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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还在,他一定会把跌坐在地下的我牵起来,一定会关切的问我怎么样。然而他却走了,世界上唯一视我如生命般珍贵的人,却已不再。
有液体自眼中淌下来,奇怪,它竟然是温热的。我以为,看到那决然离去的背影时,我的身体应该没有温度了。
我站起来,轻轻的弹去素色裙摆上的灰尘。对着那月光,缓缓的弯起嘴角,因为爸爸曾经说过,“宝宝,无论怎么样,都要笑,笑着面对生活!”
他不爱我,我还有自己;他不爱我,我也只有自己。
一步一步往右走,他刚刚也走过这块暗红色方砖,这样,我是不是就跟他贴得更近了一点了呢?他走过的路,我总是会紧跟其后的,即使他不曾回头看我一眼。但是,这是许多年的习惯,融进血液的一种本能。
脑中忽现片刻之前,那在暗夜之中绽放的笑容,那如年少一般的纯真笑意。程芸汐,你总是这样子幸运,不要何新宇了,又会有另一个爱你如宝的男人。也许只需一眼,我就明了,那个叫陆仁嘉的人,看着你的视线里,那些缠绵悱恻,那些深情若斯,不会是假的!
叫我如何不嫉妒,是的,赤 裸裸的嫉妒!充斥我心中多少年的嫉妒。
嫉妒,真是一把愈燃愈烈的心火,一下一下的自烧着;让你忍不住要去灼烧别人。
那一年,寒流来得特别早,17岁的我正处于黑色的高三。暗无天日一成不变的题海之外,我的青梅竹马们,总是一边批判痛骂着应试教育一边互相打气互相鼓励着。
那一天,窗外是呼啸的寒风,窗户被震得簌簌作响。不知为何,我头痛欲裂。课间时候,小汐看我埋头趴在桌上,便从教室的那一端跑过来。在得知我头疼时,嚷着要送我去医院。我最讨厌那股子消毒水的气味,于是同意让她送我回家。
到了家门口,把硬要送我进门的芸汐塞进出租车里,对着她笑了笑。笑容虽然牵强,却也真心实意。
我知道,这一年,小汐很刻苦,她每天晚上都会看书到凌晨时分,她的梦想是W大广告专业。所以我不忍心浪费她的时间。
踏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在经过爸妈的卧室时,隐隐听到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我便停下来,房门没有关严,暗暗的光线里面,我看到一荡一荡的床单。
以为是爸妈在……十七岁的女孩子,已经知道男女之间的一些事情。
热气直冲头脑,我抚着发热的脸,拾起步子要走开,却听到低低的呼唤,“清儿,我的清儿!”
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动,寒气从脚板处直逼心脏。
这个声音,不是爸爸的。
慢慢回笼的理智告诉我,这是我熟悉的声音,然而怎么可能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是幻觉。猛地转身,手伸向门框,却又缩回来。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想象,我眼前出现那样的画面,那样不堪的画面。
我听到肉体拍打的声音,我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声,我的头更疼,理智却愈加清楚。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我的心,却跌至谷底。
那一声“溪山”,彻底粉碎了我的幻想,粉碎了我的自我催眠。我无法接受,我的妈妈,竟然跟我敬重的叔叔,他们竟然……
房子里那“如火般”的热情逐渐平复,激烈刺耳的声音过后,他们的喘息声慢慢变得轻缓。
而我,抚着门框的手再也没有力气;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然而一下秒,我被一个宽厚的大手给扶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宝宝,怎么了?刚刚接到小汐的电话说你头疼。”
而这个充满关切的声音响起时,我只想要拉着他逃离,“爸,我们去医院!”
强忍着头脑里横冲直撞的浪潮,我靠着那宽厚的胸膛,捏着他的手往楼梯那端走去。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多么多么疼痛;而那份疼痛,却没有任何宣泄的出口。我只能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往前走。
然而我听到来自地狱的声音,虽然那是我最最熟悉的嗓子,“我听卧室里有声响,许是你妈妈午睡起来了呢!我去跟她说一声。”
紧紧拽住那欲要离开的手,我垂头轻轻的说,“爸,我头好疼。”
我会告诉他,他妻子的背叛;但是我绝不忍心,我挚爱的父亲,面对那样残忍不堪的一面。他的兄弟和妻子,正躺在他的床上,做着苟且之事。他会怎么样?我那个从穷山沟里奋斗出来,一生不断努力进取的父亲,从来都自尊自爱的父亲,他的颜面何存。
我怎么舍得他难过呢?我最爱的两个男人,就是他和何新宇。
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伤心,我会更痛的。
然而我那个好爸爸,拍了怕我的手背,无限宠溺的摸摸我的发顶,“我去去就回。”
我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擦过他的衣角,我撕心裂肺的呼唤,“爸!”
然而他只是转过头,对我眨眨眼睛,满眼是对耍性子的女儿的溺爱。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手触到门板。我冲向前去,想要堵住那缓缓打开的门板,然而却终究是迟了一步。
我们眼前,是凌乱的床,两具赤 裸的身体,藏在浅蓝色床单之下。
随着开门的声音,床上的两人一齐望向门口。
他们急速变化的表情,如调色板,映入了我们的脸。
我想我一辈子,即使到我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时候,都无法忘记这一幕:两张红潮未退的脸上,是斥满惊恐的四只眼睛。
他们慌乱的爬起来,而被单,却裹不住那赤 裸交缠的身体。
爸爸偏过头,我看见他眼里盛满的悲痛;然而从来都好脾气的爸爸,只是扶抱着我一齐转身,“宝宝,我们去医院!”
我回握着那只仿佛一瞬间变得苍白许多的大手,重重的点点头,“嗯!”
我们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声,“正雄,我可以解释的!”
我感受到爸爸的身体突然僵住,大手捏得我生疼生疼的。
我忽然想到爸爸曾经跟我说过他苦追妈妈的往事,一个农村的穷小伙子爱上了城里的漂亮姑娘,然后努力着奋斗着,终于在他挖到第一桶金的时候,开始追求她。他说过,妈妈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当时,他还刮了刮我的鼻子,笑得眯起眼,“当然啦,你是我最爱的女儿!”
欢声笑语犹在耳边,而眼前却是残破的现实……………衣衫不整的妈妈,与她身后,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
“爸,我们去医院吧!”
“好!”
我瞥了眼车窗外远远站着的两人,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一定会捅他们两刀。
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那样的行为,会毁掉两个家吗?
他们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私欲,怎么能够……
狠狠的捏起拳头,我的手搭在爸爸的臂膀上,“爸,我最爱你!”
“好孩子。”
挂号,排队,挂水……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的,鼻端是最厌恶的消毒水味,却已不能刺激我麻木的神经。
当躺在白色的床上时,我才缓缓阖上眼睛。我听到爸爸在我耳边低声的说,“宝宝,我去买点热粥,你先躺一会!”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他脸上是不是写满伤痛,我想要抚平他身上的伤口。然而昏沉的我,却是渐渐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耳边是低低的啜泣,我盯着雪白的窗花板,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才慢慢转过头,对着那个虚伪的女人说,“我爸爸呢?”
“小颖,你爸爸从‘何记粥铺’出来,被一辆跑车追尾……他……他……”
我猛地坐起来,摇着那个此刻我最不想见到的女人的肩膀,出口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在哪里?”
“8楼手术室。”
我拔腿就跑,12月的地板冰凉无比,却不及我的心,万分之一的寒冷。
我蹲在手术室的门口,抱着双膝,牙齿忍不住的抖起来。
当手术灯熄灭的那一刻,我的心好似突然停止了跳动。我急忙拉着走出来的医生,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而他,却只是对我摇摇头。
“不!”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破空而出,回荡在空荡荡的幽深走廊里。
过往的淡淡惆怅
“唔,好香!”
程芸汐捧着饭盒,深深的吸一口气,一脸的陶醉。拿起盖子上的筷子搅拌了几下,然后呼啦啦开吃。
天知道程芸汐此刻装得多么辛苦,她晚上吃太多还未消化,而为了转移陆仁嘉的视线才不得不大口大口吃着炸酱面。心里默默的祈祷陆仁嘉善心大发,关心一下她,然后她就可以顺坡而下了。
“吃慢点,别噎着!”
陆仁嘉分心去看后视镜,声音满含关切与宠溺,早先的冷硬在只有两人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