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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句、一声声的为什么,都化为一声悲愤的咆哮——“艾蒙!”
史雷斯两眼一翻,再也没力气用史家的魔法为自己止住鲜血狂流的伤势。
一直守在外头的艾蒙闻声,急急忙忙的冲进寝宫内室,立即看见史雷斯倒卧在血泊中的骇人的一幕!
“来人啊!快传御医!”艾蒙迅速的冲出内室,惊慌地扯着喉咙怒声咆哮着,“赶快将所有的御医找来!快!快找御医!快……”
顷刻间,狩月宫里的御医、侍女、侍卫们皆乱成了一团,这些忙着为大王止血的一大群人,打从一开始便没注意到那撞晕在内室一角的身影。
但艾蒙却注意到了,打从他召来御医后,他阴鸷凶猛的眸光就未离开过那浑身浴血、缩在角落的人影。
好痛!火月下意识的伸手探向后脑勺,一阵扑鼻而来的浓浓血腥味让她霍地睁开了双眼。
为什么她的身上都是血?
火月瞪着一身是血的自己,惊骇的倒抽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啊!”
火月愕然地望向那几乎扭断她手腕的男人。
“艾……艾蒙?”
“那句话正是我要问你的!说!为什么这么做?”
火月一愣。“做……做什么?”艾蒙那对恨不得将她撕裂的眸光令她不由得背脊泛冷,因为她突然记起,就在不久前,她跟史雷斯还在床上……她忍不住低头又看了染得血红的衣裳一眼,某种念头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
“为……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她的耳畔净是慌乱嘈杂的吆喝声,她想探头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发觉自己没有那股勇气。
艾蒙咬牙切齿地对她抛下一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完全忘了你刚刚杀了人?”可恶!他真想一掌劈死这个忘恩负义的蛇蝎女人!
一抹痛楚倏然掠过火月的眼底,她相信她的手腕被折断了,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暇在乎这一切。
“我……我杀了谁?”不!不可能的!她身上的血不可能是他的!不要……不要是他……不要……她的泪一滴又一滴的滚落。
“铿!”的一声,火月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那把染血的赤月刀被丢到她眼前,仿佛有人在她心上划上了一刀般,令她的脸庞痛得瞬间失去了血色。
“你用大王赏赐给你的这把赤月刀,又狠又准的在他胸口挖了个窟窿!”艾蒙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还在他面前装傻!“你最好祈求大王能平安无事!否则,你的下场绝不会只有一个‘死’字这么简单!来人——”
艾蒙正准备唤来侍卫,岂料床畔御医们忽起的惊叫声,令他心跳猛地一窒,他马上又折回床畔。
她杀了他!她竟然杀了他!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问题就像一颗颗小炸弹般,在火月饱受震撼的脑中炸了开来!
火月受不了的抱头低泣起来,片段的回忆就像泉涌般,瞬间涌进了她发胀的脑子里。
她想起了神庙、想起了诡异的徽章、想起了……一阵痛彻心扉的低鸣倏地由抱着头的火月的嘴角逸出。
她想起桑克斯对她所做的一切!
嗜血的凶光再次跃进了火月的双瞳,诡谲得像野兽正准备撕裂猎物般的教人寒毛直竖。
她绝不原谅他!
火月仰天一阵悲愤长啸,用未受伤的一手拾起那把沾染满她心爱男人鲜血的赤月刀。
寝宫里,没有人注意到那犹如野兽受伤般凄厉的嘶吼,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那浑身浴血的身影如红色鬼魅般的飘出了狩月宫外。
就在同一晚,汉他——荒域人民所敬仰的这座百年历史神庙,竟在凌晨时分莫名地由后方窜起熊熊烈火,烈火在风势的助长下一发不可收拾,神圣的建筑在众人抢救不及的情况下遭大火吞噬,在一夕之间成了一座废墟。
时光匆匆流逝,距离神庙的那场大火,如今也过了半年有余。
也许是史雷斯命不该绝吧!在御医们不眠不休、疲于奔命的照料之下,他硬是挣脱了死神的桎梏,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在遇刺后的第十天,他终于苏醒了过来,并在近两个月的休养后跨下了床榻。
既然一条命好不容易捡了回来,他当然要抓回凶手,好好地严刑拷打一番!
只是,史雷斯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净是一些酒囊饭桶,没有一个人带回来的消息是令他满意的,这迫使他不得不在众家长老们气急败坏的反对声浪下,仍坚决亲自出宫逮人去。
他尔多——隶属于荒域国土,同时也毗临着邻国“光之界”北方边界赛那斯森林的山谷。
此时,明月正当空。
就在山谷一处隐密的山脚下,营火的熊熊焰光几乎照亮了整片山壁。
艾蒙不曾稍歇的脚步在营火四周印出了无数个脚印,在在显露出他此刻内心强烈的不安与焦躁。
该死!他怎会笨得答应让大王一人独自前往?
不行!他不能再在这里枯等了!
在心中做了决定后,艾蒙倏地拎起剑,朝他的坐骑冲去。
“你打算去哪?”
男声冷冷的从阴暗的一角响起,让正准备上马的艾蒙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落在地。
“大——”他猛地想起大王的吩咐,立刻又改口。“主人!”他欣喜的迎上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主子。“小的正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呢!因为此刻早已远超过主人和属下约定的时间……您是不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说着说着,艾蒙的眼眸下意识的落向史雷斯的心口。
“若我说,那是因为我在森林中不小心迷了路呢?”
史雷斯拉下兜帽,将爱驹的缰绳丢给一路上不时给他过多关心的艾蒙,适时打断了他同样过分关怀的眼神。
天晓得,当他决定亲自出宫逮人的时候,他这个忠心不二的贴身下属,是所有人之中反对得最大声的!而一路上,艾蒙确实也十分尽职地努力在扮演着“奶妈”的角色!
迷路?艾蒙不禁一愣。呵!大王真爱说笑!
艾蒙拴好了马,立刻迫不及待地紧跟着史雷斯的身后而去。
“主人,恕属下斗胆一问,不知主人是赴何人之约?”天晓得,一分钟前,他还发誓非把这个人揪出来杀他个千万刀不可!因为这个人竟拐走了他病体初愈的主子的心!
史雷斯在清澈的小溪边卸下戴了一整天的面具。由于这次离开王城是件极隐密的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也为了不让不肖分子有机可趁,一路上,史雷斯一直靠这个银色面具来掩护身份。
他掬起清水洗洗紧绷的脸,才起身接过艾蒙递来的干净手巾,有条不紊的道:“还记得那个在我不慎失足跌落悬崖之际,适时拉了我一把的男人吗?”
他当然记得!若不是那个冒失的男人和一群猎犬突然冲出来,吓着了大王的坐骑,大王又怎会被甩出马背,演出那险些教他肝肠寸断的一幕?
“不过,后来我们三人惨遭一群野猪围攻时,是主人的魔法替|奇*_*书^_^网|他和咱们解了围。”所以算是扯平了!
“是的,本来是不再欠他什么的……但是,七天前,他却突然出现在我们停歇数天的小酒馆前,请求借助我的魔法,去解救一位因使用魔法救人而令自己身陷险境的女人。”
咦?难不成这表示——“火月会魔法?”艾蒙愣住了。
“我私下将史家的‘赤火’传授给她了。”想当初他也只是想借此转移那小丫头的注意力,却没料到她竟然有这方面的天分。
艾蒙这下更是讶异到了极点。“那么——”
“不!我当初也如你此刻所想的一般,所以我才来不及知会你,只让老板代为转告,要你七天后在这里等候……”史雷斯语气一顿,深邃如子夜的黑眸掠过了一抹失望之色,望向了明亮的夜空。“可惜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救的那个女人只是碰巧也会魔法罢了。”
“主人……”
“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他凝重的语气透露出多日挫折下所累积的愤怒。“艾蒙,明天我们往东走!”
往东吗?
艾蒙不由得也跟着史雷斯的视线一同锁住那一轮明月。
天晓得,这一路上,他们总是在追寻着月亮的影子。
月儿庄?
真巧!竟然也有个“月”字!
行经村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村口,艾蒙不禁好奇的对刻在入口参天古木上的三个字看了一眼。
进入村庄不到半刻钟,艾蒙发现他们这两个外地人的到来,在这小小的村落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对不起,我们想找一个人,请问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位陌生的女子?啊!对了,她有一头很漂亮的红发,眼睛是琥珀色的,请问……”
艾蒙骑在马背上,扯着喉咙问了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