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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博森气红了双眼地看着自己招揽来的三名武功高强者在大内高手的围攻下渐渐不支,别说是救他了,只怕自保都成了问题。
外头的五百人看来也指望不上了,人家枕戈相待,他再没胜算。
果然,外头的打斗只过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而那三个人的武功再高也难敌众人围攻,一一都倒在地上挺尸。
梁博森知道气数已尽,跌坐在地,他冷冷地看着殿门被重新打开,李凰熙扶着皇帝走了进来,此时的皇帝身体看来单薄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神色却是红润至极,他的嘴里噙着一抹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舅舅,别来无恙吧?”他坐在搬来的龙椅上笑道。
梁博森指着凤椅上的隆禧太后,“太后是你毒死的吧?果然心够狠,侄儿,这么多年舅舅都小看你了。”
皇帝朝天舒心一笑,“你这么多年都看不起朕,别以为朕全都不知晓。舅舅啊,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什么滋味?朕好奇地很。”看到梁博森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吃了他,他心情大好地朝一旁的侄女吩咐道:“凰熙,把情势分析给他听听,让人家陪咱们乐乐。”
“是,皇叔。”李凰熙道,目光清冽地看向梁博森,“舅公是在等丰台大营的求援吗?真不好意思,那儿已被效忠皇叔的严副将接管了,只怕现在已经与萧荇的叛军交手了;至于你的家人,那也真不好意思,我的大哥已经替你接管了,啊?”似想起什么,“看我差点把这大事都忘了,舅公你之前倒是走了一步好棋,让你的大儿子梁昌去指挥你的私兵,只怕他现在带着他的私兵已经被另一队人马遇上了,不知能不能留得全尸回来给你送终?”
梁晏在带人剿灭梁博森那五百人后,就已经出宫赶去指挥他的私军将梁博森残余的势力都解决掉,为此,皇帝给了他旨意,让他便宜行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梁家势力的分布,一切都要斩草除根。
梁博森听得李凰熙那戏谑的话语,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功亏一篑?但细思了李凰熙的话后,顿时就明了是梁晏那个吃里扒外的害得他如此。
“皇上,别以为你就是赢家,梁晏是什么人,你怕是不知道吧?”他似握住了什么重大秘密般笑了出来。
哪知皇帝笑道:“梁博森,他已将一切都告知朕了,别以为朕与你一样糊涂,只要他能效忠朕,与朕的侄女相亲相爱,那他是何种出身朕都不计较,用人不疑。”
梁博森当即瞪大眼睛,他知道?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计较?只是皇帝的眼里一片清明,没有半分虚假的意思在,摆明了他说的话句句属实。再说他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他更没有骗自己的可能。
“他那样的身世你都不在乎?”他终究还是出声怀疑。
李凰熙听闻他的话是相当不高兴,自己的爱人自己了解,遂冷声道:“梁博森,你当人人都是你吗?难怪没有人为你尽忠。”
梁博森皱眉看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晌,梁晏是什么心态?真是被美人迷了眼?这么些年来也没见他对任何女人有过暧昧,他甚至一度怀疑他有病。想到李凰熙的身份,兴许梁晏也打着与他一样的主意所以才会接近这个公主,故意不近女色要个好名声就是要让这公主倾心于他,思及此,他那灰败的心情似乎又不是那么糟了。
只是李凰熙与皇帝的表情让他很是不爽,他古怪的笑出声,自己是没法活了,所以他也没必要点醒眼前的这对叔侄,他们正在引狼入室,大齐的江山还不知道会花落谁家呢?想到他的大仇会有人替他报,他又掩不住咕噜笑出声来。
“我在黄泉等着听这爱情故事的结局,公主,他日可别后悔哦,这奇货可不是人人都能居的。”他似诅咒般道。
皇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个老不死的还在这儿危言耸听。
李凰熙看到他眼里的诅咒,身体一颤,随及秀拳紧握,“舅公尽管等着,只怕你就算身处地狱也不会梦想成真。”她几乎一字一字地道。
梁博森又抓紧那铁笼咆哮了一句,他讨厌他们脸上那胜利者的微笑。
皇帝的呼息又急促起来,他的手握紧扶把,高声道:“把他给朕处决了。”
李凰熙看到皇帝的表情不佳,知道他的身体已近死亡的临界点了,急忙掏出一块参片给他含着。
梁博森没有挣扎,他知道此时再挣扎也没有用,好在他这侄儿还给他留了个全尸,白绫在铁栏外就缠上了他的脖子,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那在凤椅上的长姐。这个江山梦是长姐带给他的,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混上了建京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他的梦越做越大。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的江山梦也是长姐戳破的。
眼睛在凸出,舌头不由自主地伸出,脸色变紫,呼息不畅,但他仍伸手向那张凤椅,“长……姐,你……可……悔……”
无人再能给予他答案,他再不甘心最后仍是闭上了双眼,再也看不到花花世界,他与他的江山梦一道长眠了。
未近子时,皇宫敲响了第一道丧钟,人人都在半夜惊醒,是谁死了?
有预感今晚会出事的大臣都彻夜未眠,急急忙忙换上朝服赶进宫去奔丧,皇宫此刻守卫森严,梁家出事仍未让众臣知晓。
李盛基这忠王早已得了女儿的嘱咐,让他听到第一声丧钟时就赶到皇宫,此时他的马车一出现在官员中,人人都立即往一边让开车驾与暖轿,这可是未来的帝王,谁敢挡他的道?
李盛基带头大踏步往帝王的寝宫而去。
御林军正紧紧地守卫着帝王的寝宫,大队人马都悄然无声,将之前那一场血战都掩去了。
这时,距离第一道丧钟已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了。
皇帝的寝室前跪满了一地的官员,他们都看到了龙床上脸色败坏的皇帝,虽然脸色难看,但他还有气,他们顿时就心中有数,死的是隆禧太后。
果然,下一刻,太监就宣布了太后的死亡时间,死因是沉疴久矣,因一口痰堵住喉咙,气绝而死。
李盛基这为人子的当即大哭出声。
皇帝也抹起了泪水。
李凰熙没吭声抽帕也抹起莫须有的泪水,这一夜的真相埋藏得越深越好,看了眼痛哭失声的父亲,也许他是真的在为那死去的母亲在哭吧,在经历了子弑母的悲剧后,她已经不确定他是否在真哭,也许在庆幸他的帝王生涯将不再经历皇叔所经历的一切。
“三哥,母后走了,只留下我们兄弟二人互相扶持,三哥可要顾好身子啊。”皇帝伸手握住李盛基的手,“大齐还要你撑下去,母后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我们沉迷于悲伤当中。”
“是,臣兄受教了。”李盛基仍有几分哽咽道,“只是皇上春秋鼎盛,万勿说这些丧气话。”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诸臣道,“只可惜母后刚刚辞世,梁博森就造反逼宫,好在朕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才没有着了他的道,他已被朕诛杀,梁氏一门涉嫌造反,即使贵为外戚也不能逍遥法外,朕要诛其三族。”
众臣都面面相觑,梁博森有反意他们早就听闻,只是皇帝在太后刚刚丧去的时刻,就使出雷霆手段实是他们预料不到的,那可是太后亲族啊,太后尚未发丧,皇帝就要诛其三族,这,难说得过去啊。
熟读圣贤书的他们委实难以接受。
李凰熙朝文远征看去,文家是文坛领袖,比蓝耀宗那言官在酸儒中更有影响力。
文远征出列道:“皇上英明,虽说梁家是后族,但是窃国者当诛,这是国法所决定的,没有国哪有家,国法是凌驾在家族亲情之上的。古语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太后是明事理之人,岂会怪责陛下?陛下此举全了太后的英名,此乃孝道也。”
将一切的行为与孝道相扯,即使这是狡辩,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清算得太急,但众人要的就是一个理由,遂又大呼,“皇上圣明,是孝子也”这样的话语,将一切都粉饰太平。
皇帝心下是满意的,不过为了稳住皇权更迭后的政坛,皇帝又道,“凡是涉及梁氏一案中,情节严重者只诛杀其身,其亲眷男者流放千里,女者没入辛者库,情节宽松者永不录用,可允其告老还乡,子孙三代禁止科考。”
“皇上英明。”一众大臣又道。
在这一刻他们似乎看到了皇帝英明的一面,这样的处置对于谋反这样的大罪来说已经是极其仁慈的,不然按大齐的律法是要使用重典的,凡涉及谋反案者全族诛无赦。
他们开始期待日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