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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别再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是不行的。”李凰熙这会儿已经是一脸的严肃,“你不能卷入这件事里头,若让人发现知晓甚至拿捏的证据,你与大哥都会受到牵连的,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就会扣在你们夫妻头上,这可不是玩笑事?若到那个地步,我也救不下你们理王妃几百号人。”
她只能往严重的方面来说,就怕她这个心软的大嫂又做这冒险的事情,好在这次只有她暗中发现了,若让她那个真正心狠的弟弟得知,还会放过扳倒李茴这么好的机会?
“你是朝儿的母亲,当得为他着想。”最后她还是口气一软道。
杜语乔的眼底一片黯然,小姑说得一句不错,帮人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她确实不能卷入这件事里头,只能站在一旁尽自己最大的能耐,“你别动怒,我知晓了,下回定会严辞拒绝,你得小心你的身子,都六个多月了还出血真够人愁的。”
看她是真的知悟了,李凰熙这才放心,勉强一笑,“就你多操心,太医可没有说什么。”
那是他们不敢再说,杜语乔在心里补充一句,忧心地伺候她睡下。
马车缓慢地行走着,就在杜语乔昏昏欲睡的时候,李茴在外探了探头,她忙水上心地掀起车窗帘一角,做了个“嘘”的动作,“你别做声,公主刚睡着。”
“她怎么样了?”骑在马上的李茴担忧的小声问。
“好多了,已经止住血水。”杜语乔同样蚊子声地回答,“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宫里?这路上到底颠簸。”
“还有一个多时辰,你在里边好好地照顾她。”李茴皱眉答道,“语乔,拜托你了。”
杜语乔听闻丈夫唤自己的名字,身体一颤,他唤她名字的举动屈指可数,心头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悲,只能淡淡地道:“不用你吩咐我也会的。”遂将车窗帘子拉上,不再与他交谈。
李茴哪曾受过她这般的冷遇,眉头锁得更紧地看着那紧闭的车窗帘子,她什么时候敢给他脸色看了?心头想了想也没想明白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惹她着恼,遂表情不佳地低语了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然后勒着马缰绳往前走,待离开马车有段距离后方才扬蹄狂奔向前查看情况。
日子又过得似流水一般,李凰熙每天都有几分提心吊胆,怕有人进来禀报捉到敌国细作的消息,脸色更是没有好的一天,喝进去的补药也如石沉大海没一丝儿波澜兴起。
皇帝来看过女儿几次,每看一次脸色就更阴沉半分,真想将她骂醒,心知她执拗的性格必不会听他的,遂周身冷气直冒地坐在那儿看了她半晌后起身拂袖而去。
李凰熙看到也当看不到,没因他的行为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太子李芫也不知是真担心还是装模做样,每隔个两三天必到甘露宫来问候,更是献上了不少孕妇能吃的天材地宝。
李凰熙看了一眼,即不冷不热地道:“你搜罗这些个玩意儿花费了不少吧?你年纪还小,东宫能有多少银子入息?当一个太子要做的是为民谋福祉,而不是想尽办法去搜刮民脂民膏。”顿了顿,“你若真是担心我,就算空着手来我也高兴,做这面子工程于你有何益?”
李芫听后额头冷汗直冒,直说:“大姐教训得是,弟必定会改。”担心自己让嫡系人马弄银子的事情让大姐知晓,回去后训他们一顿最近收敛一些为好,莫再来触大姐的楣头。
李凰熙看他受教,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姐弟俩的气氛有几分僵冷,好在有寿康公主在,李芫抱起妹妹玩耍,一时间笑语声不断,李凰熙的脸上始有些笑容。
怀胎七个月时,夏荷回到了李凰熙的身边侍候。
此时秋风已起,屋子里早早地燃起了炭盆,披着厚厚披风的李凰熙笑看向脸盘圆润了不少的夏荷,“怎不把你家那小子抱进宫让我这主子瞅瞅?”
在夏天的时候夏荷顺利生下一个儿子,从夏荷查出喜脉之后,她就不让她再留在宫里当差,顺带地也撵阿三离岗专职照顾妻子。
本来夏荷生完后阿三就要回来继续统领李凰熙的暗卫的,后来却因白晏之事只能暂停,总得摘清关系才好,再说李凰熙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毕竟这人曾经是白晏那一方的。
夏荷笑道:“孩子还小,奴婢就不抱进宫来给公主过目,等他大些,公主不说,奴婢也必定抱他进宫来讨赏。”
“你这妮子,当了娘还老算计着我的封赏?”李凰熙笑骂了一句,不过仍让姜嬷嬷拿出一套上好金子打的婴儿饰品赐给夏荷,“拿回去给你家儿子凑合着戴吧。”
夏荷笑呵呵地接过姜嬷嬷手中的赐品,出自长乐公主的手哪会不是精品?“奴婢谢公主赏。”
“阿三在禁卫军那儿差当得如何?”李凰熙状似随意地问了声。
夏荷掩嘴而笑,“禁卫军那儿当差时间固定,他乐呵还来不及呢,至少也能多点时间亲近儿子,不是?”
看到夏荷没有质疑,李凰熙到底有几分安心了,这毕竟也是身边的老人了,前世又是为了她而死,如今看她夫妻和睦没有受到她与白晏之事的影响,总是功德一件。
“你出月子的时间也不长,粗重功夫交给别人去做,拣些轻活干干就行。”姜嬷嬷体贴夏荷的身子,在一旁赶紧道。
“晓得了,还是公主与嬷嬷疼我。”夏荷笑道,“等公主生了,奴婢还有奶水的话就将乳娘一职赏给奴婢吧。”
这话一出,殿里的人一愣,随后就是暴笑出声。
“我孩子还没生,你就掂记上了。”李凰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一句。
姜嬷嬷与夏荷见状,一个拍背一个赶紧端水伺候。
李凰熙发现,自从生下儿子后,夏荷似乎变得很爱笑,性子又软和了不少,看起来身上的棱角也磨平了些许。
夏荷说要多动动,等到生产时才会容易些,杜语乔也赞同这话,故每天傍晚时分宫里的人都看到李凰熙在两人的搀扶下漫步,她们远远地瞧了瞧李凰熙那肚子,私下里议论纷纷。
只要话不传到李凰熙的耳中,她也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为孩子多积些功德。
这日,杜语乔回府去处理府中职压的事物,寿康公主又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拉肚子,李凰熙放心不过让姜嬷嬷去伺候,能陪同她散步的只有夏荷。
拉紧身上早早披上的氅衣,李凰熙瘦削的身子走在皇城内到底有些刺眼,一旁的夏荷背过李凰熙悄悄地拭了拭泪水。
她是李凰熙的近侍,一路看着她从小女孩到青年女子,从未见过她有一刻虚弱成这样子。
“再过些日子就是朝儿的周岁宴,夏荷,你说我得给这小侄子备些什么礼为好?”李凰熙有些皱眉地问道。
夏荷笑着回答了几样物品,无奈李凰熙不大看得上眼。
主仆俩在前方走着,后面的宫娥太监远远地跟着。
夏荷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光,趁着李凰熙没有留神,特意地步子一转带着她往那偏僻的方向走去,渐渐甩开后方跟着的宫女太监。
走了好一会儿,李凰熙的身上也热得出了些汗水,正在解下氅衣换那厚披风的时候,方才醒觉不知道走到宫里那个旮旯?
“夏荷,怎么走到这儿来?我迷糊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句……”她面上有些不悦地嗔骂了一句。
夏荷想要赔罪几句的,看到突然冒出的人,她又闭嘴不言了。
李凰熙自然也看到那身穿太监服的人,为首的人是阿二,似乎想通了什么,她猛然转头目光凌利地看向夏荷,难怪有人说女生外向,只要嫁了汉子就什么都听他的,没想到她身边忠心的夏荷也会这样?“你是不是要向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她的口角也她的面容一般都十分严厉。
“公主,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的儿子就在他们的手中,奴婢若不照做……”夏荷嘤嘤地哭出声,“再说奴婢担心公主的身子……”
在这双重的原因下,她只能屈服了,驸马爷不会真害公主的性命,这点她十分清楚,不然哪敢答应布这个局,宁愿一头撞到墙上死了也不能真出卖公主。
“你,”李凰熙气血上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夏荷,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别骂她了,是我让她做的。”
当这道她熟悉不已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李凰熙的身体已经被拥入一岂具结实的身体内,那冒着热气的胸膛她相当熟悉,头一转一扬,映入眸子的是白晏冷情的脸。
她早就知道若再见他,他必定不会如上回出现那般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