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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暗暗拉了拉从文,小声劝道:“你别这么嘴快,二少爷是不计较,若是世子爷,你这样乱说勋贵之家的家事,非送你几板子不可。”
从文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再不多话。
兰知仪和同伴的那桌上,一位黄衫的马脸公子问了个问题,兰知仪没有反应,马脸公子推了推他,“知仪兄,想什么呢?”
兰知仪忙笑道:“哦,没想什么,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今日算我做东,一会我跟掌柜打个招呼,记在我的帐上,各位要什么只管取用。”说完就带着随从出了茶楼。
兰知仪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忽然看着一株光秃秃的柳树发呆,随从忙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兰知仪摇了摇头,“回吧。”
回到府中,兰知仪就被叫到前书房,父母和兄长都在,要商量筹集银子的事儿。
定国公言道,“兰忠问了古管事,古管事说,一开始他们店里的生意也不好,就用了个办法,烘托人气。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俞筱晚的店里用的烘托人气的方法,就是请人来假扮顾客,大量购买店里的货品,其实转头就从后门送回店里,但是却让围观的百姓觉得这家店的货品是真的好。
兰夫人道:“这方法好是好,就是见效慢,宝郡王妃的店子也是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将人气给拉上去的,我可不想等那么久,所以我和国公爷商量了一下,就用她这个办法,咱们换一换。”
兰氏兄弟都洗耳恭听,兰夫人便解释了一番。兰家不是有一库房的御赐物品吗,卖又卖不掉,送又不能送,摆出来怕坏了,真是一点也不实惠,不如由信得过的人开间铺子,将这些东西都放在铺子里卖。当然,不能卖给外人,会杀头的,只让宫中采买的公公来买,然后再回头赏赐给他们,这样就能拿到银子,又不会丢了御赐的物品。
兰知存一听完就断然道:“不行,若是被人察觉了,必定会被弹劾。”
兰夫人忙解释道:“宫里的人都听你太后祖姑母的,店子只让咱们的亲信管着,怎么可能会被人知道?这是来银子最快的方法了。反正买入宫中的物品,多半都是锁在库房里,日后赏下来,或是慢慢拿出宫来都成。至于咱们家的御赐物品,又不抄家,谁个知道咱们多了一件还是少了一件?”
兰知仪也赞成,“这个法子不错,来银子快,还没风险。我赞成。”
兰知存还有事要与幕僚商议,不耐烦多说,就一句话,“我不赞成,此事不能办。”说罢就走了。
这计谋是定国公“举一反三”出来的,脸皮就有些挂不住,兰知仪轻哼道:“大哥也真是的,虽然咱家就他的官最大,但那是因为先祖不让父亲当官,否则,哪轮到他?外人都说大哥保守,真是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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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收网了
定国公听着小儿子的话,觉得真是深得他心,他不是没有才能啊,他不是不会谋算啊,他只是因为祖上的铁令,不能入朝为官啊!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定国公了,不算皇亲宗室的话,满朝勋贵就数他的爵位高了,可是,他没有官职,没有官职就没有实权,没有实权,就没有人奉承,光一个爵位有什么用?
定国公摇头叹道:“是啊,太后还总是夸赞知存,谨慎、智虑、凡事三思而后行,可他也思虑得太多了,就是过于保守,不知把握时机了。”定国公说着,拿食指点了点桌面,“马上要进腊月了,宫里会大赏勋贵之家,库房里的器物必定不够用,是一定会要采买的,这么好的机会不知把握,等到下回再采买,又是明年年底了。况且就算不建山庄,这一回冬至日咱们府上施米粮,用去了整整三万两银子,虽是赚了些好名声,可是没有太后来坐镇,总是差了几分,总得将本钱要回来吧?咱们是将银子花在百姓身上的,从宫里头要回来,不为过吧?”
兰知仪用力点头,“父亲所言极是。孩儿也觉得此计可行,咱们家兴旺了,对大哥的前程也只有好处,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定国公愤然道:“就是。”说着将一本帐册摔出来,翻开一页指给兰知仪看,“你瞧瞧,他每月要花多少银子宴请官员?不多赚些银子回来,难道一家子供着他一个,别人都只喝西北风么?”
兰知仪看了几笔帐之后,心中顿时不平衡了起来,官员的俸禄并不高,勋贵之家靠的都是封地上的收益,明知家里人多地少,大哥还将他的所有俸禄都拿去花在交际应酬之上,还要府中的公款里倒贴些给他,凭什么啊!我的银子不够用,就只能用自己的私房钱?
“大哥的花销这么大,咱们跟太后说明白了,太后应当会帮我们的。”
于是定国公便拍板道:“就这么办,夫人明日就想办法魏公公接触接触,让他私下帮咱们办,回头多他些好处。”
兰夫人也赞成这个法子,不过她在太后面前受训最久,总听太后说长子如何如何出众,因而最听长子的话,就迟疑地道:“存儿他不赞成啊,不如,明日咱们再跟他商议商议?”
定国公怒道:“我说了就这么办,你听不懂么?这个府中,谁是家长?他只是世子,我才是国公!”
兰夫人不敢多话了,忙连声应道:“好好好,明日我就去跟魏公公说,最好,咱们还是商量着太后的意思,若是太后不允……”
定国公蹙眉道:“太后不允,咱们自然是没法子的。”必须宫中有人经手此事,否则就会穿帮。
兰夫人见丈夫并未打算一意孤行,总算是放了心。
同一时间,俞筱晚正在暖阁里接见古洪兴和俞文飚二人。古洪兴小声地禀报了一遍,“小人都按郡王妃交待的说了,兰家的人应当会用那个法子。
“那就好。”俞筱晚点了点头,仔细思量了一会子,慢慢地问道:“宫里那人,你有把握么?”
古洪兴笑道:“有把握,小人以前的主子,可是詹事府的詹事,小人常跟着主子入宫觐见太后、小太子,跟宫里的大小总管们,都很熟。”
俞筱晚叮嘱道:“还是要谨慎,你也提醒他一下,留证据的时候,千万别让人发觉了。”
要瞒过太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惟芳已经站到小皇帝这一边来了,在宫里头会帮上忙,加上现在惟芳的母妃正帮着掌管后宫,行事自然就方便一些。
正事商议完了,俞文飚就关切地问,“郡王妃最近身子如何?”
俞筱晚沉吟了一下,实话实说,“没有加剧,但也没有治好,在等解药
俞文飚蹙眉道:“早知道我就亲自去一趟西南了。”
俞筱晚轻笑,“多谢文伯的好意了,不过人哪有鸟飞得快,等着吧,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应该快了。”旋即想到一事,小声地吩咐道:“有件事要请文伯帮忙。我婆婆有两个铺子在东城区,总管事姓刘,我要你帮我查查,他手脚干净不干净,若是不干净,拿件证据来给我,若是没有,就做一个证据给我。”
俞文飚沉声道:“郡王妃放心,此事三日之内,我一定给您办好。”
又聊了几句家常,古洪兴和俞文飚是外男,不便久留,便告辞出府了。
待君逸之回来,俞筱晚就将好消息告诉他,“兰家的人找上了古管事,他按你教的法子说了,兰家应当会乘这回宫中采买器物,大动手脚。”
君逸之哼着小调笑道:“只要头一笔生意做成了,兰家人是不会放过后面的生意的,咱们只等着收线好了。”
次日一早,兰夫人就带着兰知仪写的那封声情并茂的家信,入宫探望太后。因小皇帝下了旨,宫门处的侍卫不敢放其入宫,只请了兰夫人在宫门处的小花厅里等着,差了人进宫去请魏公公。不过传话的小太监半路被惟芳给拦了一下,然后巧遇了慈宁宫的另一位总管太监马公公,这位马公公也是太后的亲信,不过没那么心腹,为人也远比魏公公贪婪,他直觉兰夫人今日入宫是有重要之事,想拍一拍太后的马屁,就亲自去宫门处拜见兰夫人,听说会有丰厚的酬劳之后,马公公就动了心。
因为马公公与负责管库房的漆公公是表兄弟,平日里的关系就十分不错,他想着,其实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吧?出宫采买的东西,谁不是找自己相熟的商铺去买?况且只要他们记得哪些物品是从定国公府收回来的,将这些物品再赏给定国公府,……况且一年才这么一次交易,不会出任何问题。
转好了念头,马公公就入宫请示了太后一番,运用三寸不烂之舌,将其中的利益夸得无限大,将弊处缩小得不能再小,再呈上兰知仪写的那封信。太后仔细思量了一番,她也知道娘家在银钱上有些短缺,现在又要供奉几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