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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先回一趟苏州,诶……等过一阵子,我再来帮你把王位坐稳。”
嗯,就是这么决定了,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
项宝贵说完,便兴冲冲整整衣冠,叫来高老二道:“快去准备船只,我们回一趟苏州。”
高老二背着手鞠了一躬,然后抬起竹竿般瘦长的身,冷冷道:“不行。”
项宝贵脸色一沉。
“少主,这次虽然强杀了伪王,但手法太残暴,操之过急,很损少主您的威望,王城里很多人对您不满,对新王陛下不满,您这个时候离开,难保不会发生宫变,新王陛下的性命,未必无虞。”高老二道。
张小野听得手里的银筷吧嗒落了地。
项宝贵道:“既然如此,你们全部留在这里,全给我围着小野,保护他的性命安全。我一个人去一趟苏州,很快就会回这里的……”
“少主!您是色迷心窍吗?非要在这节骨眼、穿洋越海跑回苏州,就为了抱上您那小娇妻?”高老二毫不客气的斥问。
项宝贵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色迷心窍,就是这样,就是非要赶回去不可,我项宝贵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你!”高老二痛彻心扉的怒吼一声。
郝十三等人也歪了嘴。
张小野咬着唇,期期艾艾、忐忑的请求:“宝贵表哥,能帮我把桑姐姐带过来吗?”
项宝贵挑起秀挺的剑眉,脸色不予。“王上勤奋学习,不要惦记桑姐儿那贱人!她杀了三爷爷和我的丈母娘,你觉得她还能活在世上吗?”
“……”郝十三等人绝倒。
项宝贵也没啥包袱要整理,既然不带走精卫,他便一挥衣袖,飘然离去。
张小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飘然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宫殿重重垂幔间。
高老二气得脸色发绿,疾步追了出去。
张小野一屁股坐倒在地,望着郝十三,脸色如纸,抖着嘴问:“他、他说桑姐姐杀了三爷爷,杀了他的丈母娘?怎么会这样?”
郝十三无言。这事儿,他也不太清楚。
张小野喘着粗气,眼珠子慌乱的转着,“坏了……坏了……他会怎么对付桑姐姐?把她碎尸万段吗?”
“不过就是个婢女,如果她真杀了三爷爷和少主的丈母娘,啧啧,少主要她怎么死都不过分。”郝十三实话实说。
张小野听得心肝都裂了,脑子里想象着桑柔的各种死法。
他对桑柔的感情,是又爱又恨。是她伴着他长大,像母亲又像姐姐又像恋人,给他最初的温暖和感动,又成为他生命里第一个女人,她对他的影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
半夜凌晨,子时。
高老二急匆匆赶到张小野的寝宫,对郝十三等人道:“少主出事了,快随我来!”
郝十三大吃一惊,少主怎么会出事?还是高老二来通报,这就严重了!当下什么也顾不上,撇下张小野,带着人就走。
张小野还在镶满珍珠玛瑙的宽大龙床上睡觉。他睡的不安稳,梦里全是项宝贵在杀桑柔的情景。
一阵金属短笛声钻进重重宫闱,绕过厚重的垂幔。
张小野的噩梦随之结束,转变为奇怪而淫靡的梦境,那梦里,有许多赤身裸体的美女,妖娆地扭动着,发辫卷缠,就像灵蛇一般刺激人体的肾上腺素。
她们围着张小野,轻重缓急、错落有致的按摩着他所有敏感的部位。
“啊!”张小野忍不住发出喜悦的低吼。
奇怪的是,他分明已经醒过来,却还是无法摆脱这个梦境,沉溺着,感觉到身上似乎真的有一双柔软的手,带给他绝妙的感触。
“小野,把眼睛睁开,看看我是谁。”一个清淡高贵的声音,从上往下俯冲过他的耳膜。
他便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看见身上坐着一个赤裸的女人,那美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让他震撼得忘记自己的存在。
幽雪扭了一下腰肢,将他吞进体内,看他立刻两眼一翻,舒服得要死过去的样子,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除了尚风,没人知道她会藏密淫功。从遥远的蛇国传入藏川,结合了短笛魔音和巫蛊术,她可以让一个男人永生难忘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只要沾上一次,便会永远臣服在她的裙底,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闭上眼睛,施展浑身解数,把身下的张小野想象成她苦苦渴望了十年的项宝贵,“嗯……”
淫靡的声音不断溢出,张小野张大嘴巴,忘乎所以。
和幽雪的滋味比起来,桑柔简直就像豆腐渣。张小野完全忘记了桑柔曾经带给他的记忆,满身满心的“爱”着身上这个害死亲娘的女人。
一个后母,一个孤儿,在琉国王宫龙床上疯狂苟且。
“小野君,要不要娶王妃?”
“要。”
“娶谁?”
“你……”
……
黎明破晓时分,阳光洒满了琉国每一个角落。
腾远按司早早起来,赶往北面海港调拨船只,供国相项宝贵使用。
一骑飞驰,传信兵大声喊:“按司大人,快回王城!王城烽火台燃了金龙烟!”
金龙烟,烟中夹杂了大量金粉,形状像一条升腾的巨龙,因而得名。这是王城召集各地按司进宫的讯号。
腾远按司忙上马,往南疾驰。从腾远到王城,最快需要两个时辰的马程。
经过按司大寨衙门,他看到项宝贵正负手皱眉看南天那朵金龙烟。
“国相!王城一定出了大事,我们还是先去宫里看看吧?”
……
——
九月初十,苏州城。
冷景易为爱女冷知秋办了个生辰宴,请了胡一图夫妇,胡登科夫妇,破天荒,连冷知秋的公公婆婆也请来,在正堂里共桌吃饭。
冷知秋自己又把冷兔、项宝贝、沈天赐夫妇、倪萍儿母子、张六等人都叫了来,一起挤在冷宅小小的院落里,吃一顿难得的团聚饭。她和这些人有日子没这样聚过。
席间,冷知秋说起想办个书院,冷兔等人都大吃一惊,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很难办吧?要不少银子,而且女子办的书院,那些男子怕是不肯来……”倪萍儿抱着小六六,歪头思索。
“你觉得难办,那是你。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好跟她比吗?她既然想要办书院,一定行。”惠敏白了一眼倪萍儿。
她很瞧不惯倪萍儿,虽然知道当初是靠了倪氏兄妹,才让她脱离钱多多的魔爪,但想起沈天赐选择倪萍儿时的情景,明知是做戏而已,还是会刺痛她的心,再看那倪萍儿生完孩子后,比当初还要漂亮几分,心里就更不是滋味,总疑神疑鬼觉得沈天赐在偷偷瞄倪萍儿。
沈天赐会不会和倪萍儿假戏真做,真的看对眼?毕竟和倪萍儿比起来,她实在长得够抱歉的。
惠敏的脸色从始自终便都很难看。
冷知秋多看了她两眼。
倪萍儿被惠敏无端端抢白了几句,也有些不愉快。“妾自是不好和项爷的夫人比,给夫人提鞋都不配,但妾也是实话实说,夫人不会见怪吧?”
冷知秋一笑道:“萍儿姐姐不要那样说,你帮我的地方很多,万不可妄自菲薄。知秋这些日子思来想去,也觉得书院难办——但这是我心中的梦想,就算难,也要试试看,还希望大家伙儿能有什么好点子、好办法,便帮帮知秋。”
众人急忙点头答应。
冷知秋又问冷兔:“前儿不久叫你给宝贝小姐想想辙子,这会儿都九月了,虽然战事不断,但毕竟先帝大行之礼已经结束近一个月,我担心,京城宫里很快就要下达选秀女的旨意。你和宝贝小姐都是怎么商量的?”
项宝贝此刻正随父母坐在正堂内,和冷景易他们一桌儿吃饭。
她心不在焉,不喜欢和这一帮官腔官调的人坐在一起。
尤其是胡登科的妻子胡柳氏,整个就像怨妇,瞧哪个比她好看的同龄女子都没好脸色,时不时尖酸刻薄两句,嘲笑项宝贝不识礼数,不登大雅之堂。
胡一图、胡登科想着,紫衣侯指定了项宝贝要进皇宫做娘娘的,这可真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紫衣侯到底什么意图呢?
项沈氏也是浑身不舒服,看胡一图家四口个个都不顺眼,忍不住瞪冷景易:没事请这家恶心人吃饭,找吐么?!破坏我儿媳妇的生辰家宴啊!
冷景易被她瞪了几眼,皱眉不已,这会儿他实在没脸皮跟这泼妇一般见识,为了女儿知秋,他也得忍着。
院中,冷兔转着小巧的青花瓷酒杯,半垂着眸子道:“那个傻大妞啊……天天在和自己斗,想不好要不要去找小侯爷,她哥哥项爷说要去找小侯爷去问清楚,这会儿却忙着别的事,一点顾不上她这个妹妹,所以,她就打算这么干等着、耗着。”
除了冷知秋,其他人全都低头摸鼻子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