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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儿出来带上门,见冷兔站在庭院中堆雪,暗暗摇头,这姑爷还是个没长大的。
“姑爷,小姐吩咐,您就睡西边那屋的碧纱橱柜头。小姐已经睡下了,叫姑爷勿扰。”
冷兔讥诮的笑:“多此一举,谁要扰她?”
娟儿就要回屋歇下,又忍不住好奇,问:“姑爷在堆什么?”
冷兔怔怔不答。他也不知自己在堆什么,似乎是一座又一座小山包,一座比一座高,不知哪一座是自己。
娟儿进去,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对冷兔道:“小姐说夜深了,姑爷还在外面响动,害她睡不着觉,请姑爷速速去睡。”
冷兔拍拍手,故意拍得很响。
项宝贝的声音顿时传出:“小兔崽子,你讨打么?再不滚去睡觉,姑奶奶叫你好看!”
冷兔扫了一脚,将堆起的大小山包全扫平了,便沉着脸去了西边侧屋。
娟儿直摇头,真没见过这样的夫妻,可怎生圆满哦?
——
张六将倪萍儿母子送回苏州城石条巷家中,小甄忘年已经睡着了,张六放他睡在榻上,倪萍儿给儿子盖好被子。
张六顶着风雪就要回榕树街项宅,倪萍儿忙扯住他衣角道:“他六叔叔,戴上这个,外面雪大。”
她踮着脚尖,将一顶斗笠往张六头上戴。
张六脑子一热,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伸手将身前靠近的女人突然抱住,陌生刺激的柔软触感,让他惊了一跳,正要松开,倪萍儿却反过来抱住了他。
“对不住,六叔叔,让妾任性一回,就让妾靠一会儿便好。”倪萍儿流下泪来,将头靠在张六胸口,一个久违的男人胸膛。
将近三年了,最后一次和亡夫温存,是送他出海,因为不知什么事而有些争吵,临别只互相看看,便分别,这一分别,便成了永别。
没想到,她这个寡妇不仅做了母亲,还在此时此刻变得异常软弱多情,竟厚着脸皮抱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男人。
亡夫是不是在嘲笑她寡廉鲜耻?
她一边留恋张六带来的依靠温暖,一边痛苦的泪如雨下。
张六愕然僵立着,良久才伸手指擦了擦她冰凉的脸庞,泪水染在指上,也是冰凉的,让他不知所措。
“倪掌柜……”
因为小六六,他和她就那么自然的走近,毫不设防,甚至想不起第一次见面是何时何地何种心情。突然,心情就不一样了,隔膜就碎裂开,百爪千手的挠动恍惚的心。
以后还能自然的相处吗?还能毫不设防的围着小六六说笑吗?
张六犹豫的抬起手臂,再次抱住倪萍儿,低下头看着她出神。
倪萍儿闭上眼睛,咬着牙,终于推开彼此,擦拭着脸对张六笑道:“他六叔叔,走罢,很晚了。”
张六茫然转身出去。
风雪呜咽,门扉关上的声音十分落寞。也许明日以后,他不会再来接小六六去项宅照顾。
——
沈天赐和惠敏回到淑芳苑,就要各回各屋,沈天赐期期艾艾拉住惠敏,道:“明日把婚事给我姐说说,咱们复婚吧?”
惠敏挣开胳膊酸溜溜道:“怎么不去求那个倪掌柜?人家生的多俊,又有家业靠山。连儿子都生好了,不用你费劲。”
“你!”沈天赐气闷不已。
“妾是黄脸婆一个,蹭着旧日的恩情,在这里谋个活路,也便是如此,才厚脸皮照顾着一家子起居,替夫人跑跑腿打杂。哪敢奢望你我破镜重圆?当初……”
惠敏捂住脸,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沈天赐见她哭,便散去火气,抱住她的肩问:“当初又怎么了?都过去两年了,就不能忘了吗?”
惠敏索性嚎啕大哭,屁股一沉,往地上坐。
沈天赐忙抱起她往屋里送。“莫哭这大声,吵了姐他们可怎么得了?还有宝贵和他媳妇正好着呢,你这婆娘哭起来真是要命……”
门关上,声音渐小了。
两个丫鬟在小屋里缝补,压着嗓子说话。
“表舅夫人当初怎么了?”
“听说给钱多多老爷做过三年十三姨太。”
“噢——哎,那她是不是已经给……?”
两个丫鬟心照不宣又八卦猥琐的交流视线。
“沈表舅爷倒是大方,这样也不计较,还整天巴巴的求着,不嫌脏……”
——
◆◆—3。小人告密——◆◆
冬至当天,正明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去了哪儿?
他们已经远在京城,正候在令国公府后头的小门,进去禀报的嬷嬷许久没出来,把他们急坏了。
正明表嫂没见过这么排场威严的官邸大园子,站在门外就发抖,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当家的,你说这令国公会不会杀我们灭口?”
现在才想起这可能性,太迟了吧?
正明也吓得脸发白,筒着袖子瑟缩不已。“先、先莫乱猜。可能、可能人家家里管的严,那嬷嬷要一层层递上消息,才会召见咱们。”
正说着,背后无声无息来了六个黑衣武士,不打招呼,闷头就打晕了夫妇俩和牵在手里的孩子,一股脑儿拎起,消失。
一会儿,传讯的嬷嬷出来,不见他们人影,咦了一声,又急忙回去禀报。
富丽堂皇的紫衣公主殿,紫衣公主,也就是梅萧的母亲,正病怏怏半躺着,四个宫婢小心翼翼服侍着。
这气势汹汹的贵妇此刻正白着脸,两眼放光的等待从天而降的访客,等待他们带来儿子的消息。
冬至节,丈夫令国公还在忙着和皇帝商议战局,不能陪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失踪快一年了,这偌大令国公府冷冷清清,她快疯了!
“禀殿下,那一家人不见了,像是已经走了。”嬷嬷回复。
“嗯?”紫衣公主腾坐起来,随手就将一个小巧的汤婆子砸在那嬷嬷头顶。
她可不是给人戏耍的!
嬷嬷的发髻歪了,浑身发抖的跪伏在地上。
“殿下,那家人虽然走了,但老奴记得他们自称是苏州来的,小侯爷兴许就在苏州吧?”
紫衣公主瞪着她,柳眉慢慢蹙起。
——
◆◆—4。凤仪楼争斗,宝贵太心黑——◆◆
冬至过了,年尾就近了,许多年货要办,许多礼节要安排。冷家在苏州也有年头了,亲戚渐渐熟悉,恢复来往,就连钱塘那边的刘氏外公家也送了信问些不要紧的话,算是修补几乎断裂的亲戚关系。
项家更不用说,族是被灭了,十几二十年没人管没人问,这些年慢慢冒出许多姑表远亲,项沈氏那个低贱的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亲戚活在世上,一个个来项园里看过,羡慕得眼睛发绿,嘴里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当年和那个命运坎坷的婢女有多少深厚的亲眷关系。
项沈氏是个热情的人,有亲戚总比没亲戚好,来的一般都接待,认下亲,便要送点东西带回去,这些人来的时候捎了一点点小纸包的红糖腊肉,走的时候便两只手也拎不过来,个个笑开了花。
除了年货,自然就是置办新衣和新首饰。
孙仲文等人也住在项园,等过了年再安排去处,因此,今年春节十分热闹,花银子也是如流水一般。项沈氏不善计算账目,交给冷知秋处置。冷知秋想着公公项文龙太消极、太闲,容易闷出病,这事还是交给他更合适。
——
这日,项宝贵带着冷知秋去十里长街看珠宝首饰。
路上马车里,冷知秋便突然想起管账的问题。“夫君,冬至那晚,公爹和我爹说滴水雪涧的事,又提到要作画赋诗,我看姆妈也没有不高兴,是否意味着,姆妈已经放开了当年的禁忌,不排斥公爹接触笔墨了?”
项宝贵挑眉回忆,点头道:“似乎是这样。”
“如此可太好了。夫君,我琢磨着,公爹赋闲太久,心情总是郁结,总该找点事做,才好打发时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若三日无事,必定生出闷气来。姆妈自有许多事要做,公爹正好管起家里进出账目的事情。”冷知秋细细分析。
项宝贵听着微微一笑,搂过她的腰,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记。
“家里的事全听你的。只要你不是嫌弃项家,懒得用心。”
“你说什么呢?”冷知秋嗔怪的反咬他。
薄唇被咬得扯出来,项宝贵便顺势做了个挑眉瞪眼的鬼脸,惹得冷知秋忍俊不禁,松开他,埋头在他胸口,笑得花枝乱颤。
项宝贵低眸出神的看她脑后柔软的发丝,抬手轻轻抚过,含笑如春。
他发觉,她关心公婆和项家的事,是下意识的。真好!以前,她连他这个丈夫也丝毫不关心的。
——
到了十里长街,就见鸿福楼已经改头换面,成了第一银楼“凤仪楼”的苏州分号。
里面吵吵嚷嚷,完全没有京城那家凤仪楼的高端大气安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项宝贵和冷知秋都是戴了那种黑乎乎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