上年幼,摄政王监国,韩丞相、平南侯、楚王、晋王、秦国公、越国公六位大臣为内阁大臣。越国公的嫡长女就是摄政王妃,自是向着摄政王的;韩丞相在朝中声望不错,也联络了许多大臣,同摄政王爷……嗯,也不是作对,就是监督着王爷。”
有些话,真是不好直接说出口,说得隐晦了,又怕小东主听不懂,古洪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屏风后,见那个朦胧的小脑袋点了点,才又继续道:“楚王和晋王都是皇族,太后、楚太妃和晋王妃是三姐妹,自是帮着皇上的;就是秦国公与平南侯,从不与人交往。秦国公与平南侯曾因儿女结亲的事闹过一场,关系并不和睦……”
俞筱晚好奇地打断道:“是怎么个闹法?”
“那时先帝还健在,秦国公想将女儿许给静晟世子,找人委婉地传了话,越国公也有这个意思,平南侯更看中怜香县主些,却又没将秦国公这边推掉,就这样两边吊着,事后不知怎么的,让秦国公给发现了,平南侯就称儿女尚小,不急着定亲,却请了保山去越国公府说项……就这样闹起来了,也没闹多大,毕竟两家都没脸的事,但是私底下的交情就恶了。”
原来如此,俞筱晚又问道:“静晟世子长得如何?”
“龙章凤质、一表人才,嗯,听说他与静雯郡主生得十分相像。”
那不就是男生女相?俞筱晚撇了撇嘴,静雯郡主生得十分美艳,若是男人生成这样,不就跟个小倌差不多?她想了想又问,“平南侯为人如何?”
“小的没见过平南侯爷的真容,只是听说他性情刚烈、脾气躁,但遇事还是十分沉稳的,也十分护短。”古洪兴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带兵打仗的人,脾气差点倒是正常,但肯定不会急躁。兵家最讲谋略,只怕是个胸中大有沟壑的。而且平南侯把握的军队,旁人是轻易插不进人手的。”
俞筱晚听得眼睛一亮,军队不让旁人插人手进去,说明平南侯是个有所图的人,他又不是寻常的小官,太后和摄政王肯定都在拉拢他,可他这样两边不靠,不论是想拥兵自重,做个逍遥土皇帝,还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会让太后和摄政王放心,难怪君逸之划伤了静晟世子的脸,还有人帮其说话,原来平南侯府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再者说,君逸之和静晟世子也是为了争小倌才打起来的,说起来的确是两人都有错,静晟世子如今也在军中任职,还打不过一个京城闻名的纨绔子弟,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若再掺杂上这些政治因素,君逸之这回必定是有惊无险的。想到这一层,俞筱晚的心中大定,神色也轻快了起来。
古洪兴又说了些世家之间的恩怨,俞筱晚想着今日也差不多了,便打发了他回去。
回到墨玉居时,曹中燕已经在东厢房里等了好一会了,俞筱晚忙让芍药将人请到东稍间来,不好意思地陪笑道:“方才跟店铺的管事谈事情,怠慢表姐了。”
曹中燕红着脸摇了摇头,小声地道:“没事。”连客套话都不知道说。
俞筱晚暗里轻叹了一声,难怪燕儿表姐嫁出去后那般不幸福,一来是舅母选的亲事就是个外甜内苦的,二来也是她自己太不会争取,不会讨巧了。
俞筱晚拉着曹中燕坐到竹榻上,笑道:“一会儿做完针线,就是晌午了。虽是入秋了,可是晌午还是有些暑气,表姐不如在我这儿一道用饭,歇了午再走。”
曹中燕讷讷地道:“太打搅了。”
“没事。”俞筱晚也不待她再推辞,直接吩咐初云去厨房交待一声,“燕儿表姐的饭食也提到墨玉居来。”
初云应了一声,拉着果儿亲热地出了门,两个小姑娘就坐在一起绣手帕。俞筱晚也没藏私,将自己的心得一五一十细细道来,绣花的针法十分繁复,各家绣楼都有绝活,可是在金大娘的嘴里,能绣出好图面来的就是好针法,花里胡哨的东西不顶用,关键还是看构思,看配色,藏针匿线。一幅绣品若想要栩栩如生,首先就得不露线痕,否则,就算你的花样再精美、配色再自然,绣面后面一堆的乱针脚,也只能作下品论。所以这段时间俞筱晚只跟着金大娘学了如何藏匿针脚,让绣面看起来干净清爽。
曹中燕认真仔细地听了,边绣边琢磨边请教,一下子便心领神会。两人安安静静坐在竹榻上,绣了大半个时辰,一条精美的手帕便绣好了。俞筱晚绣的是朵玉兰花,曹中燕绣的蓝粉蝶,再细看背面,也跟前面差不多,再没了凌乱的针脚,曹中燕忍不住露出甜美的笑容。
俞筱晚笑赞道:“燕儿姐姐真漂亮。”
曹中燕小脸一红,极难为情地道:“哪里及得上表妹。”
芍药带着几个婆子提了午饭进来,安置在西稍间里,又进东稍间来请人。俞筱晚就挽了曹中燕的手臂,先到后面的净房净手。初云和果儿帮主子挽起袖子,俞筱晚便一面净手一面同曹中燕道:“我不假作谦虚,但表姐也别妄自菲薄,须得知晓,老话有说,各花入各眼,世人都爱茶花,可是照样春赏桃花秋赏菊,夏慕荷花冬慕梅,可见,花儿呢,只要知道绽放自己的美丽,就会有人欣赏。”
曹中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