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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闻言,低头看到她的黑眼圈,心中一疼,两臂将她抱紧了,自从两人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他确实不知节制要得多了点,不管如何,以静制动是上策,接下来带她再去游览一下外地风光。
至德四年悄然到来,欧阳静妃仗着怀孕的关系,终于说服皇帝再度让她回归后位,圣旨一下,又是满朝文武侧目,隆禧太后的一再反对也没能令皇帝如往日般妥协,仿佛有了孩子,皇帝就似打了鸡血般威武起来。
明福公主被皇帝下旨赐婚给至德二年的状元郎文远征,不过听闻公主不赞同此婚事,正在皇后的寝宫里面绝食抗议。
收到消息的时候李凰熙正由梁晏陪同在那陡峭的天梯上走着,誓要爬上山顶一览众山小,近两年的出游让她的视野开阔,见识有所增长,整个人看起来更为鲜活俏丽。
此时在半山腰休息时,李凰熙看过密报,嘴角一撇道:“不过是一场水陆法会,明福怎么就看上了怀恩,还数次去白马寺纠缠于他,她也好意思?”
听她提及久未见面的怀恩,梁晏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伸手倒了一碗水递给她,“天气有些热,先润润喉吧。”看她正在喝水,遂道:“怀恩虽说是和尚,可人长得俊,明福公主对他有意也在情理当中。”
李凰熙没再就这话题探讨下去,怕是怀恩这段时间也不胜其扰吧,她这个堂姐最是霸道不讲理,现在她的母妃重回后位,性子怕会更为娇蛮。
只是在攀山时身边人的兴致不高昂,爬了好一会儿山,他也只是微笑地问她是否累了,要不要坐轿的话,她摇了摇头,他也就不再吭声,牵着她的手微凉。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连夏荷与阿三等人都感觉得到。
天气微热,李凰熙抹了下汗水,转头朝夏荷等人吩咐道:“你们都暂退我们三丈远,不要跟得太近。”
夏荷等人忙哗啦啦地往后退。
梁晏问,“这是怎么了?”
李凰熙抽出被他牵着的手转而握紧他的手臂,笑道:“我想跟你独处一会儿,不好吗?还是你不想?”
梁晏失笑起来,捏了一下她的俏鼻梁,“求之不得,来,我背你上去。”
看他蹲下身来,李凰熙也没有拒绝,趴伏到他的背上由他背着登山,时不时地闹他几句倒也有乐趣,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小心眼了,只是他不说,她也就没问。
从那高山往下看,云海似乎被踩在脚下,苍茫大地也变得极为辽阔,所有的一切与之相比都变得极为渺小。
“啊——”
李凰熙朝山下大喊,回音立即响起,似一唱一和般,她的笑声更见畅快,转身环住梁晏的腰,“我喜欢这里,比建京有趣得多。”
“那我们以后还再来,好不好?”梁晏抱着她宠溺地道。
她欣喜地点点头。
夜里,他的需求比往日更强烈,李凰熙被折腾得惨了,好不容易挨到他终于发泄出来之后,她抬手就往他的胳膊上用力一掐表达自己的不满。当他额上的汗水滴到她洁白的肌肤上,她的身子忍不住颤粟了一下,只是双眸带着几分不悦地看着他。
他在床上一贯都是以她的感官为依归的,虽强势却温柔,像今夜这样的情形很少见。
心知有愧的梁晏运功按摩她的穴位,歉意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李凰熙仍是皱眉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梁晏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子抱紧她,“睡吧,你不是累了吗?”拿起一旁的簪子扔向烛火,屋子顿时就一片漆黑,今儿的月光躲进云层里没出来。
李凰熙的眼睛仍是睁得大大地看着他,身体是疲累得想要入睡,毕竟今天爬了一整天的山,晚上又这样,但是大脑却没有休息的愿望,换言之,她半分睡意也没有。
半晌之后,没有听到枕边人规律的呼息,梁晏低头看怀中的她,似乎仍感觉得到她两眼睁得大大地在看他,遂道:“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吧,他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吻了起来。
谁知,李凰熙却一把推开他,翻身下了床点亮了烛火,拿过一旁折好的帕子抹去身上的黏腻,随即赤着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上坐到靠窗的罗汉床上,径自倒了口茶水喝了起来。
躺在床里面的梁晏看到她这举动,无声地叹息一声,立刻也起身推开帐幔,抓起她的外衣走近她,将衣物披在她的身上,“虽说才刚入夏,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莫要着凉了。”伸手拿起她面前的茶杯摸了摸,凉得很,眉头就是一皱,“我们刚欢好过,不该喝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我让人给你送热茶来。”
李凰熙看他准备去穿衣唤人,遂一把拉住他的手,看他一脸沉静地回头看她,不禁冷声道:“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别跟我说没事这样的废话,阿晏,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一年多来我们朝夕相对,你有心事为何不对我直言?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猜来猜去。”
梁晏不禁想要苦笑了,她一向敏感,什么事也不能瞒过她去,转身折回去将她抱到膝上坐好,听到她又问,“是关于怀恩吗?”
他闻言后,身子僵了一会儿,而她那双迷人的凤眸微微一眯,他极力想要掩藏这样的心事,到底还是让她发现了。
“你怀疑我对怀恩有情?”她直截了当地问。
他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又不是傻瓜,怎会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情深一片?不然也不会有此刻的亲密无间。
“那你不高兴什么?”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阿晏,我们想要在一起一辈子就要彼此坦承信任,不然我们走不了多远。”脸色突然一红,“我连这身子都给了你,难道还不够证明我对你的情意吗?”
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了。
梁晏伸手包住她的玉指,放在唇边珍重一吻,他从不怀疑她的情意,只是,只是他到底说不出口,他介怀的是从她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今天听她提及怀恩,他莫名地就觉得心如窒息一般憋得慌,没人能比他更明白怀恩那和尚所拥有的那颗凡心了。
若她知道怀恩的心思,她还会镇定如斯吗?
他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不变,只是那耳朵处却通红起来,李凰熙瞬间福至心灵,吃惊地捧着他的脸,两眼紧盯着他道:“你不会是听不得我提到他吧?”他有小气到这种程度吗?
被她一语中的,他的脸终于通红一片,确实是小气了,一时面子上下不来,竟将放下来,起身走回大床上,准备装困睡觉。
李凰熙啧啧有声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然“噗”的一声笑了开来,随即忍不住地开怀大笑起来,引得外间的夏荷也小声地问候了一句,她笑道:“没事,你去睡吧。”
“还笑?”躺在床上的梁晏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很损男人的尊严好不好?
李凰熙非但没止住,反而扑到床上,趴到他向着她的后背上,好奇地道:“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一个劲地闹他。
被她闹得烦了,他一个翻身把她抱紧,将烛光弄熄,似从鼻子里面喷出两个字,“睡觉。”
李凰熙仍格格地笑个不停,他堵住她的嘴吻弄起来,看她还笑?
待两唇分开的时候,她才正经道:“小气鬼,我与怀恩光明正大的,可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关系。之所以为他抱不平说了几句,无非是明福这样对怀恩也不好,流言蜚语如戳脊梁骨似的,他到底是清修的和尚。”
梁晏的头枕到另一只手臂上,看着那黑暗中的帐顶,“和尚也是男人。”是男人都会有冲动和七情六欲的时候,身边的小女人太不明了男人这种生物了。
李凰熙枕着他的臂弯,同样看着黑漆漆的帐顶,“那又如何?”
“你不明白,他对你……”他欲言又止,还是不说了。
她挑挑眉,“你想说他对我有情?”
“你知道?”
这回诧异的人是他,他一直以为她不会发现,毕竟怀恩那和尚一向藏得深,还是说他不守清规戒律向她表白了?这回睡不着的人换成他,一把拉她起身面对面而坐,声音清冷道:“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困了,睡了。”这回轮到她不买账了,倒下床上就睡去。
“凰熙?”他冷声唤了她一声。
随他怎么唤她就是不答,这回终于明白她之前的心情了吧,她心里有些恶质地想着,吊够了他的瘾,这才正色道:“其实不过是一些朦胧情愫罢了,如你所说怀恩也是男人,他,呃,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