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衅地看着梁晏那张冰山面孔,“梁公子,你这乳娘可真不得了,你知道她背着你都干了多少好事吗?”
桓嬷嬷的脸色顿时变青,用双眼狠狠地瞪着叶红鱼,番邦女子就是番邦女子,没点礼仪规矩。亏自己在外面给她制造机会,竟是扶不起的阿斗,也罢,从来就没对她有多大的指望。
叶红鱼才不去管这个老太婆的心情如何,而是两眼都看向梁晏,看到他的表情瞬间一沉,顿时心花怒放,能刺痛他,她格外的开心,抚着碧绿小蛇的蛇头,大笑着掀帘子出去,一扫之前被梁晏钳制处于下风的晦气。
桓嬷嬷在背后轻骂了一声贱蹄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解酒茶摆在几案上,“小主子,您别听她胡言乱语,老奴我有时候确实是做了浑事,但都是为了小主子好,若小主子不喜欢,老奴我绝对改,好不好?这段时间,老奴真的有反省……”边说边抹起掉下来的泪水,这段时日她确实心酸,一向与她亲密的小主子已经很久没有与她说话了。
梁晏猛灌了几口解酒茶,头才没有那么晕眩,斜眼看去,桓嬷嬷的哭泣显得是那么真诚,不用叶红鱼故意挑拨离间,他又怎会不知道甚比母亲的嬷嬷背着他做了许多事情?但若不是让他反感的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事情发生,横竖桓嬷嬷不会害他。
只是触及到李凰熙这片逆鳞,他就容不得人在背后搞小动作,现在看到桓嬷嬷的泪水,他只觉得心烦,“嬷嬷,你还记得当日我说过的话吗?”
桓嬷嬷的身子一震,小主子的呵斥她焉能记不住?咬咬牙,她跪下来道:“小主子,老奴又怎敢阻了小主子的姻缘,您喜欢谁就去喜欢谁,老奴绝对不会干涉。”
这一番话确实出乎他的预料,桓嬷嬷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李凰熙?他不禁微眯了眯眼,没有像以往那般迅速扶起桓嬷嬷,“嬷嬷,你是真心的吗?”
桓嬷嬷抬头道:“小主子不信老奴吗?”浑浊的双眼还噙着泪花,可见她的眼中因梁晏不信而有痛楚之色。
半晌后,梁晏方才叹息一声,挥挥手道:“嬷嬷起来吧。”
桓嬷嬷这时候才在心里叹息一声,总算在最后关头小主子原谅她了,一站起来,她就关心道:“小主子,喝酒伤身,尤其是喝闷酒。嬷嬷不知道您与郡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什么间隙,寻郡主好好问询也好过自个儿在此独自喝酒浇愁,嬷嬷看了这里难过。”她用手抚了抚心口,“女孩子家脸皮薄,小主子是男子,多哄哄她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梁晏一怔,桓嬷嬷一向最反对李凰熙,现在居然看得出他与她情海生波,从而出主意让他去哄回李凰熙,这个转变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他的脸色有几分败坏地道:“她这回是真的生了我的气了,我……我怕去找她,她非但不高兴还要给我脸色看……”
桓嬷嬷听在耳里,心里早已是怒火一片,她李凰熙有什么了不起,还要这么折磨她的小主子?但脸上却是挂着柔情,“小主子这就错了,女儿家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情郎先低头的,这样才能让她们的脸上好看一些,郡主虽年幼,但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就更要男子去哄去疼……”破天荒地为李凰熙说了不少好话。
“嬷嬷真觉得我去找她,她就不会气了?”梁晏一副请教的样子,然后又皱了皱眉,“以往嬷嬷不是极力反对我与她的么……”
桓嬷嬷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老奴只是盼小主子更好的份儿,哪会真拉小主子的后腿,上回那次是老奴一时间想岔了去,以为郡主会拖累了小主子,其实两情相悦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梁晏至此脸上才有了几分笑容,“嬷嬷能谅就太好了。”
桓嬷嬷看到小主子又重新接纳自己,老脸上一直笑成一朵菊花,劝了梁晏再喝了一碗解酒茶,这才在梁晏的挥手下满意地端着托盘离去。
在她一转身离开,躺在罗汉床上假意休寐的梁晏迅速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桓嬷嬷离去的方向,然后口中无声地吹了一人哨音,随即有人影迅速地出现在屋子里。
翌日清晨,梁晏因为宿醉而头晕,身上的神采似乎没有平日那般夺目,桓嬷嬷看得心疼不已,张罗的朝食都是以清淡为主,就是要小主子清一清肠胃。
正在喝着无味的粥,梁晏道:“嬷嬷,可有别人给我的帖子?”
桓嬷嬷正在布菜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小主子倒是心水清,过些日子就是小主子的二十岁的冠礼,武安候世子等人早已早下了帖子要给小主子庆生。”接过一旁侍女手中的帖子递给梁晏。
梁晏接过,打开一看即放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小主子,这冠礼可是成年礼,府里没有当家主母主持似乎不太妥当,是不是遣人到慈恩庵接回大夫人谢氏,有她张罗这仪式才好看。”桓嬷嬷始终惦记着这事,一直找不着机会与梁晏提。
梁晏道:“不用,梁兰鸢正需要她照顾,相信她也不想走开让自己的亲女病情有变,所以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
桓嬷嬷的眼里有几分失望,她希望办得隆重一些,这可是小主子的大日子,马虎不得,看来不得不将就了,嗟叹几声,“小主子,赵小姐登门几次见你不着,似乎颇为失望,为了不让赵家生疑,老奴做主给送了些小玩意儿过去,这样梁相也不会啰嗦……”
梁晏不置可否地甩下一句,然后就扔下筷子起身出去了。
桓嬷嬷脸上笑得很灿烂,着侍女将桌面收拾干净,然后坐下来道:“把前几天收库的那对鸳鸯玉佩翻出来,还有那上好的软烟罗布匹挑上三匹花色好的,还有……”还加了几样东西,最后才道:“都给赵家小姐送去,就说是公子的心意,给前些时日未能陪她的赔礼。”
侍女表示都应下了。
忠王府,因为初夏的来临,府里的残花都收了去,一时间显得回廊处格外的空旷,李凰熙正扶着孙抚芳在园子里漫步,这是孙抚芳用过膳后的必有节目,太医因她三十多岁怀胎产子,建议她要多动一点,这样才不会遭遇难产。
母女二人在树荫下边走边说笑,孙抚芳走得有些累了,这才在凉亭里面歇息,坐在下人铺好软褥的椅子上,孙抚芳道:“好在你吴姨并没有想岔了去,我给回信的时候真怕她以为我们家在推脱,直说这样也好,语乔那丫头听了这婚事后,也想见见你哥再好做定夺,现在两家想到一块儿去,母妃这心啊才没悬着。”
李凰熙笑着给她剥桔子,“母妃,哥都表示愿与语乔姐姐会一面,还有何可担心的?吴姨也不是那不明理的人,我看这婚事八成有戏。”那天听到大哥亲口应允愿见杜语乔,她是真正开心,大哥需要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知冷知暖,这是妹妹不能代替的。
孙抚芳抚了抚肚子,“这样甚好,我算了算,再怎么样也得我这胎生了才好办婚事,就怕你吴姨的身子撑不住?都是我这胎累事,为此很多事都要避忌着。”李盛基一听到她有意到杜府去,当即就大力反对,说是一切要以胎儿为重。
“母妃怎么可以说这些话?弟弟或妹妹听到了该不高兴了,当母亲的还有未了的心事,是不会在这个当口撒手人寰。”李凰熙道,吴氏无论如何都会撑下去的,至少会活着送杜语乔出阁。
李安熙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凉亭里面的慈女孝,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母妃,大姐。”
李凰熙一看到她,即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的身边,接过夏荷递上的巾帕给她抹去因急走而流下的汗水,“怎么走那么急?都收拾妥了吗?”
李安熙点点头,初次进宫还要长住一段时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心情。
“别担心,大姐给你说的宫中人事都记住了,就不会出差错,皇祖母身边的金嬷嬷与容公公给你提的醒要一定要听……”
在风儿吹过的这个凉亭里,少女喁喁细语的教导声,另一个小女孩双眼晶亮不停地点头,看似倒是一幅画般,孙抚芳是最满意的,这样和谐美好的景象,她真的希望可以更长久一些。
正说着话,许嬷嬷急忙进来,将手中的信递给孙抚芳,“王妃,这是孙大爷下来的信。”
孙抚芳一愣,然后接过打开了看,脸上渐渐浮起一抹笑容。
“母妃,有什么好事?”李凰熙笑着问道。
“也没有什么事,因我这胎要生,你外祖母甚为忧心,所以带着你表哥与表姐一道进京来看看我,我都多少年没见着娘家人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