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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一切,柳氏吩咐左右:“让所有的家仆奴婢汇集喜荣堂外,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然后又吩咐李妈妈:“你带着牛四等人将昨日收拾那些以后用不上的衣物家什搬出来。”
陈俊恒虽然是个纨绔之人,可这些年来,他在游玩各地的同时,也曾经经营丝绸生意。加之有个贤惠的好夫人内外的打理。却也积累了不少财物,柳氏早经将金银财宝封了箱笼,悄悄委托外面的票号压运到京成顾府,远远超过陈俊恒这些年在外面吃喝玩乐败坏的。可就算是剩下不值陈家人带走的旧物,也塞满了喜荣堂外的大半个院落。
五可穿过来一年有余,一直没有把陈园看个仔细。因为今晨与陈无垢,衙门捕快布置人员埋伏的事。是以才在昨日黄昏后,匆匆将整个陈园浏览一遍。全走下来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整个陈园的奴仆加起来粗略的数上一数,少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今齐齐的聚拢来箱笼的另一面,人与物竟然将喜荣堂外的空地塞了个溜满。
柳氏扫了一眼众人,抬了眼问牛四到:“牛四,人可都到齐了。”
牛四低首敛容答道:“都到齐了,只有王管家,不知有何事耽搁了,至今未到。”
柳氏挑挑眉毛,声虽不高却不怒自威:“王管家是陈园的老人儿了。自那年老爷自茫茫大雪里将冻得浑身僵硬的他救下来。喝了一两碗暖身的姜汤醒过来,他便痛哭涕零,誓要给陈家当年做马。老爷怜他身无分文,又识文断字的,便让他在布庄先做了账房先生。后来又因他做事勤勉,颇有能力。老爷便升他做了陈园总管。十几年来下,也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是自从老爷去后,王管家便懒惰成性,越发的不把我与无垢放在眼里,三天抓不着影,五日见不着面儿的。闹得我想看看园中的账目,还得三催四请的才能来,来了也是急匆匆的去。说是家里有急事,昨日王娘子来,却说王管家也有些时日不曾回家了。莫不是那王管家在外有了自己的事业,不屑在陈园为仆。又或者,王管家不曾打算与我们入京?”
众仆面面相觑后,皆低头不语,惟有老实憨厚的牛四,上来行了个礼郑重道:“夫人,牛四一家,本无家可归。都因为夫人心善,才给我和娃她娘在园里找了差事。若是夫人不嫌弃,牛四愿带家属与夫人少爷小姐们一起去京城。还像原来一样,侍候夫人少爷。”
柳氏面挂微笑:“牛四,那还用说。无垢少爷与你最相亲厚,他早早地与我说了要你去京城的事。至于其他的人——”,陈氏目光从这个仆人的身上,扫到那个仆人身上,“长歌来信,让我去京中陪伴他。但园中有人狼子野心,谋我家财。是以,我们孤儿寡母的,只能到京中女儿身边寻依靠。我女婿贵为相府长孙,看到时还有哪个敢欺负于我母子。今日在此说明,有愿意离开陈园,自谋生路的,每人一箱笼布匹,都是陈家布行旧物,却也值些银钱。愿意随我入京的,便每人拿了布匹做些新衣,里里外外花团簇新,也算进京后是个新开始。”
话刚说出,正要分发箱笼。
“且慢,且慢。”只见满头大汗的王管家脚步匆匆地拨开众人挤了进来,神情有些慌乱。
“夫人,陈园的账簿,我最新楚,总共就这么多箱笼,若是分发出去,以后陈家入京还怎么生活?搬迁这么大的事,您也该早早与我商量,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自作主张。”
听了王管家这俨然大家长的口气,陈无垢的嘴角抽了抽。正想同身边的五可说点什么,回身一瞧那小妮子却已不见了踪影。他只好垂了头,从气息中,能感觉到众家仆,有的愤怒不平,却敢怒不敢言。有的哆嗦害怕,明显的是受到过王管家的威胁。
“你虽是园中的管家,这箱笼之流却还是我陈家的,做为陈园的夫人,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还轮不到你来管。”柳氏全没了往日在人前的温婉大方模样。那张往日笑盈盈的脸上像是刚刚下过一场暴雪,黯沉沉的,冷若冰霜。
王管家心中一凛,存了畏惧之意,但想到院门那十几个手持器械的彪形大汉。顺间又挺直了腰板。他咳嗽了两声,正想说点什么。忽然,阿黄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直接向他扑过来。
王管家的腰重又弓下,缩脚,惶惶然地用手捂住头,就地趴下。园中人见惯了他穷凶极恶的嘴脸,今日一见他的模样,有偷乐的,有拍掌的,顿觉大快人心。
王管家从未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两次在关键时刻栽在一条狗的身上。他缩着身子,不敢抬头,往日炯炯有神的精明之眼,此时已变成贼眉鼠眼,只能四处乱瞥三尺之内的地上。忽然一只双小小绣花鞋在他眼前乱晃。陈无垢欢快的声音自他的侧上方传来:“五可,你这是做什么?”
“无垢哥哥,你几日没见着阿黄了?”陈五可对着陈无垢直递眼色。
陈无垢知道这古怪的小妹又要恶整王管家。于是他随声附和:“五妹,自从那天他把来园里盗窃的那个偷儿咬伤了,我至今没见到它,怎地如此消瘦?”
“我把它关在一间屋子里,饿了四整天,你没看它盯着肥肥的王管家,眼都红了么,若没我拦着,它会立马掏出王管家的心肝肺来吃。咱们正好也借机看看,王管家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陈五可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熠熠生辉。淘气地挥拳,虚张声势地打了下王管家的头。然后又向柳氏等人做鬼脸。柳氏打量王管家趴在地上瑟瑟抖动的痴肥身躯,再看看看五可精灵古怪的调皮模样,心间倍觉欢畅。若不是碍于自己这个当家主母的身份,真想开怀大笑几声。
“五妹,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阿黄哪里受得了这般苦。”
“无垢哥哥,你哪里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听牛四叔说,王管家就是这么一步步爬上咱们陈园管家之位的。颇不容易。只不过,他是个背恩忘德的小人,对这种人手软,我们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最恨这位爹爹去世那天,拦着咱们不让咱们进门去见爹爹最后一面的王管家。自那日之后,我用稻草人做出了王管家的模样。同他穿了一样的衣服。我把阿黄关起来饿着之前,每天都在稻草人的肚子里放一些肉,训练阿黄去咬,要不你看,阿黄怎么一见着王管家,就像黑虎掏心似的,竟往他胸前扑,亏得王管家精明,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
陈五可的声音稚嫩清脆,加之那戏弄王管家一脸淘气可喜的模样,在陈家主仆眼中无疑是小孩子借机惩治下恶人,让人心生愉快,无伤大雅。可那娇美的童音之与王管家,不斥于是晴天霹雳,这陈五可哪里是人哪?分明是食人的妖魔鬼怪,比那死去姓谢的小贱人还可恶。可好汉不吃眼前亏,英雄气短,当低头时就得低头啊。他带了哭腔抓住五可绣花鞋上的紫色绒花:“五小姐,我的五姑奶奶,求您啦!快将这只狗带了出去,今后我再不敢招惹您了!”
“当真?”五可发问。
“当真。”王管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恐的五可听不到。五可不防,吓得差点跳起三尺高,不过她马上镇定下来,若不是王管家这么坏的人,她会好心地提防他不要震坏声带。
听了这番话,陈无垢的脸色如石雕般凝重起来:“王管家,有件事,我只问你一次,要不然,我就让五妹放狗,你即刻没了性命了!”陈无垢冷厉地道。
“大少爷您说。”王管家磕头如倒蒜。陈五可暗暗竖起大拇着,对着陈五垢使眼色,果然是五可的大哥。将来定是个将才,聪明得紧,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
“外面那些磨刀拿枪的汉子可是你的帮凶?”
“……”
“你进门来就对母亲颐指气使,是不是因为你要在我们入京前,将陈家洗劫一空?”陈无垢厉声道。
“大少爷,我冤——”,王管家抬起头来,想巧言令色地狡辩。
“阿黄,上去——”,陈五可逼视他的眼喊,暗示他你再狡辩,我就放狗咬你丫的。
王管家一见那大黄狗气势汹汹地对自己摇头晃尾,不安份地吐着舌头。颤抖着,不得不选一条最聪明的路走:“他们想抢劫陈园……只是想让我进来给看看里面的情况?”
“你们约定以什么为号!”
“半个时辰后,我在园内吹哨子为号。”
“哨子在何处?”
王管家颤着手去腰中拽下一枝细细的哨子。五可抢过来,看两眼,撇了撇嘴,对着无垢道:“什么破哨子,比哥哥送给我的差远了。”说罢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然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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