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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语乔察觉,没有再嘻笑怒骂傻儿子,李凰熙的心事她多少明了一些,只是没到那个地步她不好开口,也怕她心存阴影那就糟了。
“大嫂,别把我当瓷人儿。”李凰熙笑语,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忙乎,“我们姑嫂说说心理话,你也知我这胎是个什么情形,我怕自己会有个万一……”
“呸呸呸,公主莫说那些个不吉利的。”杜语乔那大家闺秀终也学那些村妇般呸了几声,眼里也是一片急意。
“若没有自然好,可未雨绸缪也是必须的,大嫂,那不过是个讨吉利的话而已,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李凰熙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是个惜命怕事的人,这终究是我与他的骨血,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她目光含着一抹希望地看向杜语乔,“大嫂,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也无人可托了,虽说我若有个万一,可让人将他抱给他的父亲,但他还年轻回到北魏后只怕还有亲事娶新妇。俗语有言,有后娘就会有后爹,我与他又有过这一遭过节,这孩子又是这血统,如何在那儿生存下去?大嫂,你与大哥是我最亲近之人,这事我只能托付于你。”
说这样的话对于一向坚强的她而言着实不容易,她不想就此死去,还有很多事没有来得及办妥,但是就怕老天爷不给她长命的机会。
杜语乔听她这样说,早已是泪湿满面,掏出帕子抹去眼底的泪水,“别说这些个丧气话,会好的,到时候一定会母子均安……”
“我也只是担忧有些一问而已,大嫂,别说那些个祝福的话,你我也知道当不得真,你应了我可好?”李凰熙笑着打断她的话。
杜语乔见状,哪有个说不好的话,赶紧就应下了,看到她舒心一笑,一副没有后顾之忧的样子,心底却是一片苦涩,现在她倒是万分同意这胎还是落了好。
太子归京的时候,李凰熙怀胎已有六个月,她的肚子也只是微微凸出,人更瘦了些,李茴每次来看她,回去后都要哀声叹气大半天。宫里的太医更是全体出动会诊,皇帝已然下旨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公主母子均安。
出嫁在即的三公主李妍熙与李秋熙等庶女也装模做样地前来问候一番,她们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但是心底对于这个一向得父皇宠爱权势滔天的长姐,现在居然是寡妇的身份是万分的满意,看吧,这世上哪有一人求仁得仁的?有点缺陷才是正常的。
李凰熙只是虚应几句,一看到她们假惺惺地哀悼姐夫的不幸,她就不耐烦,“别在我这儿哭丧,我还没死呢,等我死时再假哭也不迟。还有,想要风光大嫁的就给我闭嘴,不然你们休想有大排场的婚礼。”
两人得她这般斥责,顿时哪还怕做出那副姿态,坐了没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去了。
“一群假仁假意的东西。”姜嬷嬷在背后骂道。
杜语乔劝慰姜嬷嬷一句,“何必与她们计较?倒落了身份。”披着公主的外衣,那馅到底还是昔日上不得台面的货。
朝堂因为御史台的弹劾,所以抓着太子所犯的错处倒是狠狠地指责了一通,半大少年的太子却是一脸的倔傲,被帝王狠狠当着群臣的面修理了一通,搞得杜太傅这太子之师也受到池鱼之殃。
私下里劝说了太子很久,太子又找不到可以替罪的人,现在是一想到李茴打着寻李凰熙的幌子归京一事是万分的痛恨,乖乖地上折子请罪,自陈年幼处事不当云云。
李凰熙趁这个机会将放给他的部分权利收回,仅保留他站在金銮殿旁听政事的资格。
李芫的心里是恨极了大姐的所作所为,那个被他杀的幕僚没有说错,大姐归了京后就不是他能奈何的人物,朝中大臣多听令于她,遂在东宫发下宏愿,“孤有朝一日必定要洗清这屈辱。”
这话自然传到李凰熙的耳中,故将他唤来甘露宫,当面冷笑着将他的原话说给他听,最后道:“听你发下这愿,想必是对我这长姐十分的不满喽?”
李芫心头一惊,额头有冷汗冒出,低下头自然是说自己绝没有此心,大姐莫要受人蒙骗的话,这是挑拨他们姐弟感情的话,是万万不能当真的云云。
李凰熙冷冷一笑,说得倒是极动听,“芫弟,长姐一向待你如何?”
李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揭过刚才那一桩事,听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遂赶紧道:“自然是极好,这世间再无大姐对我如此好的的人了。”
“哦?”李凰熙微挑眉,“没想到你会这样回答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感想才好。”
这话听来有些刺耳,李芫的表情一僵,袖下的拳头握紧,莫不是真有人在她耳边嚼舌根?眼底闪过一抹狠色,看向长姐的时候又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大姐莫要信他人胡说,你我姐弟之情甚笃,他们却是巴不得我们姐弟翻脸窝里斗,这样倒是便宜了那起子小人,大姐万勿误会弟弟啊……”
看他说得一脸紧张坦荡荡的样子,李凰熙是越看越刺目,她的弟弟什么时候学会厚颜无耻这一套?遂冷声打断他自以为是的话语,“原来你还知道我们姐弟窝里斗就是便宜他人啊,我还当你这些年两眼只看到那么一点地方,整一个鼠目寸光的样子,哪有半点天家太子的威仪与肚量?整天不思进取,只想着那些经不起推敲的馊主意,真真没出息。”
李芫听到她狠声骂他没出息的话,原本想做小伏祗的想法抛之脑后,自椅子里弹起来直视李凰熙,“大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弟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大姐何必说那么难听刺耳的话?母后临终之时还拉着我俩的手要我们相亲相爱,可大姐你看看你是如何对我的?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儿子,你镇日只懂打压我,这次也是,若没你的指使,他蓝耀宗哪敢上折子弹劾我?大姐,你就是这样爱护我?那我还真受不起,你从来就没给我施展的机会,老是说我还小没长大再等等……”
噼哩啪啦如倒竹筒那般全数说了出来,李凰熙只是嘴唇抿紧双目含冰地看着他在那儿抱怨着,真恨母后当年没将十一生成是男儿,不然她也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他身上。
自己会那样做也只是在培养他,这样温和的方式他还便不满意?哪像她当年战战兢兢地站在隆禧太后的面前,步步惊心地接受她的栽培?她自问没有半分对不住他,重生以来更是努力地拉近姐弟俩的关系,到头来他却是如此想她。
“李芫!”她到底听不下去那些言论,遂冷喝他一句。
李芫听闻,心头一颤,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话已说去覆水难收,遂耿着勃子站在那儿。
李凰熙接过姜嬷嬷递上来的水润了润喉,“原来你还记得母后临终的嘱咐,我还当你现在风光得意了全都忘记了。我若是真要打压你,让你不得翻身,我有更好的招数,弹劾与之相比算什么?”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严厉,只是她的弟弟像充耳不闻,她也不由得心头火起,大声道:“带人进来。”
没一会儿,两个男子被押进来,李芫一看,心头剧震,这两人一人是他东宫的谋臣一人却是那天他派去刺杀李凰熙的人,没想到大姐不但诈死还保留了这最后的王牌。
这时他心慌起来,吞了口口水,一旦让人知道他派人去刺杀大姐,那他就会威信全无,这太子之位也将保不住。
李凰熙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嘴角冷冷地上勾,“看到没有,这才是打击你的好机会,我是你长姐你也能派人暗杀于我?若非母后在天之灵庇佑,我怕是也不能坐在这儿训斥你,李芫,你真是好能耐啊。”讥讽的话顺口而出。
自从猜到那天刺杀的幕后主使者,一路求证以来,她的心就跌入谷底,他居然容不下她,明知她怀着这个孩子是万分凶险,却没有放弃抓住她处于弱势那一刻就赶紧出手。
“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她一时气愤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出,小腹处因而抽痛起来,她的唇色又是一白。
李芫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看到大姐震怒的神情,他的膝盖一软,半句否认的话都不敢说,若让父皇与群臣知晓,自己就真的完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突然膝爬向坐在躺椅的大姐,抱住她的小腿,“大姐,我知错了,当日我就那个挑拨我们姐弟之情的人杀掉了,大姐,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这样做,幸而没有铸成大错,大姐,你原谅我一时之错,好不好?”
李凰熙看到他眼里的希冀,怒火仍未下去,想到后来做她替身的那个侍女少了半边手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