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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着实是个让人一想起就要打冷颤的主儿。
梁兰鸢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冷笑道:“什么狠不狠的,能让她留下这个种也算是她的造化了,可怜李凰熙还蒙在鼓里,亏她往日自诩聪明。”
谢氏看了眼女儿眼里一闪而过的野心时,心中又再叹息一声,隆禧太后之于梁家而言有点阴魂不散了,只是劝也劝不来,“你可要当心点。”
梁兰鸢笑道:“娘放心,女儿自知有分寸,李凰熙这人最大的弱点与软肋就是孙抚芳,”拨了拨灯心,嘴角无情一撇,“她失宠的日子就要到了,娘,你看着吧,接下来一切都会回归原轨。”
外面一声惊雷在闪电划破长空后响了起来,惊得廊下的丫鬟都捂住耳朵,正院里面灯火通明,王妃的喊声被惊雷遮盖去了。
李凰熙也在惊雷乍响之时心跳加速起来,她的两眼紧紧地盯着那块撒花帘子,不知为何,她的不安呈几何倍数般增加。
纷沓而急躁的脚步声传进耳膜,她忙跳起来看向帘子处,管家急匆匆地进来,李凰熙正要呼喝一声,接着看到他身后的容公公以及两位陌生的老嬷嬷,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不安从何而来。
她有心要避祸,祸却是不愿放过她。
努力挤出一抹笑,“公公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容公公一如既往地笑道:“公主见谅,因来时过于匆忙,咱家没等人通传就奔了过来,实因太后娘娘实在忧心忠王妃生产之事,怕之前的六个嬷嬷不顶用,这不,令咱家又派来两人。现在巧了,王妃正在生产中吧……”
李凰熙一时间只觉得耳朵里都是嗡嗡声,容公公那张肥头大耳的脸上长着的一张嘴开开合合间说了什么,她竟没有听清,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中时,皇祖母还是不放过又派来了催命符。
“公公说的是什么话?”她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将六个接生嬷嬷的情况说了,“只是我已请来了稳婆,这两位嬷嬷年纪已高,不如暂到偏厅去奉茶……”急忙给夏荷使眼色,夏荷立即会意地去砌茶。
她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容公公笑眯眯地一挥拂尘道:“公主无须客气,这是她们的职责所在,还不赶紧进去?”转头朝两个老嬷嬷喝了一声,看到她们领命进去产室,方才笑看向李凰熙,“公主别看这二人老了,当今圣上也还是她们接生的,王妃一定母子平安。”
李凰熙眼巴巴地看着这两个老太婆进了母妃的产室,再没有了与容公公虚以委蛇的意思,挥手让夏风出去守着,与容公公低声道:“公公何必如此苦逼凰熙?”此刻她不再自称公主,“公公此刻高抬大手,他日凰熙必有重酬。”
容公公其实心下是惊讶的,这个小公主的聪慧让他佩服,太后娘娘那心思一般人是猜不出来的,可她却能不动声色地解决了那六个接生嬷嬷。现在看到她的急相,叹息一声道:“公主又何苦为难咱家?再多的银钱也得有那个命来花,不是?”
李凰熙的眼里大骇,虽然对于皇祖母的心思早已猜到,但是她还是抱了一线希望的,希望是自己多想了,皇祖母不是自己想象那般残酷无情的,她自己的疼爱那是骗不了人的。如今容公公的一句话打破了心中最后那一点幻想,侧面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公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她咬牙挤艰难挤出来的一句话。
容公公再度叹息一声,“公主是聪明人,这其中的道理不用咱家教。正正因为公主的聪明,咱家也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只是现在你我都动弹不得。”如果李凰熙真个不听劝阻,看来他也不得不放弃她,“太后娘娘对公主是真心疼爱,咱家侍候娘娘大半辈子了,从没见她对谁都有这般的耐性去教导,连她的亲儿子也没有得到这个待遇,公主实要珍惜。”
这一番话出自他的肺腑之言,他也不希望自己看错了人,如果李凰熙不动弹听众隆禧太后的安排,经过此事后,太后对她必定会更加宠信,那位梁家的二小姐再怎么蹦哒也再回不到过去。
现在看到李凰熙眼里的挣扎,他也放下一半的心,这反应是正常的,挣扎过来就会认了,他只须等待即可。
在这暖阁里面都能听到孙抚芳的痛叫声渐渐刺耳,生产到了关键的时候,容公公也不禁握紧手中的拂尘,这到底是伤天理的事情,他在心中念了一声佛,突然一声响彻天地的雷声似乎要震散了屋子,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
真正是秋风秋雨愁煞人。
良久,李凰熙才感觉到身体升温,一脸頽败地道:“公公所言甚是,本公主哪有那个能力与皇祖母相争?”自嘲地笑了几声,既悲凉又痛苦。
容公公到底是喜爱这个女孩的,少有的安慰了几句,再者看她这样子是不会再生事与太后娘娘对抗,他那提着一半的心也慢慢放下。在对方引他坐下品茗,他也没拒绝。
李凰熙看了眼那茶碗,“这茶砌了有段时间了,怕是凉了,夏荷,端下去,重新再砌一碗茶来,要上好手云雾茶,容公公爱喝这茶。”
“难为公主还记得咱家的喜好。”容公公笑道。
“本公主在宫里行走,尚需要公公的帮衬,区区云雾茶,上回忠王府还进了二两,待会儿我让人包了公公带回去慢慢再品。”李凰熙道,声音看似正常了,神情到底没有振奋。
容公公也没有见怪,这个时候还能兴高采烈地奉迎他,他就要怀疑这公主想要害他,要不就是没心没肺,这样才可怕。现在听到她随口要送茶,他也没有拒绝,拣了些许好听的话来说。
李凰熙以公主之尊亲自给一个阉人奉茶,看到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移向产室的红绸撒花门帘上,她的神情就更加淡然。
容公公捧起那茶碗只是碰了碰唇,没敢真喝下去,那六个相继出事的接生嬷嬷的遭遇,让他更为警醒,今儿个的差还没有办完,可不能着了她的道。
“公公是怕本公主在茶里下了东西?”李凰熙皱眉道,冷脸地高喊夏风拿银针来试。
容公公假意道不用,夏风还是急忙拿银针试了试,从茶水里面拿出来的银针并未变色。
“公主真是折煞咱家了。”容公公忙惊呼一句,差点就起身请李凰熙责罚,其实也难怪他要多心,那六个相继出事的接生嬷嬷还是令他提高警惕,就怕这个公主不撞南墙不回头,真给他下药。
“公公言重了。”李凰熙冷声道。
容公公为表忠心,端起茶碗灌了一口茶水,连品都未品就吞进腹中。
李凰熙这才缓过神色来,没心情交谈,看着从产室端出来的一盘盘血水,头晕了晕,斜睨了一眼容公公,见他也是额冒冷汗,看来同样不适应那一盘盘血水,知道劝不走他,不等母妃生产完他是不会走的。
吃坏了肚子的李盛基遣了人来问了几回,李凰熙都打发人去回禀还没生呢,请父王宽心之类的场面话。
渐渐的,容公公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似乎看什么都模糊了,他心下叫糟,正想要转头戳破李凰熙在茶里下东西,谁知一个重心不稳,他就眼睛一合跌落椅子,头还碰到那椅子,红了一片。
“容公公,你怎么了?可是见了血水心悸晕了?”李凰熙喊了几声。
容公公的耳膜模糊传来她喊的话,想要斥她休有乱说,哪知眼前一黑,他彻底晕了过去。
“容公公看来有晕血症,扶他下去,着他跟来的人赶紧侍候着。”李凰熙这时候站起来冷冷地吩咐道。
管家不敢多言,着人抬了容公公下去。
李凰熙再盯紧那红绸撒花门帘,心中一片澄静,她重生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弥补上世的遗憾吗?守护自己在乎的每一个人,而母妃是重中之重。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向隆禧太后妥协这件事,会那样的表现只是为了麻痹容公公,让他放下戒心让她有可乘之机。
决不让母妃出事,她攥紧拳头在一个惊雷乍响的时候在心中重重立誓,然后以决绝的步伐迈进产室,姜嬷嬷见之大骇,上前拦着,“公主是未嫁之身,进不得。”
“嬷嬷莫要阻我,现在只有我能保得住母妃的命,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李凰熙低声道,然后一把推开姜嬷嬷,毅然地踏进产室。
正忙着的许嬷嬷看到她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又急着推她出去,“有四个熟手的接生婆,公主在外候消息就行了,这儿您待不得……”
李凰熙却是不顾许嬷嬷的阻拦,迈步上前看到母妃嘴里咬着一块软木,两手攥紧床柱上挂着的绸子,满头汗水地在旁人喊着使劲时将胎儿推出体外,一前一后忙着的是由隆禧太后新派来的接生嬷嬷,而她之前请来的稳婆却被排挤到不显要的地方。
其中一人道:“王妃,请再使点力,就快看到胎儿的头了……”
外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