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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司空韵?”她痛苦的问他,声音已然无力。
风若痕神色僵凝,环视周遭。
那名婢女血溅当场,没了气息,不知她死前对沁儿说了什么,只是见她在她耳边蠕动了唇,贺兰沁儿看自己的眼神就变得疏离陌生。
不回答她的问题,一把将人抱起,平静的吩咐传召御医,往风雨楼走去。
沁儿不依不饶,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皱眉直问,“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把她禁锢在身边,只是因为从未拥有过她的快乐。
才将走到院外,她问罢,他步子就顿下了。
低眉望她一眼,她的脸上,写满了怀疑,惊恐,一切的不确定。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凉薄,深处隐藏着类似‘伤痛’的东西。
可是,她却并未发现。
“你说话!”沁儿逼问,“是不是风曜,你也没打算放过他?”
脖子上浅浅的刀口,血流不止。
她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口中呢喃不止,“你到底想要什么……”
罢了,人晕厥过去,抓住他衣襟的手也松了。
有什么东西,堵在风若痕的心口,拿不开,除不去。
哽得人在窒息和狂暴间几欲要被撕裂。
抱着不计一切代价得到的人,为什么此刻,心空洞得难以形容。
“王爷。”花殇跟在后面,也琢磨不透风若痕愣在那处做何感想,只得小心翼翼的提醒,“先止住她的伤……”
他才是一怔,回神过来,抱着昏迷的人大步往风雨楼而去。
留待花殇满心复杂的回头望了狼藉的内堂一眼。
吩咐下人送那两个尚书走,又叫人去把楚嘉和司空陵请来。
那两个人,芥蒂是肯定有了,如何消除还是后话,要是贺兰沁儿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以后会发生什么。
就更加难以预料了。
大婚,所嫁非他(一)
天色忽然变了。
乌云堆积,暗沉了天光,没有风,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仿佛是要落雨了。
司空陵来到的时候,就见王府的下人行色匆匆的出入风雨楼,人人手中都端着被血染红的水,心是早已惊动。
拦下一人问是谁的血,得知是贺兰沁儿受了伤,才抒怀了些。
这女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好,迷得那男人晕头转向!
花殇站在外院,看得他那一副‘只要风若痕无事便好’的表情走进来,忍不住道,“你别以为她死了,好日子便回来。”
只怕贺兰沁儿一死,风若痕就疯魔!
司空陵止步不前,扫了眼楼内,知花殇话里的意思,心烦的问,“怎么样了?”
“你好妹妹的陪嫁丫鬟来寻仇,在王爷的心头肉脖子上划了道伤口。”
说得是轻描淡写,司空陵一听又愣了,“多深的伤口?”
刚来时看下人端出来那些血水,就是他这个不懂医术的人都知事态严重。
花殇还是那个口气,冷冷哼了一声,道,“两寸不到的口子,皮肉伤而已,倒是该去查查究竟是个什么蛊毒如此厉害,侵蚀了她的武功不说,但凡受了伤,就血流不止……”
越说越小声,她也是担心了。
毕竟贺兰沁儿就过她们母子的命。
花殇就是这性子,越担心,口气越凉薄。
血若是止不住,那女子也顶不了多久。
各自忧心着,司空陵忽然又问,“你可去看过韵儿?”
这几日他被风若痕支得晕头转向,想寻个求情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指望花殇。
“你妹妹?”花殇扬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那丫鬟是为什么来寻仇?”
闻言司空陵脸色突变,躁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为了保住你们司空家,王爷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如此,她司空韵还活得成么?
“我要见王爷!”二话不说,司空陵往风雨楼内走,花殇横身将他挡住,“叫你来不是为了和王爷理论此事!”
大婚,所嫁非他(二)
原以为风若痕将他和楚嘉支得远远的,是心里有了对策,哪知今日一来,得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让开!”此刻对花殇也没那么多耐烦心了。
说别的?他没有心情!
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告诉他没了,那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妹子!
“不让!”花殇是什么性子?岂容得谁跟她硬碰硬。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争执起来,风雨楼内的人还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外面早已焦灼。
下人们无人敢去劝阻,只得装作没看见。
不时,远远的,就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
“初来风都就能见到摄政王之妹与风国第一聪明人吵得何其热闹,真是不枉此行。”
来人口气嚣张,说话更是字字犀利。
只一眼就把花殇和司空陵的身份给看破了。
侧目往院门口看去,一个未曾见过的男子正好悠哉的踱进来。
男子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眉峰似月,深眸如星,清逸俊秀,气度不凡。
若不是如此贸贸然闯进来,定要以为他是哪国来的贵族。
花殇望着他愣了一瞬,“你是何人?这还轮不到你放肆!”
来人面色不惊,舒爽笑道,“习性如此,花殇姑娘莫要见怪,在下墨卿然。”
说着视线又错过花殇和司空陵,往风雨楼内张望了一眼,又见不停有婢女端着盆盆血水走出。
末了口气惊诧的叹,“哎呀,竟是血咒,到底是何人能让苗疆种下如此歹毒的蛊,真想见识一番。”
他那有恃无恐的态度,惹得花殇不满,正欲命王府侍卫将他赶走,楚嘉却行了进来。
“墨先生,你果然能解这蛊毒!”
另外二人闻言,再看那男子,依然一副‘天下间就没有我治不了的病’的表情。
既是楚嘉接来的人,顾不上细问,花殇拽着他的手就往风雨楼被拖走,“我可是有言在先,医不好里面的人,你命难保!”
大婚,所嫁非他(三)
墨卿然正是当日白宣口中医术了得的奇人!
白宣登基之后,立刻修书请了此人出谷,专为贺兰沁儿医治蛊毒。
进了风雨楼,不号脉,也不问满屋子御医诊断情况,自顾把屏风后的躺在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番,而后又是惊奇的叹息,“这世上果真有血咒。”
人仿佛也是第一次见,好生诧异。
风若痕便坐在屏风外的软塌上,脸色沉得铁青。
若不是而后跟进来的楚嘉说,这就是朱雀皇口中医术高深的师傅,只怕早就火起。
沁儿脖子上的刀伤止住了些,缓缓还是有血渗出。
女子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呼吸极微弱。
风若痕正欲开口问到底如何,就见墨卿然嫌恶的对那几个老御医不留情面的道,“想要止血,封住两个穴位即可,把风国未来的摄政王妃扎得如同刺猬,本就失血过多,人哪里受得住!”
说罢就动手拔掉沁儿手臂和头上的银针。
这举动急得那几个御医直叫唤,可再见躺着的虚弱的女子没有半点不适,止住的伤口也立刻止住了,奇得人瞪大双眼,纷纷闭嘴。
自知医术不及来人,沉默的退到一边去了。
简单的料理完,墨卿然从屏风里退出来,扯了婢女手中的湿巾擦拭,对风若痕淡淡道,“王妃娘娘中的是苗疆奇蛊——血咒。
此蛊也是今日我第一次见,据医书记载,中蛊之人武功尽失,身虚气短,若不受伤还好,一旦有了伤口,便会血流不止,直至身亡。”
“如何治?”风若痕未有其他表示,心中暗自度量,既然他能说得出来,必定有医治的办法。
墨卿然笑得相当自信,“既然我受了我那皇帝徒儿所托,就一定能将王妃医好,只不过……”
看了看屏风后奄奄一息的人儿,再看看风若痕和这满堂都盯着自己望的一干人。
他才慢悠悠的说,“风都虽繁华,可没有我想要的药材,要根治血蛊,王妃就得跟我回修罗谷去,所以……”
大婚,所嫁非他(四)
墨卿然抱歉的耸肩,“只怕王爷的大婚,不能如期举行了。”
不能成婚?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