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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祖业恨恨地看着她,哼道:“郡主无须这么着急,本官难不成还赖账吗?迟些必定让人送到忠王府去……”
她哪会不知道这王祖业就是守财奴,手指只进不出,准备用拖字诀,笑着道:“王太守的信用本郡主还是相信的,不过凡事都不能无限期的押后,不如这样吧,我让人去请表叔这见证人来一趟,就两日吧,若是两日内王太守还不将地契送来,我不但要写信报告皇祖母还要让湖州的百姓都来评理,看看王太守这个父母官当得有多‘称职’……”
王祖业一听到梁晏的名字,身上的肥肉就颤了颤,那双小眼睛恨不得吃了她,肥硕的胸脯一起一伏,“你不用拿三公子来压本官,本官告诉你,本官不怕……”
李凰熙鼻子一声轻哼,这个王祖业真还打算赖账,正要再说些厉害的话之时,王祖业的夫人拿着个檀木盒子进来,道:“老爷,钱财不过是身外物,您又何必执着呢?郡主,地契都在这里面了,愿赌服输。”
“你这个贱人,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这个败家的女人。”王祖业朝夫人大吼。
王夫人道:“老爷,妾身这都是为了您着想,您不领情就罢了,还要骂妾身?”两眼一红哭了出来,开始细诉自己嫁给王祖业的委屈以及自己如何如何贤良。
王祖业哪会吃王夫人这一套?气得起身一脚踢开王夫人,不顾自己妻子跌倒在地的狼狈,两眼血红地瞪视李凰熙,居然想要强抢回她手中的檀木盒子。
李凰熙的动作却比这个正在病中的肥子王祖业灵活得多,几次闪避后即跳到一旁,挑眉笑道:“王太守,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你这样可会让我瞧不起……”
“我才不管你瞧不瞧得起,不许拿走……”王祖业为了钱财开始变得孔武有力起来。
李凰熙轻吹一声口哨,李茴闪身进来,在她往后一退即上前一拳打向王祖业的眼睛,王祖业一吃痛反应就慢,另一只眼又被打中,顿时恶狠狠地看向李茴,“你敢打我……”
李茴在妹妹一点头之下,笑着道:“打的就是你,你还不服气,怎么着?”上前又是一拳。
拳拳到肉,打得王祖业两眼昏花,倒在地上这才作罢,王夫人与其小妾忙上前去扶起他。
李凰熙抱着檀木盒子与兄长扬长而去,会这样动手将打赌的彩头取得一来是免了夜长梦多,二来就算打了王祖业,相信梁晏也不会追究,那位王夫人不就是梁家安在王祖业身边的心腹,她主动递上了地契,就已经代表了梁家的态度。
她李凰熙这时候不打王祖业这猪头更待何时?
此时坐在一旁打坐的怀恩却无法集中精神,他一夜无眠天亮时准备去看看李凰熙的状况,似乎看到梁晏正从那处院子的某个隐秘的角落出现,当时他就怀疑他出现的动机,上前拦住梁晏冷脸质问,但都被他四两拨千金的推脱了,现在看到李凰熙的脖子上一块不明显的红肿,他似乎证实了某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手中的拳头不禁紧握住。
“怀恩,已经到了忠王府,你还不下马车?”李凰熙正要下车之时看到他还愣坐着,遂道。
怀恩睁眼看她,目光复杂,刚刚的试探看得出她并没有说谎,似乎并不知情,自己也不好点破让她难堪,遂执起法杖下马车。
随着姜嬷嬷等迎接的人进了大厅,李凰熙不由得怔了,父母亲居然领着全府的人都等候在此,看来面泛喜色。
李盛基大笑道:“凰熙,昨夜喜降甘霖,不愧是我的好女儿,一语言中。”随即想到女儿打赌的彩头,“待会儿我就让人去催王祖业将地契送来,这让我们一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百顷良田可以解了忠王府财政捉肘的窘况,也难怪李盛基会如此高兴。
李凰熙一眼就看出自己父亲的打算,暗暗摇头,这个彩头还真的不能这样用,不然就真真地让她白受了一场罪。
第三十五章 玉面御史
一家客栈里面,留有小胡须的男子正坐着喝茶,突然有人冲进来,朝他拱手,急道:“大人,外面有人包围。”
男子眉一皱,莫非这么快仇家就找上了门?这来得似乎太快,一把抄起案上的斗笠戴在头上,“走。”
其余的人点点头,梁家的嫡三公子目前人就在湖州,所以还是不要硬碰硬为好。
一群人悄然打扮从早已安排好的秘道里面离开,试图不要惊动任何人,只是事与愿违,一出秘道即陷入包围圈里面,一群人快速地冲过来将他们围在中间,情况异常的紧急。
男子身旁的人都默不吭声地“刷”的一声就将剑拔出来,面带杀气地看着来犯的敌人,只有包围圈中戴着斗笠的男子依然一脸的沉稳。
电光火石之间,战斗打响了。
身处不远处山顶上的梁晏看着这一幕,身上的衣服随风飘舞,更添几分潇洒的味道,目光炯炯地看着下面的鏊战,双方的打斗互有损伤,但明显偷袭的一方占了上风。
他的嘴角一笑,端坐在石上,着小厮斟茶慢慢品茗,丝毫没有将那场战斗放在心上,懒洋洋的表情中似乎仍在缅怀他的佳人,真想扔下这一群人带着她逍遥去,但现实却是不可逾越的阻力,她有,他更有,一丝苦笑浮在嘴角。
眼看那戴着斗笠的男子就要被生擒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杀出来搅乱了原本的胜局,周晓的一剑落空,看着那戴着斗笠的人被来人一把推到身后,然后“当”的一声,两人的长剑碰撞在一起。
“蓝大人,快走。”那群突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首领大喊。
戴斗笠的男子原本以为这回凶多吉少,现在看到有帮手从天而降,心中大喜,但又担心对方是否会因他而死,“阁下?”
“蓝大人,不用管在下,这儿有我们拦着。”
戴斗笠的男子看到对方的表态,遂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他日必报。”然后由受伤的手下扶着快速后退逃走,没想到梁家会痛下杀手,他的眼中升起一抹狠意,等他回京,必定要梁相爷也喝上一壶才行。
凉风徐徐吹过,周晓一脸狼狈的跪在梁晏的面前,“请三公子责罚。”
“此话我已听腻。”梁晏的表情一狠,伸手就是朝他狠狠一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还让对方逃走,你周晓的能耐原来就是如此,哼,这就是你的本事?”
一串血水沿着嘴角流下,周晓不敢去擦,更觉得难堪,自打来了湖州之后他就一再地受到三公子的责罚,那种原本的自信与傲气现在更是所剩无几。
梁晏气怒难消地转身坐上属下牵来的骏马,“走。”
“三公子放心,属下必定不会让那人有活着回建京的可能。”周晓扬声道,这次失败,他还有机会,下次一定能将此人杀死。
梁晏的马一顿,头也没回地道:“周晓,这已不是我第一次听着你说这样的话,你听好,本公子要的是结果,不是你许的决心。”轻踢马腹,马儿随即跑了起来。
一群人急忙跟上。
惟有以周晓为首的梁相爷的人面色难看地跟在后面,一路上没人敢吭一声。
在周晓等人看不到的地方,梁晏的表情却是愉悦的,丝毫不受这一役的失败影响,林中响起了百灵鸟的叫声,他侧耳听了听,笑意更大,这下终于可以空出时间去会会他的佳人。
与林中密战相比,忠王府的书房里面却是气氛凝重,李盛基以为自己得了幻听,两眼看向女儿,“凰熙,你说什么?”
从大厅移到了书房,李凰熙才说出了对于那份赌约的彩头的处置,“父王,您没听错,这百顷土地我们一分也不要,湖州受灾的人不少,尽数分给他们做为生存的资本……”
“你疯了?这么大的利益不要全分给那群灾民?他们自有朝廷的安排,哪到我们去管?”李盛基不赞成,他才不管什么国家大事,只知道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孙抚芳听到他扬声,美目狠瞪了他一眼,伸手将女儿护在怀里,“你那么大声做甚?没得吓着了凰熙,这是凰熙赌赢来的彩头,由她做主即可,我们当爹娘的哪有抢女儿东西的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强出头只会招来祸端……”李盛基道。
“父王,女儿会这样考虑,也是为了父王着想……”李凰熙依在母亲香香的怀里道,目光却是深远地看着远方,小脸笃定,“父王,这百顷良田是不多,但您若全拿出去赈济灾民,那么他日回京后皇祖母也会高看您一眼。我们在湖州多年,至少要在这儿有点根基,这样他日才能在建京立足。”
李盛基与孙抚芳都愣然地看着女儿,孙抚芳甚至松开了环着她的手,目光有些陌生地看着这张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脸,这真是她的女儿?
气氛一下子就沉静下来,李凰熙端坐着迎接父母的目光,毫不畏惧。
随即,孙抚芳在女儿的面前念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