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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移步,去往了华清宫,她倒是要问个明白,云傲为何私自赦免了冷煜泽?是为了对付荀义朗吗?
她跨入华清宫时,云傲和冷香凝正在下棋,冷香凝基本不会下,想走哪儿走哪儿,云傲都让着,反正输赢都是冷香凝说了算。二人琴瑟和鸣,你侬我侬,整一副天底下最恩爱夫妻的模样。思焉不在,怀公公恭敬地立在一旁。桑玥情不自禁地就蹙了蹙眉,但脸上还是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云傲会心一笑:“下朝了,辛苦了。”
我去上朝,你躲这儿陪老婆,我当然辛苦!桑玥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笑了笑:“替父皇和母后办事,再辛苦也值得。”
冷香凝快步上前,拉过桑玥的皓皖,笑容甜美:“玥儿,你来教我下棋。”
往常冷香凝见了她第一句话都是“拓拓呢”,今天……算了,冷香凝的玩性本来就大,有玩的别说慕容拓,就连荀义朗她也不记得。
桑玥如她所愿坐到了她的身旁,尔后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抬手去摸她鬓角的秀发。冷香凝的头稍稍一偏,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而已,却巧合地避过了桑玥的手。
桑玥狐疑地凝眸,是她……多心了吧?
“父皇,你为什么要饶恕冷煜泽?”她还是决定解决正经事。
冷香凝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为情,云傲握住她的手,随即看向桑玥:“朕何时饶恕他了?朕都是吩咐刑部的人秉公办理的,怎么?他脱罪了?”
真能装!没有你的命令,那三个证人敢改口?高尚书敢睁只眼闭只眼?桑玥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你是在防着荀义朗吗?”
说这话时,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傲,余光却是注意着冷香凝,发现冷香凝在听到荀义朗的名字时,神色简直平淡得不得了。
☆、庶手乾坤,谁主沉浮?【第六十一章】冷煜泽,交锋(昨天有二更)
云傲的面色一沉:“朕发现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敢质问朕了,谁许了你胆子?”
桑玥的眉心一跳,云傲从不曾对她如此疾言厉色,哪怕二人之间有正常的帝王和储君的猜忌防备,但云傲疼她的心向来只多不少,今儿这么大着嗓门吼她又是为什么?
冷香凝扯了扯云傲的袖子,无辜地、怯生生地道:“云傲,你别凶玥儿,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凶坏了怎么好?”
云傲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就是因为她是你和我唯一的孩子,我才断断不能惯着她了!我好歹是一国之君,她是女儿也是臣,但你看她又不孝顺,又不恭敬,这……我的哪个孩子像她这样?”
桑玥狐疑地凝眸,心道:我这么目中无人还不是你默许的?你发什么火?
云傲火,她也火。尤其,那个冷煜泽明明已经踏入了死亡的怪圈,只差高尚书写封文书,云傲批一下,或者她批一下,立马就能死翘翘了!现在倒好,他干脆利落地放了冷煜泽!当初,是她让姚秩去寻找冷煜泽的罪证的,如今冷煜泽的罪名被推翻,而且是莫名其妙地被推翻,他这是要全天下的人看她的笑话?
“父皇!冷煜泽一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傲的头一痛,倒抽一口凉气,冷香凝急忙起身,按住他的额头,细细地揉抚,软语相问:“别生气好不好?气坏了身子,我又该心疼了。”
云傲的心里被注入一股涓涓暖流,还是妻子贴心,这个女儿就是专程来气他的!
冷香凝……似乎对云傲太热情了吧!一夜春宵,冷香凝再次对云傲死心塌地了?桑玥不语,只静静地观察着。
心理作用,明明痛得要死,云傲却不怎么觉得难受,他把冷香凝柔若无骨的手握入掌心,舒心一笑:“还好有你,不然我得被这丫头活活气死。”
冷香凝薄怒道:“我说了,不许生玥儿的气。”
“好,香凝说什么就是什么。”云傲宠溺地笑了笑,尔后面向桑玥,笑容不复,“沐倾城还好吗?”
怎么又问起沐倾城了?桑玥眼底的疑惑几乎要汇聚成一片汪洋大海,只差没淹了她的理智,她淡淡地道:“好得很,父皇送的人,哪有不好的?”
云傲对桑玥的语气不喜,恰好此时,冷香凝温柔似水地看着他,他就越发觉得女儿太不乖巧了。从前香凝三天两头冲他发火,动不动就是讨厌他,那时他尚且认为女儿算恭顺,而今这一对比,他真真是窝火极了。他连香凝的心都软化了,怎么就是改变不了女儿这不热不冷的态度?
他摇摇头,到底是被女儿气习惯了,也没真打算因此而治她的罪,他叹道:“行房后记得让嬷嬷给处理一下,大婚之前不准有孕。”
为老不尊!这种话也讲得出口,她这无耻的天性看来根本就是遗传!慕容拓那家伙想要孩子快想疯了,只是,他们这方面没太节制,她的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罢了。
呆着没意思,云傲决心已下,冷煜泽是铁定获释了。她微微行了个礼:“儿臣告退!”
云傲“嗯”了一声,桑玥迈步朝着门口走去,顺便给怀公公使了个眼色,怀公公会意,眨了眨眼。
还没走远,后面就传来了冷香凝娇媚的笑音,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望却繁花似锦,亦望穿了迷迭暗影。
出了华清宫,桑玥和怀公公一道去未央宫探望了思焉,思焉染了重度风寒,高热不退,恐怕得昏迷好些日子。她的脑海里不停回想着方才回眸一瞥瞧见的香艳画面,冷香凝坐在云傲的腿上,和他缠绵拥吻,这……简直太不像她了!如果冷香凝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子,不可能跟荀义朗三年仍未逾越雷池半步,她确定她的心里是有荀义朗的。至于云傲,冷香凝或许也爱他,可回宫十多日,她一直都特别反感云傲碰她,刚刚那般主动又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是什么让她转变得如此彻底?而恰好,跟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思焉病得不省人事了。两件事加在一块儿,不是太蹊跷了吗?
她问向怀公公:“怀丰,你今早伺候皇后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怀公公仔细想了想,若有所思道:“生活习惯上没什么差别,若非说哪点不一样,就是她好像特别粘糊皇上了,今早……”
大抵接下来讲的话不太好意思,怀公公顿了顿,道:“今早愣是缠着皇上欢好而让皇上误了早朝。”
云傲对冷香凝是最没有抵抗力的,为她一日不早朝桑玥并不觉得多么奇怪,奇怪的是冷香凝啊。
一阵寒风吹过,她混乱的脑子似清醒了几分:“皇后昨日去过哪些地方?见过谁?”
怀公公如实禀报:“皇后就是去过御花园和琉淑宫,探望了淑妃娘娘一趟。”
桑玥嫣红的唇瓣抿成一线,自从冷香凝撞破了云傲和荀淑妃的亲密举止,就对荀淑妃心存芥蒂了,怎么又会去探望她?
怀公公把细节也说了一遍:“淑妃娘娘起先说她养了几只小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哪一只,就想邀请皇后娘娘过去选一选。皇后娘娘一开始是欣喜的,但大概想到了什么,最终婉拒说不喜欢,可到了晚上,皇后娘娘突然又想要小鸟,奴才和思焉就陪着娘娘去了。”
听起来似乎并无不妥,桑玥按了按眉心:“你再想想,还有没有漏掉什么?比如,她们的独处?亦或是淑妃的怪异举动?”
怀公公拍了拍脑门:“啊,殿下这么一问,奴才想起,在御花园里,皇后娘娘差点儿摔倒,淑妃娘娘扶了一把,嘴巴子动了动,不知道说些什么,皇后娘娘愣了一下,其它的,就没什么了。”
桑玥的神色渐渐凝重:“那……进入琉淑宫以后呢?你们可有寸步不离?”
“奴才们在门口守着呢。”
桑玥美眸轻转:“门口?这么说,皇后和淑妃单独处了一会儿了?”
怀公公想了想,道:“额……是,皇后娘娘吩咐奴才和思焉在门口等着,她进屋试试荀淑妃给她做的衣衫,但也没多久,大抵一刻钟的样子,娘娘就出来了。”
一刻钟,一刻钟足以做许多事了。
带着疑惑,桑玥去往了琉淑宫。
此时日头正好,寒风也不大,走着走着,身上竟是发了些汗。门口的太监通传之后,荀淑妃亲自将桑玥迎了进去。哪怕荀淑妃贵为正一品妃子,但在身份上,也是没法跟桑玥比的。
荀淑妃的面色略显苍白,眼角又流过喜色,很矛盾的结合。
见到桑玥,她笑得春风和煦,仿佛要暖化这寒冬的冰雪一般:“太女请用茶。”
桑玥接过周女官奉上的蜂蜜花茶,心里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