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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年里,项文龙一直很颓废。通缉他的悬赏令不知不觉的消失,苏州进入了全新的野蛮文化时期。
那时候的张宗阳虽然有人有势力,还有地宫的天然屏障作为老巢,但却没有钱。
项文龙不知道家族的秘密,但知道项家原本有个宝藏,就在苏州城里,不过财富早就已经耗空,大概只剩下密室穹顶那上百颗夜明珠。但即便是这些照明用的夜明珠,项文龙也没有说出来。
他的心是死的,周围的人需要什么、他自己需要什么,都已经无心去管;整日闷声发愁,半死不活,被沈小妹硬带在身边,过起穷困潦倒的生活。
——
项宝贵出生后,家里仍然是穷得揭不开锅的局面,他就跟着张宗阳厮混,从小过起刀光剑影的日子。
张宗阳在大明国无法立足,却渐渐在琉国站稳脚跟,凭借多年积累的势力,打下琉国一片江山,成为琉国之王,但项家原本的地宫,仍然是张宗阳的根据地、真正的实力所在。
张宗阳和项家的感情很深厚,对项宝贵更是喜爱之极,不仅倾囊相授武艺,还多次救他性命。沈小妹——已经成了项沈氏——慢慢做起的花草营生,也有张宗阳的大力支持。
项宝贵跟在张宗阳身边,不仅学到了很多,也慢慢开始积累财富。
项家开始在苏州慢慢站稳脚跟,过起越来越小康的生活。直到要买宅子,项文龙才难得清醒了一回,坚持在榕树街买下一块废墟,并在那里建造了现在的项家大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项宝贵才知道项家遗留的唯一剩余财富,就是那个地下密室里的上百颗夜明珠、几只空箱子,还有一箱放在门龛上的小玉龙。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找到龙珠。
后来,张宗阳有一段情变,发妻甘氏抑郁而终,留下幼子张小野,甘氏遗言交给项宝贵抚养。这事连张宗阳也不知情。
张宗阳新娶的王妃就是现在这位琉国王妃,名叫幽雪。张宗阳娶了幽雪没多久,就暴病死了。地宫里有些资格老的精卫猜测,这是因为张宗阳不顾年岁体力,在年轻的新王妃榻上房事过度,这才暴毙的……
他留下一纸遗嘱,让项宝贵替他完成三个夙愿:
一夙愿,救出张氏当年旧部下的家眷,将他们全部带到琉国定居。
二夙愿,找到甘氏遗留的孩子,扶持他称王,但不是简单的琉国之王,而是要全天下人都敬仰的真正王者,如此才能一血当年张氏战败之耻。
三夙愿,好好照顾幽雪王妃这个“师母”。
这份遗嘱,几乎是把项宝贵的一生都绑住了,不仅要常年奔走于汪洋大海、两国之间,为了救出张氏旧部、帮助幽雪王妃维持琉国的统治,他的生活也满是刀光剑影、不择手段、尔虞我诈。
是恩师救出父亲项文龙,是恩师保全了父母生存、促成了他们结合,这才有了他项宝贵,是恩师倾囊相授,无数次救他于危难……他对张宗阳不仅仅是敬仰爱慕,那份感情甚至超过了父子之情。
所以,这份师命,他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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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为师命而活,为师命而死。
但是,母亲项沈氏替他娶来了冷知秋……也不知为什么会那样喜欢一个人,看着她,他就像吃了蜜一般,从心里甜到嘴里。越是靠近,越是痴迷,越是渴望得到她的全部,她的人,她的心,她的朝朝暮暮。短暂的相处,每时每刻他都在脑海里反复播放回味;更多的是漫长分离的痛苦,更害怕自己这样的人会害她一辈子不幸福……师恩如山、师命难违,难道竟要辜负、错过这段姻缘?他不甘心!
所以,他要走捷径,要快点结束这无休止漂泊凶险的生涯。
他主动走到皇帝面前,用项家的秘密交换一纸敕封诏书,追封张宗阳为琉国王,奉立张宗阳之子张小野为琉国新王,赦免所有当年张氏旧部,撤销所有针对其家眷的通缉追捕。
当然,他自己根本不知道祖宗所谓的秘密。
皇帝朱鹿没有得到项家的秘密,本来也是死不瞑目。项宝贵挑选了皇帝心理最脆弱的这个时机,把地宫上万精卫吹嘘成神乎其神的“天兵天将”,使皇帝相信,这就是项家千百年赖以延续生命力的保障。
听了项宝贵的话,皇帝很失望,觉得自己多年记挂的事物,竟然不过如此,只好又附加了一个条件,要利用项宝贵的上万所谓“天兵天将”,以及琉国的财力,帮助他的爱孙朱鄯顺利登基继位,阻止最具威胁的成王朱宁回京城,给朱鄯继位造成麻烦。
项宝贵一心要拿到敕封诏书,快点了结张氏和朱氏当年的恩怨,才好回家陪媳妇儿,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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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论是成王,还是项宝贵,都没有想到,皇帝已经死了。
成王见皇帝最后一面的希望泡了汤,项宝贵要拿的敕封诏书也转到了太子朱鄯手里……
而朱鄯,他是一个性情不定的怪胎。
------题外话------
本文有很多虚构元明时期历史的地方,所以采用化名。
仅此一章,以后就不会再在这方面啰嗦了。
稍后看情况应该有二更,再没有沉重乏味的历史和阴谋,回到本文原定的简单轻松、生活为主的路线。
104 惦记
太祖皇帝驾崩,举国哀悼。叀頙殩晓
凤仪楼的曹老板和钱多多很难过,他们被老皇帝当棋子用了几十年,到头来,关键时刻,他们被抛弃了。原本为他们通传讯息的公公换了值,再没见过面。
曹老板道:“以后就好好做买卖,不能指望官家了。”
钱多多抱着肚子长吁一口气。没有官家,买卖哪有那么好做?盐市、米市还有土地,那一盘儿的骨头不得官家的钢牙来啃?没有背景,想在里头混多深,那是白日做梦。更何况,这些年得罪的人,谁会放过他?尤其是项家……他突然不寒而栗。
“曹老弟,你说,那项宝贵这么多年忍着不吭声,不会就是等今天吧?他、他会不会杀我满门?”
曹老板摇头分析:“依曹某观察,项宝贵并不忌惮官家,要杀你全家早就动手了,我总觉得,他在耍你,耍你玩……”就像猫捉老鼠。
钱多多一阵寒毛直竖。
突然,他想起一个问题:“曹老弟,细妹和我家智儿订亲的事……?”
曹老板没等他问完,就连连摆手。
“诶,钱兄怎么可以提这茬事?陛下刚刚驾崩,举国哀悼,嫁娶之事绝不可提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说着,一抱拳,避瘟神一般避得远了。
钱多多呲着牙僵立在原地,良久才一跺脚:“这狗东西,势利眼!”
他可不想坐以待毙,他还惦记着抢小美人呢。
——
洪元30年五月末,新帝登基,改年号宏文。
苏州。
沈家庄项家园子已经修整一新,清理了一大半残花败叶,五亩空间顿时显得有些空旷,很快被五月的暖风催生了厚厚、绒绒的绿草,铺得像层地毯。
项沈氏原打算出点钱,重新置办瓦盆和种子,再按原来的格局恢复。
冷知秋道:“既然已经改了营生,种什么花,还要重新计议。姆妈,不知苏州的夫人太太们,平常都喜欢哪些花?”
项沈氏道:“还能是哪些,当然都是富贵花儿,像芙蓉啊,牡丹啊,月季、桃李、桂花、桃花……多了去,只要名字吉利就好。”
冷知秋点头称善。
这时,母亲冷刘氏叫冷自予来报讯,知府胡一图的夫人胡杨氏邀请冷家一家子人过府做客,包括冷知秋。
冷知秋想了想,便把冷兔也带上。
次日一早先到娘家,共一辆马车里挤着,去往胡府。
本来是冷兔驾马车便好,三爷爷非要自己来,冷兔只好坐在他身旁看着,一边和他闲聊。
冷自予对冷兔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经常忍不住掀起帘子偷看。大概,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活泼多话又练达如大人一般的同龄男孩。
冷知秋看母亲一路总是咳嗽,不禁担心。
“娘,您这咳了大半年,也不见断根,是什么缘故?大夫怎么说的?”
冷刘氏摇头苦笑:“跟着你爹享福半辈子,身子骨养娇气了,原本就是这样,不得病还好,得了病总是缠绵不去,时好时坏的。不打紧,再折腾几日,兴许就好了。”
冷景易心情郁闷。说什么养娇气了?分明就是被他连累受苦。她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他做了近二十年的官太太,几曾做过这许多家务?如今家里请不起好点的婢女,太差的婢女请了也是给自己找怄气,没办法,她只能拖着弱身子,照顾丈夫和义子,洗刷烧饭,真正是清苦。
他原本期望成王朱宁能够继承皇位,到时官复原职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