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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忍不住心生佩服,小姐看着柔弱,其实极有主见和原则,倔强起来神仙也奈何不了她。她这倔强不是撒泼野蛮,而是大气天成,让人望而却步。
项文龙沉吟片刻,故意问冷知秋:“若是宝贵执意要收房,你也不肯?”
他说话柔善惯了,但这和风一样的语气,所问的问题却是利剑一般,刺透人心。
冷知秋抬眸望向高高瘦瘦的公公,望着这和项宝贵十分相近的面孔,而其他人却都在看她,看她玲珑剔透一个小女子独自站得挺拔,像一株骄傲的美人蕉。
半晌无语。
就在项文龙要收回这伤人的话,准备转移话题时,冷知秋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夫君不是钱多多,他不会逼我给他纳妾的。”
项文龙松了口气,有些歉疚的对儿媳妇点头道:“不错,宝贵不是那种人。你是个聪慧的好孩子。”
项沈氏绷着怒气的脸,横了冷知秋一眼。
“能不聪慧吗?我们宝贵比钱多多强不知道多少倍,娶的媳妇能差吗?我看这儿媳妇也比那个贱女人强不知道多少倍,很好,好极了,虽然老娘我气得够呛,不过儿媳妇我跟你说——”
她来来回回快速走了两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冷知秋的鼻子。
“老娘还挺喜欢你这仙人脾气的!”
说完,这位女汉子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风水轮流转,当年项文龙和她这个庶女惨到极点,如今儿子强,娶的媳妇也比当年的沈芸强,真是快意!沈芸饱读诗书又如何,聪明冷静又如何?还不是傻兮兮守着那点富贵面子,被钱多多欺负成什么样了?活该!
成功往往不是取决于智商,而是取决于性格。成功的性格,不能十分全是理智,必须留一分倔强,二分痴心。这也是项沈氏辛苦打拼许多年的切身感悟。
她挽起冷知秋的手,又爱又恨的掐了一把,“坏儿媳,你这臭脾气怎么这么坏的?!不过,谁对我儿子是真心,我就对谁好,这次姆妈就让着你,回头给我把宝贵拽住了,不准放他走!你们小两口给我好好生孙子出来。走,换衣裳去,该去祭拜一下祖坟了。”
冷知秋怔怔适应着婆婆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讷讷道:“昨晚闷了一身汗,我要先沐浴,才好去祭拜。”
项沈氏二话不说,扭头对桑柔喊:“桑姐儿,辛苦你一下,赶紧烧水!”
074 求助
项家人驾着马车去往西城外的项家祖坟,人走后,桑柔彻底崩溃了。2
就仿佛一个人在沙漠里走了许久,渴盼着找到绿洲,终于看到了希望,那希望越来越近,直到触手可及,你正在狂喜,喜极而泣,突然间,已经捧在手心的水蒸发了,绿洲消失了……
从天堂到地狱,从希望到绝望。
“只要有她在,我别想好过。”桑柔定定的眼珠子,空洞无神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冷知秋,你的命真好,长得好,生来就被所有人爱护,每个人都疼惜你,由着你任性,你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用顾及别人……我呢?我从小就被官卖做奴,受尽欺凌,后来到了项家(项沈氏当她是快饿死的小乞丐,从街上救回的),那时候项家还很穷,我无偿替他们一家大小干活,没拿过一文钱的酬劳。为了把那些糟糕的食材变成好吃的饭菜,我偷偷去酒楼饭庄看掌勺师傅做菜,好几次被抓住了羞辱打骂……这些苦你吃过吗?这些年我在项家付出了多少,你随口一句打发走,就想一笔勾销吗?”
她流着眼泪回忆辛酸往事,喃喃自语,越想越恨,越想越要疯狂,冲进灶房拿起菜刀,竟将一根春笋剁了个稀烂。
“剁碎你这坏女人!剁死你!去死吧!”
可春笋不是“坏女人”,就算剁成烂泥,除了消耗体力,丝毫也不能减轻桑柔胸口淤积的愤懑仇恨。
她呼呼粗喘着,神智不太清醒的走出了项宅。
小葵始终默默的远观,直到她出门,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便锁了项宅大门,远远的尾随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绕到集市上,桑柔停在脂粉摊子前,拿起一盒胭脂怔怔出神,又对着商贩递上来的镜子照了许久,将嘴唇抹得艳红,两颊涂得掉粉,随后付了几个钱再继续走。2
直到桑柔猛一抬头,才发觉竟然到了东城念奴巷,不远处就是冷家老宅,宅院中桃杏缤纷,探出墙来,红红绿绿衬着雅致白墙,十分好看。
“呸!”她恨恨啐了一口,看这冷家宅院都有几分冷知秋的模样,真是扎眼。
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冷自予来。
“小野,对,我还有小野……”只有在他眼里,她才是重要的。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加快脚步走到项宅,敲门。
今天冷景易带着夫人冷刘氏也去祭扫亡母,不知道冷自予有没有同去?
敲了一会儿门,才听到开门声。
门内,冷自予低垂的脸,脸色苍白,从下往上冷冷的瞅外面,一看到桑柔,吃了一惊,立刻抬起脸来,嘴角扬起一丝笑。
“桑姐姐!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掩不住惊喜。
桑柔一把抱住他,环着他细瘦的双臂,圈紧那肩胛骨耸立的瘦背脊,失声痛哭起来。
“小野,嘤嘤嘤,小野,我活不下去了……”
冷自予圆瞪着漂亮的凤眸,僵直的站立着不动分毫。
突然,他想起应该关上大门!
他一把推开桑柔,将她拉进门内,随后便紧紧关上了大门,将她按在门上就抱。
桑柔却不让他抱了,拼命推拒着,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你干嘛?小野,你松开,你走开!”
冷自予困惑的后退,听话的垂下双臂。他没有邪念,只是在适才桑柔的紧拥中感受到了自己被需要、被依赖的幸福,他想再感受一次,让这种幸福持续更久一些。
“桑姐姐,为什么哭了?”他哑着声音询问。
桑柔抱着自己的双臂哭着滑坐在地,婉转哀怜的泣诉着。
“你姐姐不肯和宝贵圆房,夫人就想将我收房,指望着早日抱个孙子,可是你姐姐,你那个恶毒自私的姐姐,她自己不要宝贵,却又不肯让我做通房丫鬟,还要赶我走……她现在在项家作威作福,像尊神一样,所有人都要让着她,都拿她没办法……嘤嘤嘤,小野,她一准儿要赶我走了,不知要把我卖到哪里去,嘤嘤嘤……”
冷自予惊讶的追问:“她要赶你走?”
桑柔泪水滂沱的点头,又抓住冷自予的双臂,仰起脸,那脸上是被泪水冲得花糊一片的脂粉。
“小野,我在项家住习惯了,我不要走,你快帮帮我,救救我。”
“你先起来,桑姐姐,你别这样……把自己弄成这样……”简直像个疯子。
冷自予皱眉拉起桑柔,拿袖子替她擦拭脸上乱七八糟的脂粉,直到慢慢恢复本来皮肤的颜色。
于是,她半倚在了他并不宽厚的单薄怀里,没有成年男人浑厚可靠的气息,而是青葱少年怯懦紧张又兴奋的凉凉依靠。而这依靠,现在就是她得以呼吸的救命稻草。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慢慢走进冷自予住的那间小偏厦。
桑柔坐在小木榻上,四顾打量,鄙夷的摇头道:“嘁!冷家的人架势十足,其实真穷!你以后长大了娶媳妇儿,就这么个小屋子,能当婚房吗?项家看着门第小,其实很有钱,你在项家住得好好的,却替你姐姐到这小屋子里受苦——得便去问你姐姐讨点钱吧,你是替她在这里尽孝,应该要些补偿。”
冷自予怔了怔,点点头不吭声。
两人默了一阵子,桑柔又悲伤起来。
“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你也不要帮我了?除了你表哥,自小都是我在照顾你,你看你到这冷家来,瘦成什么样了,姐姐看着都心疼……”
说着,她拉住冷自予的手摩挲爱抚,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那瘦但并不小的手心。这孩子到底是在慢慢长大了,当年的小手如今也像个小男人样了。
冷自予咬着唇,闷声道:“我是因为身上有病,不能练武,才吃不进东西。”
桑柔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那不是她真正关心的。
“小野,如果我被项家赶出来,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我表舅母他们不是薄情的人,就算知秋姐姐不喜欢你,他们也不会随便打发你走。别怕,桑姐姐,不会有事的。”冷自予走上一步,鼓足勇气伸手抬起她的脸,想说,就算真被赶出来,他也一定会娶她,但终究没这个胆子和面皮。
桑柔定定神,觉得也有道理,胸口起伏着吐气,让淤积的恐慌散了些,这才看到不起眼的角落里丢了一本红色封面的书。
“咦?小野,你已经会看书了?”
075 罪恶之花
冷自予瞥一眼那本“人之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