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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等着嘲笑几句的李茴见状,也不得不闭嘴,两眼却很容易捕捉到自家妹妹眼里的欣赏之意,心直往下沉,遂不愿服输般地又一锄锄下去。
孙司农一副见鬼的样子,这梁家的三公子出了名的优雅贵公子,现在居然在干农活?虽然心中不妥梁家的势大,但也不可否认梁晏这建京第一美男子的风采,“褚侍郎,我有没有眼花?”一把掐向褚世泰的手。
褚世泰一把推开他的手,冷淡地道:“少见多怪。”话虽这样说,眼睛却刻意地看向李凰熙,忠王府与梁家走得那么近?但这又不对啊,若是这样,户部尚书这梁家的走狗就不会想要给这郡主一块咸水地种甘薯,这一切都让人如雾里看花,没个真切。
李凰熙这回乐得逍遥了,茗了口香茶,两眼却有意无意地看着挥锄不停的梁晏,他似乎与自家大哥杠上了,这两人暗中较起了劲,只怕这一亩地不用到傍晚就让这两人翻完。
头还没到偏西的时候,褚世泰手下的人办事效率颇高,领着周围的庄稼前来,约有三十人之多,褚世泰领着这群人走到李凰熙的面前,“郡主,你要的人已经到齐了。”
李凰熙在他们的脸上扫过,均看到这群年轻的汉子眼里都有几分担忧,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看着她,伸手接过褚世泰递上的簿子,里面将他们的户籍状况一率都记清,没有遗漏,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褚世泰,将簿子放到一边的案几上。
她此时嘴角含笑地道:“本郡主弄伤了脚,所以就坐在此儿与你们说道,大家放心,这地你们不会白种,只要我种的东西有收成了,必定给予你们每人二十两银子的酬劳。”
一听有二十两银子的酬劳,那三十几个庄稼汉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劳作好几年也未必能挣到二十两银子,现在老天却掉钱给他们?
其中一名瘦削的人道:“贵人,你说的是真的还是蒙俺的?俺是老实人,你可不能骗俺们……”
“没错……”有人立刻应声。
“我可以保证,只要三个月我种的东西有收成,必定会兑现与你们的承诺,否则天打雷霹,你们可以相信了吧?”李凰熙一脸严肃地道,这一群人不识字,说什么也不如发一个重誓更能令他们信服。
一群庄稼汉一听,这是天降的贵人,忙跪下道谢,一脸的欣喜。
李凰熙却不着他们起,而是面容越发严肃,看着他们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们还不知道我要种什么?先君子后小人,我也丑话说在前头,在种植的过程中你们若有一人收受他人的好处加以破坏,让我颗粒无收,别说二十两银子你们挣不到,就连你们的颈上人头也要不保,都给我听清楚,一人犯错,你们都要受连带责任。”
这一番话她的声音越来越重,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吓得一群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脸上的笑容又一收,他们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向李凰熙。
“都不用紧张,”李凰熙安抚地道,“只要老老实实种地即可,褚侍郎,拟一个合约给他们画押。”
在利益面前总会有人想要铤而走险,她不会给这群人破坏她行事的机会,一切都要扼杀住,这才是成大事需要的谨慎。
褚世泰立即就去办,这于他而言是驾轻就熟,很快,一份带有户部印记的合约就拟好了,他呈给李凰熙过目,李凰熙看了一眼没错后,即问那群庄稼汉可识字否?
一群大老粗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然后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即小心翼翼地站出来,说他儿子正念私塾,认得几个字。
李凰熙二话不说即令人去将他儿子找来,没一会儿,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来,即在李凰熙的授意下手有些抖地接过那一纸合约,郎声念了出来。
一群庄稼汉听到里面还将会给他们二十两银子做报酬的条约也写了,顿时放心了一大半,等念完后,那人一把拉过儿子,小声谨慎地道:“真没错?”
“爹,我个个字都认得,是这样写的,没错。”
李凰熙适时地道:“都听明白了吧?那就盖个手模吧。”
这回没有人质疑,赶紧将拇指蘸上朱砂,争先恐后地盖了起来,这种天掉银馅饼的事可不是天天都有,再者他们都是庄稼上的一把好手,会有什么作物种不出来?那是信心满满的。
立即就有人拿起锄头跳到地里面开始除草翻土,要种好庄稼,还想要高产,那前期的工序一点也不能马虎,都要做足了才好,想着那二十两银子,他们的心中都火朝天起来,根本就无须人去管。
孙司农看得目瞪口呆,这郡主恩威并施,居然调动了他们的积极,而且用这群庄稼汉好纵,又比户部的人勤快,立时看向李凰熙的目光都不同于以往。
梁晏与李茴回到李凰熙的边,顾不得形象,猛灌了一壶茶水后,李茴率先道:“梁公子,今儿个好像是我比你犁得地多。”
梁晏微微一笑,“小王爷,是这样的吗?来人,将数据念出来给小王爷听听,本公子怎可甘居人后?笑话。”
李凰熙看着这两人像孩子般地争论谁多谁少的问题后,即板着脸喊停,看到他们额头冒汗,正想掏出帕子给擦一擦,只是两人的眼睛都一亮地期待看着她,左右为难的她遂一把收起帕子,着小厮给这两人抹汗,自己在一旁享福。
两人顿时有几分失望,径自抢过小厮手中的帕子抹了起来,此时不远处的传来了钟声,听来有几分肃穆的样子。
李凰熙侧耳倾听了一阵,随即不甚在意地道:“听来像是寺庙里头的钟声,这附近有寺庙吗?”
褚世泰等户部的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倒是其中一个庄稼汉听到李凰熙的问话,头一抬恭敬地道:“贵人有所不知,这附近有一座鲜为人知的慈恩庵,虽然庵小,但我们这附近的人家逢年过节少不得要去拜一拜。”
慈恩庵?
李凰熙的目光中涌出复杂的感,那儿是她前世最后的避难所,同时又是她前世死的地方,她站起来朝那传出钟声的地方遥遥相望,前世到慈恩庵的时候,她只顾着心中的不平,没有半分心思去留意路旁的景象,以至到了这里附近仍没有发觉。
梁晏的手适时的一把扶住她,轻捏了一下,果然让她回神看向他,“凰熙,你那表姑正在慈恩庵静思己过呢,找个机会你去探探她吧。”
一提起梁兰鸢在慈恩庵的事,李凰熙的脸上就会扬起一抹解恨的笑容,此时她斜睨梁晏那张俊帅的脸,他怎么会想到建议隆禧太后将梁兰鸢斥到这儿来思过呢?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你别多想,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别的用意。”梁晏笑道。
李凰熙一怔,知道他看出她眼里的疑问,所以才会这样回答,不知为何,她却不能完全尽信,只是知道他应不会害她,遂也不再追究,目光再度看向慈恩庵的方向,“找个机会自然要去会会表姑,看看她修行得如何?”
梁晏不置可否,只要李凰熙高兴即可。
傍晚回去之时,李茴却没有随李凰熙回去,而是在此做好最后的前期准备工作再行回府,明天这甘薯就要种到地上,一切都还是稳妥点为好。
李凰熙想想还是自己人比较可靠,遂也没拦着,而是拍拍自家大哥的肩膀传递了一个兄妹心知的笑容,与褚世泰等人告别过后,方才由梁晏扶着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坐稳之后,她赶紧掀起帘子,“大哥,我回府后即会令人给你送来吃食,这儿的事应不用太心。”
李茴点点头,然后即转指挥那群庄稼汉翻地,头才刚开始偏西,还没到收工的时候。
坐在马车里头的梁晏看到李凰熙的脸上有几分惆怅,风从仍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带来几分凉意,遂伸手将车窗上的纱帘子拉上,一把揽着她在怀里,头搁在她的头顶,“傻丫头,你哥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你这样看着他我可要吃醋了……”
李凰熙原本听着他的前一句话还像是人话,后一句就不着调,手肘撞向他的膛,“瞎说什么呢?”
看她恢复了生气,这时候脸上才带了几分笑容,她的肘劲极大,他有些疼地闷哼了一声,大拇指抚摸着她的红唇,轻轻地摩挲,“凰熙,我就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
气氛有几分迷离起来,这么近的距离,李凰熙能闻到他上的汗味,不若平清爽,但她居然不讨厌,脸色不由得烧红起来,看到他的唇似乎要压下来,她想要偏开头去,但头却被他的手一固定,他略带冰凉的唇就碰上她嫣红的嘴唇,轻轻地啃咬……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的亲吻,但李凰熙却觉得有几分赧然,想要一把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那两只手推靠到车壁上,子压上她的躯,趁她的唇微张之际,灵舌蹿了进去,轻轻地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