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鸾在房里还没睡,她梳洗过只着里衣,弯腰在书几上找来找去。再找也没有,闷闷回到红木月洞门式刻百子大床上,绣百花五福的杏色绫被上,只有一千两银票。
这一千两还是郭朴走时丢下来,凤鸾成亲时身上分文没有,成亲还没有满月,没有私房。大床上捧腮对银票坐着,凤鸾嘴噘得高高,眸子扫过透雕蜻蜓玉兰花的玉帐钩,描金箱子上的漆金环,要全是钱该多好。
就可以把私放价格的东西全买回来,再放个风出去要高价,让他们全着急。
郭夫人在,让亲戚们来说几句就解释;凤鸾不去碰钉子,自知他们不给自己面子。这事儿不大,寻郭老爷子和公公出面,亲戚们更不会尊重自己。
枕边有一串石榴石,有十几个串在红绳上。凤鸾送到唇边亲亲,数一数石榴石,就是朴哥走了几天。
这东西哪里来的,凤鸾只知道每天出现在自己枕下,傍晚回来总在那里。是长平放的,还是哪个丫头,凤鸾没有问,只是爱惜的再亲亲。
冲着朴哥,也不能让亲戚们看扁自己,要自己解决这事情,汪氏能呆得住,凤鸾也能呆得住。
梆子打三更,上夜的丫头蹑手蹑脚来吹熄灯烛。少夫人睡像极不老实,梦中颦眉手中握着一串小宝石,想必是思念公子。
出来另有丫头低声问:“睡了?”“睡了,公子这才走,能睡得着就谢天谢地。”两个人一同上夜,一同说悄悄话。另一个悄笑钻入被窝里,侧耳听房内外皆静寂,小声再笑:“可怜梅香她们,前年打发走哭着说必死在这里,”
“当丫头的本分还是要的,桂枝好命嫁给长平,真是没看出来,就是少夫人也吃惊,临安和红香倒是人人知道。论理儿他们也该成亲,红香老子娘和临安老子娘好得像一家人,算是亲上作亲。”低语过,各自沉沉睡去。
凤鸾起来用过早饭,长平现在是她的长行跟班儿,走哪跟哪。凤鸾上车后隔帘吩咐:“先去我娘家。”长平答应一声,把车往周家赶。
周士元和顾氏在家里才早饭过,周忠带着自己妻子来在说话。兰枝和桂枝等人同一天成亲,嫁给来安。一个在门上收拾,一个在厨房里。
见姑奶奶回来,兰枝放下手中东西,围裙擦着手出来,她新开过脸,肤色更白晰,和桂枝不改淘气,相互嘻嘻过,来安讪讪来和长平招呼,他弱弱小声道:“原来你喜欢桂枝。”
“是啊,你相中一个,余下的只能给我。”长平还在贫,冷不防桂枝听到,敲他头上一下,过来要吵架:“你说什么?”
长平马上老实:“哈,我随公子,我跟随公子。”兰枝拉开桂枝问:“什么叫跟随公子?”桂枝笑得有得色:“就是像公子对少夫人那样对我,我才嫁他。”
“公子战场上想少夫人三年,我也想你三年,”长平转而对妻子贫,大模大样地道:“你不可辜负与我,要像少夫人对公子那样百依百顺。”
桂枝扁着嘴:“少夫人百依百顺,公子才走,”手一点自己鼻子:“红香对临安百依百顺,临安也走了,你没有走,”
“全是托你的福。”长平说得咬牙切齿,手中拳头装腔作势举高:“我说怎么留下我,可找到弄鬼的人了!”
他们站在院子里胡说,地上有来安早上锄土用的锄头。桂枝握在手上,长平拔腿就跑,边跑边抱头小声喊:“我随公子。”
来安糊涂得很,摸着头道:“公子就这个样儿?”兰枝冲他瞪一瞪眼:“就是这样,你也要学!”
凤鸾和父母亲在商议,她来求父亲:“我们家的铺子,公公说你们不必劳动,出钱并下来,按月给你们利息。那钱,我借用一下。”
再对周忠灿然的笑:“还要借忠伯。”
周忠笑逐颜开:“姑奶奶有事只管交给我。”凤鸾和盘托出:“我才管事,他们不服我,价格是族中定下来,他们从家里领货走,还跟家里抢生意。我备了钱,忠伯去把铮大爷和铭大爷铺子里的绡纱全数买下来,不拘多少钱。”
怀里取出银票在桌子上,周士元取来私房,除了郭家出的买铺子钱以外,还有历年的私房。虞临栖出四百两银子把周家宅子和铺子买下,因为匆忙要撵人走,周家没有签字,邱大人又想昧这房子铺子,托着不改地契,虞大人不在乎,这宅子和铺子地契,还是周家姓名。
郭有银要养亲家,出钱把周家铺子并在郭家铺子里,钱出得不多,有一部分算是周家入股按月拿息,也给了三百两银子。
加上历年私房,也有上千两银子。
两千两银子交给周忠,须发都白的周忠挺喜欢:“我这把老骨头,倒还有用。”叮嘱妻子陪着姑奶奶,他乐呵呵出门。
郭十一的幌子下面,客人比昨天还要多。周忠上门,铺子外面高喊一声:“大爷在不在?”伙计往里指,再高声吆喝:“便宜了,马上天热了,一人来上一身哎……”
周忠进来,和郭有铮彼此认识,坐下不废话:“有个北边儿的客人,他们那里热得晚,要好绡纱,我看全城只有你家价最好,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你是给你家姑奶奶出气来的?”郭有铮坏笑,周忠哎呀一声:“经济随客人走,周老爷如今就做生意,我还闲不住呢。”
两个人谈得妥当,周忠付下钱,当即弄车把东西全拉走。回来见余钱足够,又把九房里买走,只有七房里三奶奶机警,她没有卖。
这个小插曲,从街上很快传到郭老爷子耳朵里,他微微一笑,颇为悠然。
郭有铮晚上回家还得意:“少夫人小,这是朴哥说的,小毛孩子好戏耍。”把银票给铮大奶奶看:“以后就这样办,大房里那么多钱,大嫂不在咱们就降,让少夫人买回来,也算贴补亲戚。”
他抚着额头跷起腿:“祖宗有灵,有钱的口袋里,也该往无钱的口袋里流了。”自以为功臣,对着铮大奶奶吆喝:“蔡记卤菜那里,弄几个好菜来,把去年的女儿红打开,这天热,还是给我街上打茉莉酒来。”
酒打来正吃着,九房里几个人拎着酒和菜过来,大家坐下来一起乐。说来说去是银子:“秋天还有几回,今年不用过年银子就足够用,银子一足够,腊月里我是要关门的。”
铮大奶奶听得撇嘴,包括自己丈夫在内,做生意都是不好好做,三天两天开门关门,就是有伙计,掌柜的都这样,伙计更偷懒。
月清星明,照得人心里清清爽爽的舒坦。这一个夜晚,十一房和九房里酒酣醉饱,七房里三奶奶马氏和郭有铁在说夜话:“我看少夫人不是个客气的。”
“是个客气的,还能一个姑娘不出嫁,在外面呆几年又还嫁朴哥?”后面说话的是马氏,前面的是郭有铁。
郭有铁倒老实人一个,他笑:“那事情还让他作什么,我是说朴哥这样喜欢她,她未必是个客气的。”
“还不都一样,”马氏翻过身子心里如有火,揭开一层被子:“这天又热了,明天睡单的吧。”
翻来覆去才睡着,一早起晚了,有管事的拍门:“三奶奶,少夫人请去说话。”
元宝街的总铺子里,凤鸾出面请来各位开铺子的亲戚。她抿着嘴儿笑容满面不说话,管事的在念单子:“这几样子东西京里天热涨了价,随行就市,咱们也要涨。”
一一念出来,九房里的人白了脸,十一房的两位爷,一个猛张飞,一个四天王,杀气腾腾跳到凤鸾面前,怒火中烧:“少夫人,你管着家里的铺子,胡作非为可不行!”
凤鸾泰然自若,眉头挑一挑:“我怎么了?”郭有铮大怒要拍桌子,长平上前一步冷若冰霜:“大爷,有话慢慢说。”
郭有铮对长平有些害怕,陪上笑容往后退两步,大声当着众人指责凤鸾:“少夫人用公中的钱,在我铺子里买走不少货,全是低价买的,现在你要高价儿卖,请问少夫人,你动用公中的钱不与我相干,朴哥不在,我当长辈的打个抱不平,大家行不行?”
亲戚们起一阵“嗡嗡”声,郭有铭跳起来作证:“有这事,”一指九房:“他们也知道。”凤鸾面不改色,管事们面不改色。
等亲戚们议论声低下来,凤鸾招一招手,一个管事的上前一步大声回道:“公中的钱由我和刘张王三位在管,夫人走时说过,少夫人要动用钱,件件要老爷发话,再由我们核过发出来。”
郭有铮傻了眼,郭有铭呆若木鸡,九房里的人掩嘴咬舌头,发现自己刚才说错话。
这些人全小看了凤鸾,以为几家亲戚一起这样作,凤鸾手里没有钱办这事;就是朴哥走的时候丢给她私房,女人多爱钱,郭有铮拿自己妻子和凤鸾比,有私房到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