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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抚芳一看到他,好脸色就收了起来,板着脸正眼也没看他,到现在她的那口气还没有消,别指望她会给他好脸色看,“我们母女高兴我们的,关王爷什么事?你还是去找你的什么丝丝姑娘吧,忤在这儿是干嘛?哦,对了,王爷再趁机到宗人府一趟,将安熙的名字挂在我名下,这样她有个嫡出的身份将来也好许人家。”
李安熙一听完全懵了,她要正式过继到孙抚芳的名下了?只要在宗人府那儿改了玉碟,那她的出身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这怎么不令她心跳加速,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孙抚芳。
李盛基才不管过继不过继的话,随口就应下了,只是看到爱妻的脸色难看,又笑脸哄着,“芳儿,那事我都认错了,你也别气了,好吗?你看,我现在不是什么都顺着你吗?”伸手想要当着两个女儿的面搂一下孙抚芳。
孙抚芳瞪他一眼,还知羞不知?女儿们都在,身子一扭避开,“记得就好,别只对外面的女人上心,只怕我死了你也不在乎……”
“芳儿。”李盛基一把掩住妻子的口,脸色凝重地道:“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话,我不爱听,你现在正怀着小子呢……”
“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子啦……”
两个为人父母的人竟当众你来我往地斗嘴,李凰熙只是看得好笑,只是她这回也主张给父亲一点教训。
李安熙却是喃喃地道:“母亲,这是……真的……吗……”
这声音让孙抚芳停下与李盛基的斗嘴,李安熙的声音听来很微小,很细弱,只要真正地上心了,她对这孩子也就多了几分母爱,环住她在怀里,“当然是真的,安熙以后就是母妃的孩子了,安熙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李安熙两行清泪划下不停地说着。
李盛基看了只是撇撇嘴,背着双手站在那儿。
李凰熙道:“父王,女儿有话要说。”
李盛基看向这个女儿,这次能在母后那儿挣了面子也是多得这女儿,而且为了废后的事情,朝中吵得沸沸扬扬,那也是女儿的本事,遂他脸上的线条柔和起来,“凰熙有什么话要说?”
正在这时候,管家掀帘子进来禀道:“启禀郡主,府里的人都集合了。”
“那好,父王,我们一道出去吧。”李凰熙道。
忠王府孙抚芳所住院落的正房门前,早已是跪了一地人,在正房的正厅里面,一群庶女与姨娘都坐立不安地张望着,虽没出门,但也知道宫里发生的大事,对李凰熙这个大郡主多有畏惧,这事情给她们敲响了警钟。
九姨娘的手握紧女儿的手,那天挨了板子后,这些日子她没一天能睡得踏实,姜嬷嬷那张老脸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再加上时时刻刻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这会儿又觉得臀部隐隐做痛。
李秋熙安抚地看了眼母亲,她倒是镇定了许多,反正她没做过那件亏心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惧怕。
就连一向爱叽喳的李妍熙这会儿也闭嘴巴,这么凝重的气氛下哪轮到她胡乱说话,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了。
忠王府的几个主子都凝重着脸神走进来,屋里的人忙起身相迎,然后一一站着,不敢落座。
李凰熙扶着孙抚芳坐下,李盛基一掀衣袍坐到了主位上,双目狠厉地看了眼自己那群妾侍,不待女儿做声,他已是明白她要他来的意思了,轻咳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他。
孙抚芳的眼里有几分鄙夷,这会儿倒会装。
李凰熙接过夏荷递上的茶碗轻茗了一口,没有做声,就让她看看父王能反省到什么程度。
“这阵子府里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都清楚了,那本王就不再赘叙了,王妃正为本王怀着嫡子受不得刺激,再者你们都在府里住着让王妃不能安心养胎,谁知你们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给王妃去处理?所以本王决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双眼扫视那群妾侍们都猛然抬头的表情,“管家,明儿就拿府里的银子去买一处别院,让这些姨娘收拾行装住到别院去,让她们各自携着女儿前往,不用在府里让众人都不安生。”
什么?
一众姨娘与庶女都面面相觑,李盛基此举是要将她们都驱逐出府?
孙抚芳冷然看着那群花容失色的美人,李盛基此举出乎她的预料,他还真舍得?不由得冷笑一声,手下意识地轻抚了一下腹中的胎儿,这孩子还未出世倒是给她带来几分好运,没有这些人在眼前晃,她确实舒心不少。
李凰熙仍是那副喝茶的样子,父王这回倒是有魄力了一回,美眸同样扫过如大难临头的姨娘们,她们毕竟挂着父王的妾侍的名头,由父王亲自出面处理那才是合情合理。
李妍熙的生母第一个跪下来哭道:“王爷,婢妾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到别院去?这事儿都是她们母女惹出来的,为什么要算至好我与三郡主的头上?三郡主再过两年就及笄了,到了许人家的时候,那会儿若住在别院,王爷顾及不到,岂不是害了她一生?婢妾不愿离府……”
“你说什么?这事怎么能推到我与四郡主的头上?王爷,婢妾与四郡主只是受池鱼之累,并没有半点要害王妃之意,王爷,婢妾是王爷的人,婢妾哪儿也不去……”
“王爷,婢妾也不要到别院……”
一群女人都跪下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她们都怕一出了忠王府的大门以后再也不能回来可怎么办?自己若是孑然一身那就算了,可问题是自己还有女儿要顾虑,没有父亲嫡母做主,自己的女儿的一生都完了。
孙抚芳将茶碗重重地搁在案几上,美目看向李盛基朝他施压,若想要她的原谅,那就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心软,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给他半分好脸色。
一群哭哭啼啼的人听到声响,不由得止住了哭声,齐齐看向孙抚芳。
李盛基自从那天理亏后最怕看到太座这表情,忙吹胡子瞪眼睛吼道:“哭什么?本王与王妃都没死,一群丧气的东西,没得让本王沾上霉气,谁不愿去,那也好办,本王的王府不养闲杂人等,各自领了一百两银子出府去,自此后与我忠王府没半点相干。”
这会儿的话更绝情,一众姨娘都呆怔了,敢情王爷这会儿是半点情面也不讲了?
“大郡主,您说一句话啊?婢妾院子里的人受人收买了,全打发出去就好了,大郡主,婢妾往后一定好好约束院子里的下人,不让她们做乱……”九姨娘哭着朝李凰熙道,王爷现在对这郡主越发信任,只要她一句话,自己这些人都能留下。
李妍熙也哭道:“大姐,以往都是妍熙不好,妍熙向你道歉,往后必定不敢在背后腹诽大姐,你就让父王收回成命吧……”
李秋熙没说什么,而是双眼祈求地看向这大姐。
“九姨娘,妍熙,这府里还是父王当家,我不过是晚辈,哪敢不遵父命?那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道忠王府的人没有家教,这样于妹妹们的名声也是有碍的,往后如何能许到好人家?唉,为人儿女有为人儿女的难处。”李凰熙道。
好一个冠冕堂黄的理由,众人的心里都恨恨地想,九姨娘与李妍熙也蔫着脸不再说什么,李凰熙是万万不会为她们求情的,这会儿她们的心里盛满了凄苦。
“是去别院还是拿银子出府,各选一条。”李盛基怒道。
一众姨娘这会儿知道是大势已去了,拿银子出府,那是万万不能的,遂都道“婢妾们谨遵王爷的意思。”
九姨娘抬眼看向李盛基,“王爷,那郡主们往后的婚事怎么办?”
“王府又没说不为她们议婚事,你们操心那么多做甚?本王妃早已说过她们唤得我一声母亲,我自是要为她们做主的,都安心到别院去吧,王爷,等郡主们满十五岁后就宣她们回府吧。”孙抚芳道,她又要再度为人母,也不想将事情做绝了,不就为几个庶女寻婆家吗?她孙抚芳未至于连这个都推脱。
李盛基自是点头,此时太座说什么都是对的。
至此,一众姨娘与庶女都知道无可挽回了,纷纷磕头告别,哭丧着脸退出去,准备回院子里去打包行李,那儿有不少东西是她们自己私下里攒下来的,自然是要全部都收拾妥当带走,谁知道以后要过的是什么日子?
待这群人出去后,李盛基忙看向太座,“芳儿,这回你满意了没有?”
“马马虎虎,差强人意。”孙抚芳故意板着脸道,“旧人是走了,正好空着屋子迎新人,你以为我怀孕就变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劣根性在哪儿?
李盛基摸了摸鼻子顿时没话说,承诺不再纳妾,那明显就是在画大饼充饥,他好歹是王爷又怎么只能守着一个妻子过活?没得惹人笑话。
李凰熙看了眼父亲那表情,顿时心知他是做不到不偷腥,“父王,在母妃怀孕的这段日子就不要再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