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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顾不上她这个妹妹,所以,她就打算这么干等着、耗着。”
除了冷知秋,其他人全都低头摸鼻子无语。
冷知秋烦恼的托腮出神:“这可怎么办才好?夫君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回来……”
冷兔见她这样,皱眉板起清秀的脸,骨碌碌黑眸有一股凛然之气。“知秋姐姐,实在不行,小兔可以牺牲自己,先和宝贝小姐定亲,等选秀的事过去了,再找个由头退亲。”
“这……”冷知秋有些意外、又觉得不意外、甚至还有点正中下怀,但这个办法也有不好的,那便是世俗目光,看订了亲又退亲的女子,难免低看许多。
她原本曾想与项宝贵和离后,便做个老姑娘,一直陪父母。如今可再不想和离了,一听冷兔说的定亲退亲的法子,下意识她就觉得不太好。
“这个办法,我再细想想,明日我去香料铺寻你,再做定夺。”冷知秋道。
冷兔点点头,欣然应了。
冷知秋起身去堂屋内陪父亲等人继续用饭,敬酒。
胡登科问:“冷家妹妹打算何时去项家住?”
众人立刻停筷,各怀心思的看冷知秋。
冷知秋觉得胡登科问这问题,有些唐突,他是不是管太宽了?
“我父亲要造恩学府,知秋如何能够离开?母亲去了,知秋还要照顾父亲起居一阵子,暂时还不能回夫家,怎么,衙内有什么指教?”
“不敢不敢。”胡登科忙摆手。
便在此时,门上有人拜访,杏姑进来禀告:“木大夫要见小姐,说有信给您。”
“哈,凑上时间了,子琳姐姐有心!”冷知秋高兴的站起身告退,出门去见。
谁知到了门外,就见木子虚不仅捎了徐子琳的信,竟还捧着梅萧送的礼物和书信。
礼物是一方钟形端砚,石质幼嫩细滑之极,自然是好东西。顶端纹着精致的梅花,背面一个梅花树下观书的仕女,那样子颇有几分眼熟,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冷知秋自己吗?
冷知秋盖回砚盒,此时不方便,她也不问木子虚为何替梅萧跑起腿来,将礼物和书信都收下了,交给杏姑拿回厢房。
木子虚四顾一看,这才趁杏姑走开这一会儿,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冷知秋。
还有信?谁的?冷知秋诧异的接过,信封上没有任何落款,“这……是给我的?”
木子虚点点头,便叫她收好。
这才站在阶下,深深一揖,神情诚恳的道:“知秋姑娘,在下虚长这许多年,自以为看透世情冷暖,日升月迁,原来却是昏昧之极,愿乞姑娘择日赐教些许。”
“如何当得起?木先生若有什么想法,尽可与知秋探讨。”
木子虚脸上难得有喜色,又道:“啊……前时想要求赐一篇《瘗母文》,一直记挂不已。”
冷知秋一拍额头,笑道:“是我粗心,早就誊写好了,先生稍等。”
说着进屋将一卷丝线扎好的稿纸拿给木子虚,木子虚拜谢而去,也不进门拜会其他人了。
生辰宴结束,冷景易先将胡一图家四口送出门,冷知秋也跟在一旁相送,虽然不太乐意,但这是礼仪。
胡一图道:“冷大人,不才早就看出您不是池中之物,能够结交你们父女二人,是不才胡某的荣幸,还有那亲家项文龙,据说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如今颓唐了些,不才心想,若有机会,就将项兄也多请到敝处做客,无奈这些年走动不多,不好开口,冷大人您看……”
他虽然是四品知府,冷景易是三品学政,但他是一方父母官,实权要比冷景易大许多,因此这里没有自称“下官”。
冷景易对项文龙倒是没啥反感,当下点头道:“好,冷某得空和项兄说说,实也不忍见他如此消沉。”
冷知秋却皱起眉间,狐疑的看着胡一图。好端端惦记上项家,这胡一图,图的什么?
——
送走所有宾客,天擦黑,冷知秋在门外张望等待了片刻,想着会不会有一人骑着骏马,衣袂飞扬如乘风而至,笑着伸手与她相牵?
可惜,没有。
她轻叹了口气,回到房中,先将木子虚悄悄递的无名氏书信拆开了看。
“冷姑娘,还记得永安否……”
才看了第一句,冷知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木永安?她倒是没忘记,只是这字迹,分明与春晖堂那副楹联的书法出自同一个人!她喜爱书法,看过好的笔墨,是不会忘怀的,木子虚说那副楹联是成王手笔,难道,这个木永安竟然就是成王朱宁?!
想来永安是成王的表字,但他为何化名姓木?
曾经的一点缘分、一点懵懂的怦然心动,早就随着时间和世事变迁而烟消云散,突然再看到一面之缘的故人写来书信,她觉得有一丝茫然、多余。
朱宁的信,语句简单,寥寥几笔,只说了两件事:一是感谢她赠送的平安符,保佑他脱离京城围困;二是说北方入冬要抗鞑虏,皇侄朱鄯又不容他,腹背受敌,粮草不继,日子不太好过。
冷知秋看完便陷入了沉思。朱宁这样的人,写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无缘无故,都是有深意的。
他根本没解释为什么会托木子虚捎信给她,也不说任何意图,但字字句句都不拿冷知秋当外人,就像多年老友一般。
接着,冷知秋看的是徐子琳的信。
徐子琳说伤基本好了,信中反复提到成王,一会儿说他太严苛,简直没人性,一会儿又说一起逃出京城,在淮安梅萧地盘上好好享受了几天有酒有肉的好日子,言辞中充满欢喜。最后才是安慰冷知秋,不要太伤心,她满门被老皇帝害死,就剩下她和哥哥苟活着,也这么过下来了,叫冷知秋要坚强、看开一些。
冷知秋放下信,托着腮帮子思忖:子琳本来散荡江湖惯了,这回误打误撞,倒仿佛被成王朱宁给驯服了脾气。
最后才是梅萧的信。
这次梅萧倒是没有写一些酸溜溜的文字,只说了那只端砚是他每天抽空亲手一点一点刻下的,雕刻过程中,心情很愉快,希望这份愉快可以传递,祝冷知秋日后文思泉涌,梦想成真。
冷知秋有些意外的捏着信,看着梅萧那清俊的字迹,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啰啰嗦嗦提情啊爱啊之类、让她心烦的东西,反倒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颇显得知心体贴。
本来还不想用那方端砚,此刻再掀开砚盒细看,不由生出几分喜爱来,砚的确是好砚,只要梅萧的用心真如信上所说,那她不妨用着?
晚饭冷知秋吃不下,一方面是心里有事,惦记着项宝贵能不能赶回来,一方面是中午生辰宴吃得久,还没有饥饿感。
她绕着院中唯一一株桂花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桂花开到极盛,香气扑鼻,地上落了一层淡淡的鹅黄。
“夫君,你是在树下喝酒,还是在归来途中?”冷知秋倚着树干,痴痴然发呆。
“小姐,如今天凉了许多,夜间寒,您还是进屋吧?”小葵捧着热水催促。
冷知秋进屋让小葵伺候着洗漱,眼角却总是透过窗纱去瞟那株桂花树。
“小葵,你去将那桂花树砍个几枝,插到我床上来,再拿一壶酒,今晚,我想喝几盅。”
“啊?小姐您要喝酒?”
小葵想起白天,冷知秋给宾客敬酒,才喝了小半杯,就脸红耳赤,醉态可掬,这会儿怎么还想着喝酒?
“去拿便是。”
“噢……”
夜深人静,风吹枝摇,疏影婆娑的画在窗纸上。
冷知秋仅穿了珍珠白的薄绸中衣,半卧在插满桂花的床头,自斟自饮,满头秀发披散流泻,有一些垂下榻,将落地未落地。
她有些醉了。
“醇酒一杯,夫君,这是你我的约定。醒时,知晓世事无常,风波不平;醉了,但觉如影随形,如在君侧。忆往昔,似那树影轻摇,缠绕不清,温馨难觅,相聚时难……夫君啊,知秋这是在埋怨你了吗?不不不……我还没办起书院,还没长成大树,还没做到当初的承诺,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
酒杯一倒,美目轻阖。
她睡了过去。
127 你来我往各出招
琉国王城,明月当空。睍莼璩晓国相府幽深而宁静。
一声声古琴沉缓,仿佛离人的叹息。
桂花树下,影影绰绰,项宝贵摆满十六碗酒。
他没能回去陪伴十六华辰,她该不高兴了?有些人是不是趁机在献殷勤?哼!天南海北千万人中,将她娶进家门,这是几世修来的缘分,容易么!?一个个都恨不得拆散他们。
“娘子,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等我啊,千万要等着我,很快我就回你身边,再也不走了!”
他看向映满月光的酒,摇曳生辉。一碗庆生,抚琴轻嘘,二碗女儿笑,挑弦低抿……十六碗,女儿如花待放……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