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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惶然地尾随在王管家身后的阿黄,懵懂地见众人都听这胖老头的吩咐。知道他是要伤害自己小主人的罪魁祸首。陈无垢的阿黄就这样的被激怒了,跳起身子猛地向王管家蹿上去,生生将个胖胖的王管家仆倒在地上,对着他一通乱咬。饶是王管家再怎么见识多广,老谋深算,但有一种悲哀,他却却永远也克服不了——打小儿他就是那怕狗队中的一员。他自认一直掩示得很好,没想到今天被只狗儿揭穿了。
五可见王管家被阿黄欺负得以双手捂住脑袋,像乌龟一样缩伏在地,身体瑟缩着抖成一团,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发笑。原本很标准的一幅恶奴欺主的嘴脸,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五可原想搞个小小的恶作剧,吆喝阿黄更卖力地叫上一通,咬上一会儿。却又怕因自己惩一时之快,却加深了王管家和陈无垢之间的矛盾,一个新主人,一个旧管家,这让他们两个今后如何相处。于是忙喊了众家人:“王管家怕是被狗吓坏了,你们还是扶了他回去歇息吧,难道牛四叔会骗你们不成。无垢哥哥同我一样,自小养在别家,如今是回来认祖归宗的。”
众家人闻狗吠已是暗自心惊。又见陈无垢已摆出应站的架式,那身姿煞是英挺矫健,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也怕了,不由自主的想抽身后退,一见五小姐挺身而出,牛四又上来解释了一遍,也就纷纷借坡下驴,纷纷掷了棍棒,扶着早已浑身瘫软的王管家回屋休息。
“这群恶奴。”陈五可恨恨地堕了堕小脚。“阿黄,好样的。”接着又拍拍阿黄的头点头赞道,阿黄久未见五可,不免又一番摇尾撒欢。
“我们快去见爹爹。”陈无垢无心说笑,归心似箭的,恨不得生双翅膀飞到陈俊恒的身边。五可不禁很懊恼,要是带架私人飞机穿过来就好了。
终于快到了,五可远远的就看见李妈妈在外面翘首以待,李妈妈一直追随柳氏左右,想来她和陈无垢该是认得的。果然,李妈妈遥遥见了陈无垢的身影,便急急的走上来,叫了声:“大少爷,你怎么才来,快——”
陈无垢大喊一声:“爹,孩儿回来见你了。”疾足飞奔入喜荣堂。
17 恒逝
刚刚步入荣喜堂,陈无垢就迷了路。站在偌大的厅堂中不知该向何方去。
远远的有一股浓浓的汤药气味传入他的肺腑。他循着这股气味向内堂走去。来到主卧房门口时,陈无垢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紫檀雕花的古色古香的大床上里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面色蜡黄,气息奄奄。闭目伸出手,似有所待。床榻旁坐着一位妇人,正是常去家中探视自己,娘亲常让自己以母亲唤之的柳氏。她正掩面在暗自哭泣,闻听脚步声,忙拭去泪水,走上前来抓住自己的手。复又回身唤道:“老爷,无垢来了。”
陈无垢向往多年,一直在脑海里勾勒着慈父的模样,幻想过千百次与陈俊恒见面的样子。却从未想过是在这种情形下,不禁觉有一声沉沉巨石哽在喉咙,哽咽着唤道:“爹爹,孩儿不孝,来得晚了。”
多年来也曾做过多少美好的梦,自己有出息的儿子继承百万家资,让众亲邻利目相看。如今虽已病入膏肓,却难掩心情亢奋,紧紧攥住陈无垢的手,重重将他交到柳氏手上。手指柳氏,竭尽全力说出今生最后一句话:“你要小心那些……小人……好好看顾陈园,为无垢守好这个家……头便向下一歪,溘然长逝了。
“爹,”陈无垢凄厉地喊了一声,仰天长嚎,多年来咫尺天涯,魂绕梦萦,从未见爹爹一面。哪怕是只尽一次孝,被爹爹打骂都好。可如今刚刚得见,话未曾说上一句。爹爹就这么去了,要他这只有十二岁的少年,怎能不悲伤。五可在一旁扶住他抽动的双肩,与他一起跪在地上,想起他及自己远离亲人的辛酸,亦不觉潸着泪下。
柳氏强自咽下眼泪,吩咐丫环仆妇们快去将各们姨娘小姐唤来。
未几,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六姨娘都纷纷闻讯赶来,看着陈老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由得都掩了面哭声嘤嘤。亦有心中不满柳氏自己独断专行,不让自己见老爷最后一面者,却是不敢声张。
柳氏并不向众人细说当时形情,只说陈老爷突然吐血身亡。有墙上那团红艳艳的血花为证,众姨娘即使心里有甚至疑惑,也都解了。只是不明白那哭倒在老爷身上的少年,到底是何人。难道是继五小姐之后的又一私生子?
柳氏何等精明,她抑住悲伤。和众姨娘家仆说了陈无垢认祖归宗之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以免某些有心人借事生非。又唤来昔日遣走秋红时知情的两位丫环,现在都已是园中的管事妈妈。让她们证实了秋红当年已有身孕的事。又遣人去庄外接了秋姨娘并侍候她的丫环仆妇回来。以让众人心服口服。
不想,只有昔日派去侍候秋姨娘的丫环婆子回来了,却不见秋红和庄上另一位管事的影子。柳氏细细盘问,陈无垢的奶娘方才道:“夫人,那秋红说她在十二岁那年与爹爹逃难到山东来,她爹爹眼看就要病死,是小姐在去庙里降香的路上遇到,将她们父女带回柳家才救了她爹爹一命。当年她答应夫人您与老爷做妾,是为抱恩。如今无垢少爷已然长成,她的心事已了。便与她的心上人,齐管事远走高飞了。那齐管事早在秋红随夫人嫁过来没多久,就与秋红有情。一直等了秋红这许多年,如今他将园中一切账目都已交代清楚,在五小姐去找无垢少爷的时候,两人就已收拾行李离开了。”
柳氏一声长叹,抚住陈无垢的头道:“我可怜的儿啊!”
未曾想到陈垢抬起一双泪眼,极懂事地道:“母亲,您不必难过。娘离去前就曾告诉过我,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离开了,垢儿就是母亲的孩子,一生陪伴母亲身边,极尽孝道,奉养天年。”柳氏心中大慰。想不到自己早年慈悲,竟得今日结果,看来人应多行善事。
陈俊恒去逝后,柳氏没直接给远在在京城的陈长歌传信。只悄悄让家人给京城的姑爷顾青琛报了信。让她以朝廷派出工干的行事前来吊唁。长歌嫁入顾门多年一直未曾生育,多年来求神拜佛,寻医问药。已数不清上了多少回香,吃了多少副药,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柳氏不想丈夫的死让女儿心生悒郁,从而影响了腹中的孩儿。怕万一有个好歹,影响了女儿一世的前程。
柳氏虽心中悲痛,却不肯亏了礼数,家里家外的各位亲眷来往一律应答,绝不含糊。
又惟恐夜长梦多,柳氏在亲友们都来吊唁的之际,有自家姑爷,相府长孙顾青琛给撑腰。陈氏就以无人承担家业为由,请出陈氏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者,让陈无垢入宗祠,上族谱。同时,又给二乔,三锦,四绣,五可四个女孩儿入了族谱。
其间最希奇的是,素日极清淡寡欲,与世无争的二姨娘不知中了什么邪,硬是不肯让二乔上陈家的族谱。任二乔哭得肝肠寸断,苦苦央求,她终是不肯,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二乔只好忍气吞声,委委屈屈地成了陈家惟一一个没名没份的庶女。
陈五可穿了孝衣,耷拉着头跪坐在地上,瞧着十二岁的陈无垢给陈家列祖列宗的一一叩头,跪地聆听那些留了长胡子老古董给他宣读陈家祖训,五可不由暗自替这位哥哥可怜。倒是继承了一大摊子家业,可是这副担子也是累人。真不如在庄上骑着马儿任意四处游逛,读几本闲书来得自在。同时她暗自庆幸自己托生成女儿身,要不得凭添多少养家糊口的负累。
原本柳氏早就暗中请了先生教无垢读书,也请了武师教他强身健骨,习武防身。如今索性光明正大的把文武先生请入家中来。
三锦四绣再过两三年就及笄议亲了。所以多在闺中学习针线女红。倒是五可与无垢两兄妹最是投契,无垢便和柳氏商量,让五可随了自己去馆中读书,其间与三锦四绣鲜少见面,也少了许多纠葛。
柳氏乐得耳根清净,便由着这兄妹俩折腾,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8 折枝记(1) ( 谢秋娘,陈俊恒番外)
武陵溪外的桃源镇上的桃花村,是一个小小的与世无争的花的海洋。这里因为桃林众多而得名。村落里仅有三十几户人家。四面被桃林围绕,每到夏季,那绚丽的桃花如霞似锦,芬芳馥郁。
从南方贩布回来的陈俊恒途经此处,看着那绚烂无比的满树桃花,不由得心迷神醉。他盘桓花海间,闭目深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泌人心脾。慕色的陈俊恒不禁悠然神往,若是能在这片桃林中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