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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案终于了结,九王爷偏偏觉得意犹未尽。一定要众人猜猜云二爷在那张纸上写下什么才令他顿开矛塞破了此案。众人猜了半天,都被九王否绝,意兴阑珊之余,正感叹着要离开。
安玖突然将陈五可猛地推到云程的身边,大声道:“这位小兄弟猜了出来。”然后还没等堂中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拉上正看好戏的顾青春,快如闪电般奔出门去。
众人的目光齐齐集向陈五可,陈五可沮丧地在心间咒骂安玖之际,无奈之极。也只得无精打彩地说了几句,听了她那翻解说,九王登时眉开眼笑。拿出云程的那张墨宝给众人看,一手清俊的行草,写的正是陈五可方才所说的大意:“告状人,是聋哑人,今写状纸告那人,请老爷,快差人,跟着哑人找那人,找了那人抓那人,抓来那人打那人,打罢板子问那人。”“小兄弟你真是聪明之极。竟能与云二爷胸有灵犀,所言竟与云二爷所写相差无已。”九王对陈五可大加赞赏的眼神,羞得陈五可差点想投到鱼缸里淹死。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前世时,在某本书里看过类似的故事而已,恰好自己记住了那故事的大意,复述了一番而已。
“不知小兄弟高兴大名,即有今日之事,就说明咱们有两个有缘,不知能否请小兄弟赏脸,到舍下喝杯水酒如何?”云程竟然上来极殷勤地给陈五可作了个揖。与那往日的横眉立目大有云泥之别。
不就猜对了你的用意吗。也不用如此来跟我套近乎!五可极是冷淡地不曾说话,却不知这情形在云程眼里更显得她是如此的恃才放旷,品行高洁,愿意结交之心理更甚。于是不死心地又上来道:““在下云程,不知隔下是何人,怎么令云某觉得好生面善?”
“小生名叫程云,为人牙尖嘴利,争强好胜,却不曾识得云家二公子。”陈五可恶狠狠地瞪了云程一眼,特地将他的名字说倒了编排一回,好来取笑一番。
云程先是一脸费解,后来又喃喃地念了一遍陈五可报上去的大号,也不觉哑然失笑,那笑容像午夜璀璨的星光,看得陈五可直发傻,不由得在心里骂自骂他。
九王爷听罢,仔细打量陈五可一番,忽地朗声大笑着问云程道:“二公子,本王闻听你那未婚妻子年方一十二岁,可是与这位小兄弟年纪差不多?……”
89 待嫁
云程闻言一怔,半眯了狭长的凤眸阴阴地将五可重新打量一番后。那暗沉沉的目光里波涛暗涌,似乎马上就要掀起一场腥风暴雨。五可知道他已认出了自己,不觉急急地挥了两下小折扇,昂起小小的头颅,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斜睨了云程一眼,挑衅似地道:“不知云公子又待如何?”
云程见她绷着小脸儿,一副准备斗鸡掐架的神气。不由忽地笑了,转身给九王爷作了一揖道:“那陈家的丫头,怎可与眼前这小兄弟同日而语。王爷恕罪,云程现在定得带了这位小兄弟云我家喝上一杯茶,他如此聪明之人,云程定要与他好生结交一番。”说罢,与九王爷互递个眼色,强硬地扯了五可的衣袖便走。五可待要挣扎,哪里是他对手。
那九王爷在皇室的争斗中摸爬滚打几十年,哪里看不清些许小事。当即点头哈哈笑道:“云贤侄,速速回去,与这小兄弟切磋一番。本王等待你明日来与我说知结果。”
云程硬拉着五可来到衙门口外的一处僻静所在。狠狠将她摔在一旁,横眉立眼,穷凶极恶地道:“臭丫头,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一个人跑出来胡乱招摇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再者若是被人识破身份,你让我云程的脸往哪儿搁?”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给我让开。”陈五可气愤地对着云程喊道。转身向与云程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管不到你?”云程阴鸷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欺身上前拦在五可面前:“陈五可,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陈五可本想绕过云程的阴影夺路而走,怎奈那高大的身影如同门神般罩住她小巧的身子。两人离得如此之近,云程的态度又是这般的执着专横。五可只觉有一股陌生的男子气息涌入她的鼻息,抬眼望望他那狰狞的面,凶悍的眼,她不由得一阵心慌,今生第一次,因胆怯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畏惧感。
猛然又想到,如果今日惹怒了他,他就会生硬地将自己带回园中,必会在母亲面前百般指责自己的不是。这样对自己着实不利。不过,据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这云程多半是个吃软不吃硬之人。要靠连骗带哄的。
有了这层认知,她便不敢再继续任性下去。只好做出很无奈的样子,委委屈屈地道:“五可听云家二哥的就是了,只是不知二哥如可打算。是要这么冒冒然将我送回陈园么?母亲还不打断我的狗腿。”
云程见她今日没有巧言替自己辩解,便知她一定是自己偷偷出行,怕自己回云告发。又闻她说柳氏会打断她的腿,就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想到自己如今拿捏到她的短处,不由得心间暗喜,眉目舒展道:“你不必怕我,我待你之心,如同对我亲妹紫月一般,你且同我回去。我只悄悄从那小门儿将你送过去,自然不会有人查觉。不过,在你我成婚之前,你且不可四处游荡,若是被我知道,坏我名声,定不饶你。”
为了能顺利回家,五可只能一一答应。云程这才带上她慢慢的向云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陈园后,五可悄悄地回到秋爽斋换了身衣服。出门看看太阳,已是黄昏时分。她慢吞吞地来到春芜馆。却见柳氏因为找不见自己,正在那里愤怒地大骂春纤和画眉两个丫环。
五可忙上前端端正正地给柳氏施了个礼,庄庄重重地叫了声:“母亲。”
柳氏回头一见五可俏生生地立在眼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搂过就儿啊,心肝肉地叫个不停。五可自此放下心事。准备待嫁之事。
临嫁之期越来越近,柳氏开始把给五可置办嫁妆的事提上日程。她当日入京时曾让长歌在京城代买了两千亩良田,原是预备给二乔,三锦,四绣,五可每人一份做陪嫁的。却不想陈三锦只因一时情烟把眼迷,不计身份低微甘做妾。生气之余,她被罗家抬进门那一日,柳氏只让李妈妈给她送去几件首饰,后来她在罗家过得如何,柳氏连问都懒得问上一声。
如今五可也要嫁给云程,自然要比三锦的低调风光千百倍。柳氏不想让云家轻瞧了他们口中的商股之家。自然将这两千亩田的一半给了五可做陪嫁。同时又将陈家在京城的两个绸缎庄,远在京郊的两个庄子,两个院落给了五可。同时又让长歌帮忙找来人伢子,带着五可在人贩子那里亲自挑选一些亲信之人,来管理庄院。
柳氏在与罗氏聊天时得知这云尚书虽为官十余载,所到之处赞声无限。却因为为人过于迂腐。为官清廉,不懂得抓住机会,所以难有生财之道。因此,云府虽然家声好,表面上瞧着风光无限,实则内里生存艰难。
因此柳氏不想让五可过门后吃苦,缺穿少戴。不免事事都挂心。千叮咛,万嘱咐五可,嫁入云家后且不可每日只知玩乐。身为商股之女,就应该懂得生财之道,以免日后在夫家坐吃山空。
感激之余,陈五可不得不暗赞柳氏头脑灵活。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年纪还小,前世虽说没有做过买卖之事。但自己曾身处那商业经济高度发展的年代。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凭着这样的脑瓜,过两年再钻营经济之道还是可以的。既然柳氏这么心急,她也只得虚心求教。几天下来,就已把布庄,田庄的帐目掌握得一清二楚。
在这些事上放了心。柳氏又开始让五可挑选自己要陪嫁过去的丫环。她让五可在陈家现在的丫环中挑选几个。自己身边的不够再去人伢子处买。
五可寻思半晌,便把春纤画眉叫过来问道:“你们两个可愿意随我云家?”春纤皱了眉犹豫不决,画眉则是红着脸儿,喜悦大过忧愁。
五可见了她俩人的神色,不由微微一笑:“画眉姐姐自然是喜(。。…提供下载)欢同我去的。因为那日我已问过红喜姨,云家是有个叫范二郎的仆人,至今仍然是孤身一个,未曾娶亲……”话未说完,画眉又是欢喜,又是羞不可仰,拿了帕子捂住海棠花似的小脸儿不好意思地唤了声小姐。
春纤看着画眉开心的样子,不觉心头又苦又涩,她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年被人伢子卖入顾家给顾浅霜当丫环。本来已准备接受给云展做妾的命运。谁知后来波折重重。事到如今,她已心恢意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