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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凌说,你想见朕?”皇帝坐在书屋内,面见他的第十个女儿。
“皇阿玛,正确说来,是额娘想见您,儿臣不过是代替额娘来见您的人。”若兰沉静的眸子,无畏地凝望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帝眯起眼。“如果是静嫔想见朕,在宫中随时可以求见。”
“倘若额娘求见,皇阿玛会见她吗?”她反问。
“如果朝事不忙,朕可以见她。”皇帝沉下脸,显然不喜欢若兰的直言不讳。
“但是当皇阿玛朝事不忙时,会否想到见额娘!”
“你来见朕是来质问朕的?”皇帝的不高兴已经摆在脸上。
若兰摇头。“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将额娘心底的疑惑与期盼,一并告知皇阿玛而已。”
听见这话,皇帝的声调绷紧。“你额娘期盼什么?”
“额娘期盼皇阿玛能主动去见她。”她放柔声,对皇上道:“额娘性子刚烈,然而皇阿玛是世上最了解额娘的人,也是额娘最想倚靠与相见的人,倘若皇阿玛还怜惜著额娘,肯定能明白儿臣这番话的意思。”
皇帝却别开眼,冷然道:“朕公务繁忙,如果每位妃子都像你额娘,朕就算有七十二分身都不能应付。”
“一年三百多个日子,皇阿玛只要拨出一日里的一个时辰去见额娘,额娘就会一辈子对您感恩在心,铭记皇阿玛的恩典浩荡。”
皇帝冷笑。“肤还记得,静嫔妃性子岂止刚烈,简直就是任意妄性!即使朕有空又怎会浪费时间去见一名不知好歹的妃子?热脸贴上冷屁股,岂是朕该做的事?”
若兰心头一紧。
策凌站在一旁,沉著地凝望著针锋相对的父女两人。
“皇阿玛,”若兰从怀中取出额娘交给她的“订情之物”。“您还记得吗?当年江南岸边那名以身相许的丽水佳人?如果您忘了,就请看看这支玉簪,或者能唤起您些许柔情的记忆,回想起当年浓情正热时,您为讨好佳人不惜搜罗全国得到的这只价值连城的翡翠玉簪。”
见到那支玉簪,皇帝浑身一震。
“当年您那样的心思与热意,额娘即使表面倔强,其实深深铭记在心,她一直珍藏著这件当年您留给她的“订情之物”,总是藏在身上,握在怀里。即使这些年来您的恩爱淡薄,她却从没一刻忘记您对她的许诺。这许多年来她对您的爱与情,仍然如同十数年前一般深刻浓烈。”
皇帝瞪著那支玉簪,脑海中渐渐回忆起当年江南初见静嫔圮时,惊为天人的热爱著她清冷孤傲的气质,迷恋她如水仙一般的美貌……
她柔软的心窝,为额娘恳求著皇帝:“儿臣知道,额娘明白您公务繁忙有众多妻妾安抚,现在的她绝不敢妄求您给她十成的眷爱与恩典,只要您忆起当年热爱的片段,给予额娘温暖的情谊与安慰,相信额娘已经很满足。”
皇帝的视线转移到若兰脸上,十格格的容貌与静嫔有五分神似,气质也有七分相像。
若兰就像年轻时的静嫔,唤起了皇帝当年对静嫔热爱的记忆!
皇帝回想起,当年静嫔吸引他的孤傲,之後却成了他摒弃她的理由与原因。
宫廷生活并不适合静嫔!他将她接进宫中,却不曾体恤过她,甚至“遗弃”了她这许多年……
“朕明白你的意思。”皇帝忽然走上前,取过若兰手上的王簪。“回京後,朕会去见静嫔。”皇帝终於松口。
若兰喜出望外。“儿臣——儿臣代额娘谢过皇阿玛!”她屈膝跪下,衷心诚恳地叩首。
“下去吧!”皇上挥挥手。
若兰谢恩,策凌不动声色地上前搀扶她退下。
书屋内回复沉静。
皇帝的思绪回到十数年前,饱览江南胜景并且邂逅佳人的美好回忆中……
嘴角勾起了笑容。
走出书屋後,策凌立刻抱起她。
“我原以为你会直言不讳,不惜触怒皇上!”将她轻放在轿上後,他柔嗄地揶抡。
没想到她竟然对皇帝动之以情。
策凌开始好奇,这个小女人究竟有著怎么样灵巧的心思?一番软硬兼施的言语竟然就能折服九五之尊的皇帝!
“是贵妃娘娘一番话点醒了我,让我明白为人处事的道理。”
“额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问,挥手吩咐太监扛起轻便的椅轿。
若兰露出微笑。“应该说是贵妃娘娘的温柔宽厚打动了我,让我明白,要消弭人世间的痛苦,唯有以柔软的心、温厚宽容的感情去看待周遭人事物。”
“听起来很伟大。”他低笑。
“一点都不,这只是做人的道理。”她笑颜如花。
策凌一愣,然後不自在地别开脸。
他胸口紧闷,脑子里一阵警钟鸣响……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
这不仅不寻常,而且诡异得让他皱眉!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策凌粗著嗓子,嗄声道。
“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别跟我道谢。”他突兀地打断她,并且深沉地凝望她。
他浓烈的眸光让若兰屏息。
“这仅仅是为我未来的妻子,所做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嗄声道。
是妻子,而非情人。
以“妻子”这两字,策凌藉以说服自己之所以被她牵动心绪的原因。
第三章
在轿子抬著若兰回到屋中这段路上,两人间忽然沉默下来。
从书屋回到若兰住的地方,要绕过好一段路,其间还要经过策凌的住处。当两人不再说话後,气氛就开始显得沉滞。
而在这段路上,两人之间忽然陷入冗长的沉默并没有造成若兰的不安,当椅轿绕到策凌的住处附近却意外巧遇颐静格格时,若兰的心忽然纠成了一团。
“策凌!”
第一眼见到策凌,颐静高兴地绽放出娇媚的笑容,并且柔情万千地呼喊著情郎的名字。因为耐不住寂寞,她终於打破自己的“原则”主动上门找他,然而这几日来颐静内心其实隐含著焦虑,她没想到策凌居然能忍住这许多天,没有主动来找她!
而当颐静看到策凌身後的若兰时,她脸上如花的笑靥忽然间消失无踪。
负责扛椅轿的两名小太监,因为策凌停下脚步也一并跟著停止不再往前。
若兰坐在椅轿上,脸孔微微泛白。
“我在爵爷的屋子里等了许久,见爵爷迟迟不回来,原来是跟您的“未婚妻”外出散心了。”颐静两眼犀利地瞟过若兰,酸溜溜地嘲弄。
她在他屋内等他?
若兰沉静地望著眼前这名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女子,她知道一场“战争”已经不能避免。
“你找我有事?”策凌沉声问。
“当然。”警觉自己的声调太硬,颐静把声音放柔,轻声对策凌说:“人家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她走上前,当著若兰的面故意贴在策凌耳边道。
因为强烈的嫉妒以及怀恨——让颐静不再保持被动与冷静,而在跟她抢男人的情敌面前,开始采取主动——即使她甚至不屑将若兰视为“敌人”,仍然不减她攻击的本能。
若兰平静地冷视眼前这一幕,仿佛与自己无关一般淡然以对。
策凌当然察觉颐静的动机,然而他并末拒绝她的接近……
对於若兰过於冷淡的表现,他微感不悦。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他对颐静道,语调出乎自己预料的温柔低嗄。
颐静眯起眼,喜出望外。
她原本以为在未婚妻面前,策凌会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
“这些话,我必须私下对爵爷说。”瞥了若兰一眼,颐静故意挑衅道。
“是么?”他低笑。
然後策凌回头看若兰——他的未婚妻,眸色转为深沉起来。“看来颐静格格找我有事,你可以自己回去吗?”
若兰瞪著他,面无表情。
“如何?”他沉声再问。
若兰依旧瞪著他,半晌後,她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当然。”她笑著对他说。
下一刻她低头吩咐太监们将轿子扛回她的住处,在他来得及开口之前。
之後数日,若兰几乎没再与策凌见面。
直到承德之行接近尾声,不日即将启程回到北京之时,皇帝举办了一次隆重的夜宴,款待蒙古各部汗王、亲王与随行诸位辅政阁臣。
如此盛大的皇宴,皇帝的家眷们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这其中当然包括若兰。
女眷们在皇太后殿中与宴,若兰几度与策凌擦身而过皆视而不见,然而她冷淡的态度已经惹恼了他!
就在夜宴结束,若兰准备返回住处途中,策凌突然出现挡住她的去路。
“爵爷?!”若兰的侍女心蝶惊讶地张大眼睛,狐疑地望著脸色难看的策凌。
他默不作声地瞪著若兰,无视於心蝶的存在。
在他还没开口之前,若兰先对心蝶说:“你先回屋子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