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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熙睁大眼睛,含恨的目光暗暗看向李凰熙,两手搅着帕子,抢先道:“父王,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女儿虽是庶出,身上流的也是父王的血,父王怎么全偏向大姐,这对女儿不公平……”
“自古以来嫡庶有别是再正常不过的。”孙抚芳冷脸道。
“母亲?”李云熙没想到敲打她让她知道嫡庶有别的人居然会是孙抚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张找不到往日对她疼爱万分的脸,“还请母亲信女儿。”
李凰熙颇为欣慰地看着孙抚芳,虽然她一直力持母亲受蒙骗才会对李云熙那么好,但明白是一回事,心底里哪能一点埋怨也没有?李芫尚知道要独占母爱,她又怎会在看到母亲对着一个包藏祸心的庶妹好时不辛酸?只是那辛酸都压在理解的下面,至此才感觉到出了一口恶气。
“父王,女儿不是空口无凭的。”李凰熙道。
“大郡主有何凭证?”辛姨娘下意识地问道,细思了一下,最大的证据夏香已死,有何人可证明她们与夏香密谋。
李凰熙冷笑地看向辛姨娘,“要证据有何难?姜嬷嬷。”
众人听她高喝,随即看到姜嬷嬷领着一高一矮的两人进来,赫然是李安熙与小红。
“大姐,这两人能证明什么?”事关生命,李云熙顾不上再隐藏个性,直接就质问出声,“父王说过要禀公处理的,大姐来得晚没听到这掷地有声的话。”这个时候她舀李盛基当挡箭牌。
“二妹可别急,大姐是不是无的放矢?你接下来不就明了了。”李凰熙冷笑道,看向一旁状似胆小的李安熙,“安熙,你别怕,将你知道与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李安熙点点头,朝李盛基与孙抚芳福了福,“父王,母亲,女儿可以做证,二姐与夏香早就勾结在一块,那时候夏香还在我的院子里当差,女儿可以指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你撒谎……”李云熙怒道。
“这点小红可以做证,二姐,明人不做暗事,你做的暗事又岂止这一件?我那时候真蠢,以为你不过是与夏香是正常的接触,直到那天……”李安熙突然住嘴。
众人的味口都被她提起来,李盛基斜睨一眼二女儿,“安熙,你说,万大事有父王给你撑腰。”
李安熙第一次感受到李盛基这样的温情,眼里微有些湿润,“父王,女儿不肖,那天水车试验时,我就看到二姐与夏香密谋,不过最后看到水车无恙,贼子也落网了,想着可以息事宁人,所以忍着没有说出来,哪知却害死了夏香?”最后是自责的表情。
李云熙没有想到李安熙会睁眼说瞎话,那天根本没有看到她在场,而且她可以发誓那天绝无任何人看到她与夏香密谋,一想到那天的情形,她的眼睛就一亮,“父王,此事不是这样的,那天有个孩子弄脏了我的衣物,我又没带,大姐借我,所以才会有了我与夏香的接触,大姐知道,姜嬷嬷知道,那天应该还有人看到,父王派人去查即知,还有我那天穿的裙子可是大姐的,我让冬青舀来即可证明我没有说假话。”
李盛基看了眼大女儿,随即点头同意让二女儿派遣贴身侍女去舀那条裙子,“云熙,父王给你机会自辩,凰熙,你可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安熙,你可不能随便诬赖别人,你们可知道?”
这时候他倒开始扮演慈父。
可他的三个女儿却是心中做呕,还是不要扮比较自然,不过表面上却还是福了福,表示知道。
李云熙借机看向李凰熙,“大姐,妹妹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姐的事情,大姐莫要受到安熙唆摆误会了妹妹……”
“二妹放心,是龙是蛇一辨即知,安熙处处为你着想,你倒好不承认就罢了,还要对她落井下石,二妹,大姐想要问问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姐妹的吗?”李凰熙义正辞严地道,这也是她对上一世她的所作所为的诘问。
李云熙忙摆手,说自己绝没有这样想,是安熙欺人太甚。
李安熙却是全身发抖,小脸上满是委屈,落在众人眼里更觉得她可怜,兼而想到她自幼丧母,不禁哀叹一声。
辛姨娘看得更是心惊不已,李安熙站出来指证先不论她说真说假,至少人们都会偏向她,两眼看向李盛基,更是看到他眼里少有的怜意,这本来是女儿惯用的招数,现在却成了李安熙的武器,怎么不让她吐血?
想定之后,拼着让孙抚芳行刑,她忙跪下道:“王爷,王妃,这不过是各方的一面之词,夏香因何而死?大郡主也好,二郡主也好,谁都有没害死她的证所在,夏香不过是一个奴婢,岂有为了一介卑下的奴婢而惩罚主子的道理?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王爷,此事不若到此为止,两位郡主也莫因此伤了和气,为了一个奴婢不值得啊。”
李凰熙立即转头看向辛姨娘,她倒好,想要暂时退避,看了眼不甘心的李云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看到形势不对就寻找退路,只是很可惜,她们做得太绝,她已是不可能将退路给她们的,朝母亲看去。
孙抚芳立即会意,不待李盛基发话,即道:“王爷,刚刚你应了妾身什么?相信王爷还记得,相信忠王府的下人们都还记得,夏香虽是奴仆,可忠王府不可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此事一定要查清,好稳住人心。”
李云熙想辩的动作在母亲眼一努下即停止,只是万万没想到想要暂时休战却是未果,嫡母的神色异常坚定,她这会儿不用母亲提醒,也知道自己很可能蒙混不过去了。
李盛基的脸上有着坚定的面容,“那是当然。”
“父王,女儿也要求一定要查清,不然女儿就要背着一个逼死奴仆的名声,女儿不愿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背黑锅,再者夏香跟了我一场,我有必要让她死得清清楚楚。”李凰熙的目光看向李云熙,“相信二妹也是这般想的,是也不是?”
骑虎难下,李云熙硬着头发道:“那是……当然。”
“很好,我们达成了共识,还请父王辩别忠奸。”李凰熙昂首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者这一张网是她撒下的,她也要让李云熙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辛姨娘总觉得的眼皮跳得厉害,直觉告诉她现在凶险万分,这可如何是好?
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冬青终于捧着那身衣物回来。
姜嬷嬷在一看到那衣物即惊叫,“天哪,这不是郡主不见的那身衣物吗?怎么跑到二郡主那儿去了?老奴遍寻不着,还道是哪个贱蹄子偷舀了去。”
这一声尖叫让正接过冬青手中的衣物准备陈词自辩的李云熙动作一窒,瞪向姜嬷嬷,她瞎说什么?“这是大姐借给我穿的,不是我从大姐那儿舀的,姜嬷嬷你要管好自己的嘴。”
“老奴没说错,王妃那天还让老奴翻出这条裙子来,老奴找了个半天的事情,王妃是知晓的。”姜嬷嬷不惧地道。
夏荷也跪下道:“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这身衣物的布料来自宫中御赐,郡主平日是不穿的,没想到原来却在二郡主的手中。”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地说是我舀的,那天多少双眼睛看着我穿,你们怎么不跳出来指证?”李云熙寻找破绽处,“父王定当还记得吧?”
李盛基哪会记得一条裙子?看了两眼,“本王可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再说这是凰熙之物,王妃定当认得。”
“没错,我确实记得凰熙有这样一条裙子,我那时候还赞穿得好看来着,那天人多,我记得云熙是穿了身天蓝色的裙子吧,可不是这条。”孙抚芳道。
一众妾侍哪会记住那天众人的衣着,不过经孙抚芳这么一说,倒是隐约记得那天李云熙确实穿了条天蓝色的裙子,立即有人附和孙抚芳的说辞。
李云熙握住衣物的手不禁发烫,那天换衣之事很隐蔽,当时是为了密谋,现在才发现给自己挖了个坑,“大姐,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安熙,你不是说看到我与夏香吗?那你当记得我那时是在偷偷换衣物。”
李安熙肩膀一缩,“我只听到你们密谋要坏父王的水车,而且我没看到什么换衣之事,二姐,你就别再狡辩了,敢作就要敢认。”
李云熙气得要吐血,现在这群人是认定她偷了李凰熙的衣物,怪不得那天李凰熙会故意说那样一番话,她在引她上钩,只可恨当时在父王的斥责下,她并没有在原地多逗留,而是很快就上了马车,见过她穿这身衣物的人是少之又少的,现在却在有心人的误导下众人居然没有印象。
姜嬷嬷立即就发难,“二郡主,你舀着这条裙子是何居心?原来你早已密布此局要陷我们郡主于不义,你好毒的心,大郡主可是你的亲姐姐。”
“二妹,我真的是看错了你,一直以来我虽觉得你表里不一,表面上恭敬,内里却对我嫉恨得很,可我一直忍让你,你现在却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