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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宝贝催促道:“哥你快告诉我嘛!”
“你真想知道?”项宝贵抱起胸,从上往下凉凉的看妹妹。
“废话!”项宝贝叉腰跺脚。
“你的萧哥哥,并不姓孔,他的真名叫梅萧,现在已经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令国公世子,前几天承袭了侯爵,如今叫紫衣侯,家有娇妻一位,侍妾数个,每日军务繁忙,还要支应宫中变数。怎么样,你还想不想去高攀啊?”
项宝贵挑眉盯着妹妹,目光淡淡,却看进她的心里,看到她的害怕和绝望。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个臭书生吗?”项宝贝喃喃着,眼泪哗哗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泪眼叫道:“你骗人!你故意把他说成那样,好叫我死心!”
项宝贵叹了口气,笑,“咦?我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宝贝——”
他揽过她的肩,有些疼惜宠溺的弹了一记她的额头。
“其实,哥哥也希望你寻个中意的好夫婿,这天下间好男人多的是,何必惦记一个对你根本没有感觉的人呢?如果梅萧喜欢你,别说他是令国公世子,区区紫衣侯,就算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哥哥也会帮你,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问题是人家不喜欢你,你叫哥哥我怎么帮你?”
项宝贝使劲抹眼泪,“萧哥哥喜欢识文断字的女子,就像嫂子那样,我只要好好认字,多看看书,将来他不就会喜欢我了吗?”
“……”
仿佛被踩了一记痛脚,项宝贵咬了咬唇,郁卒的别开视线。
“听着宝贝,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原因可能很简单,也可能很复杂,但是一旦喜欢上了,就很难去喜欢别人。听懂了吗?”
项宝贝摇头。
项宝贵拍着额头原地转了个圈,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妹妹死心。“你的萧哥哥,第一次见到知秋时,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不知道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不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就连她什么来历、什么脾气也不清楚,但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喜欢知秋了,在我面前一直念叨。所以,就算过了一段日子,你也会诗词歌赋,你也会写一手好字,你的萧哥哥依然不会喜欢你,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你的嫂子,我的妻子!”
说起来,他就胸闷。
当然,项宝贝更胸闷,外加困惑。
“萧哥哥为什么要去喜欢别人的妻子?那是不对的。”
“有什么对不对呢?唉……”项宝贵沉沉叹了口气,不是梅萧,冷知秋未必是他的妻子。“一年多后,知秋也许就不是我的妻子了,到时候,你的萧哥哥还是可以娶她的。”
“你刚才不是说,萧哥哥已经家里有妻妾了吗?”项宝贝抓住了漏洞。
“有了也可以休的嘛,我估计梅萧连那些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项宝贵摊手苦笑。
项宝贝嗷嗷叫的跳脚。
“所以说嘛,难怪啦,我的梦很准的,萧哥哥肯定很不喜欢他的妻子。”
“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就算梅萧想娶,也不是你呀!你还是乖乖去睡觉吧,回头找个好夫婿嫁了,别再惦记他了,知道不?”
“不知道!”
“项宝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要嫁给别人!”
“……你这脑袋是实心的吧?”
项宝贵将妹妹的脑袋敲得“咚”一声响,小丫头闭嘴了,歪着身子就睡着了。
他从妹妹房间出来,关上门,一转身,夏七就跟鬼似的出现在阴影中。
“少主,真的没时间了,卑职已经备下四匹汗血宝马,轮流飞骑,现在就走?”
“你在外面等我片刻。”
“是。”
终于看到离开的希望,夏七感动得差点哭了。以前,主子出门做事从来不用催,这次真是艰难啊。
——
寅时将过,卯时将近,天空已经有了点淡色,冲开黑夜的浓墨。
项宝贵回房找包袱行囊,上回没拿走,这次急迫,正好用得着。
正找着,冷知秋回到门口,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找什么?”
“一个包袱,我该走了。”
他正要打开橱柜再找,冷知秋进来,从他背后一只小箱子里拎出了那个包袱,递给他。
“天赐舅舅偷过这个包袱,我以为是我娘给我的压箱底,所以打开看过。”她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想起某件白绸短裤。
项宝贵举着手里的蜡烛,烛光映着那一片红。
他思忖,她脸红什么?
冷知秋闪开眸子,咬了咬红唇,问:“现在就走吗?”
项宝贵放下蜡烛,盯着她看。
她等了会儿,不禁抬起头。
“唔!”
他是那样急促的突然捧起她的脸,不顾一切的低头吻住那两片红嫩的薄唇。
指尖在颤抖,唇瓣也在颤抖,就连烛光下无风而动的长发发梢,似乎也在呻吟低叹着颤抖。
如此突然,像一根弦崩断了,又像一座擎天的山峰倒塌下来,令人手足无措。
手足无措中,他在无望的坚持,含住不放,却又不肯深入,悲喜交加。
她还来不及从震撼中清醒过来,也没来得及体会唇齿间浓重芬芳的气味,他已经放开她,短促的喘息,目光潮湿的投进她的眼底,氤氲纠缠。
“知秋。”
“嗯?”冷知秋抬起微微颤的手指,按住自己的唇。刚才,这是做了什么事?
她不会以为这是什么“渡气”,那感觉好奇怪,原本对他的那些不满,突然被抛远了,她的脑容量突然显得不够,不够解读那一吻瞬间传递的千言万语。
“知秋。”
冷知秋无语,他穷叫她名字干嘛?
看他的神色,痴痴呆呆的,难道刚才他也傻了?
他却拉起她一只手,按在他的心口,让她感受到掌心那飞快的跳动,还有那胸膛厚实温暖的触感。
“知秋。”
还来?发现他有时候真的蛮像小孩子,居然有脸来嫌她长得慢。
冷知秋懊恼的别开脸,“你要说什么?”
项宝贵左右晃了晃身子,不知道是太得意,还是太煎熬,伸开双臂又缩回——
最后还是落入俗套的缠绵悱恻。“我尽快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冷知秋随口应了。
“我让我娘把园子都交给你打理,你要努力哦。”
“啊?”好突然,难以置信。
“最后说一句,外面坏人很多,谁也不要十分相信,有什么难处就敲风铃。”
原来,还是忍不住要叮嘱的。不叮嘱就不是夫妻了。
“呃……”这好像不止一句。
他还是走了。
急匆匆的背影,就像那没来得及细细体会的匆匆一吻。
冷知秋怔怔伫立良久,蜡炬成灰,天色大白。
外面脚步声响,小葵敲门喊:“小姐,老夫人上好了药,正发脾气找您和姑爷呢。”
“姑爷又走咯。”冷知秋摸摸两边脸颊,与小葵错愕的目光擦肩而过。
——
清明,清明,清明之后,项家的情况似乎也慢慢清明起来。
项沈氏比从前还要忙,忙着到处走,当务之急就是给女儿物色个好人家。她胳膊和腿断了,不好行动,就叫三爷爷拉马车出来,马车来,马车去。因为这事的重要性,项文龙也放弃了“宅”生活,陪着鞍前马后跑动。
项宝贝还是喜欢和那个表嫂一起走动、逛集市,少不得被表嫂捞光了银子,只好回家找项沈氏要钱。项沈氏现在手头宽松得不能再宽松,当然也就不计较了。只是到了晚上,项宝贝孤身呆在屋里,就会坐在窗口怔怔出神,脸上有些哀戚。
冷知秋去了沈家庄园子里清点花苗树苗,先要造账册。这一茬,项沈氏从来没干过,她是盲做生意,只管手里的银子是多了、还是少了,至于怎么多,又是哪里花了钱,一直糊涂着过。
沈天赐仍然在园子里做些粗活,一见冷知秋便点头哈腰打招呼,客气得很。他现在很少去赌博了,一来没钱,二来脑子里全是救惠敏出来的事,赌瘾慢慢也就淡了。
小葵仍然帮冷知秋看住家里那方属于她和项宝贵的小天地,得闲也会回一趟冷家,向冷景易夫妇报备他们女儿的近况。
桑柔倒是安分了下来,不知是怕被打发走,还是在酝酿什么诡计。
日子过得飞快,刚起了个头,就到了钱多多约定的七日之限。
项沈氏一拍脑门,急得跳了起来。
“老天爷,只顾着忙宝贝的事,把这茬给耽误了!文龙,怎么办?把地契交出去?”
项文龙摇头。“不能。儿子的师命未完成,园子给了钱多多,迟早被他发现端倪,岂不是要害死宝贵!?”
项沈氏无奈得直捶胸口,忍不住埋怨冷知秋。
“儿媳妇也真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非要诓咱们说有什么计策,回来又说‘只是当时当景权宜的借口,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