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提到历史,他只能说,他真的十分佩服她,佩服到无以复加。
就拿她这次的测验卷来说,他看到时,差点七孔流血。
夏、商、周,合称三代。
魏、蜀、吴,三国鼎立。
这有任何的难度吗?她居然可以张冠李戴?
再来,中国第一个平民皇帝,汉高祖刘邦,她也可以写成刘备,还告诉他,她为了这一题思考了二十分钟,本来还想继续思考下去,但是打钟了,要交卷。
妈呀,仅仅一个字,就可以让她大小姐搞混,那接下来一堆历史人名,她混得出什么名堂才有鬼!
更别提把战国七雄冠到八国联军这种乌龙事了。
她不是不会,她真的有背起来,只是不知道怎么在脑中归纳、组合出逻辑来。
于是他告诉她,遇到不会的,没关系,先跳过去,写下一题。因为她大小姐真的是那种不会就硬要弄到懂,完全忘记后面还有一大堆题目等着她做,一次只能专注一件事情,而且会全心全意的那种单细胞生物。
他发现,她只是把课堂上的东西强迫性塞进脑海,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和观念性,否则就不会发生“三代”和“三国”搞不清的乌龙事件了。
于是,他把夏、商、周、春秋战国、西汉、东汉、三国鼎立、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元、明、清,再到民国,整个历史演进的过程,依顺序重点式地帮她做个整理。
和她磨到最后,他逐渐磨出心得来。
他发现,只要在每个朝代、每个事件,挑个重点事件告诉她,加强她的印象,她就不会再搞混,然后再倾听她的观念,帮她厘清那些混乱的部分。
例如,说到楚汉相争,他会顺道带上乌江自刎的历史插曲,“四面楚歌”和“霸王别姬”的小故事,小妮子心肠软得一塌糊涂,生来同情弱者,在她为项羽哭得唏哩哗啦之余,绝对不会再把刘邦和刘备搞错!
因为她会很生气地骂刘邦是坏蛋!
说得再白一点,要教会她并不难,只是需要耐性,而她适合一对一的教学法,学校里的课程,即使老师有心,那么多学生,也顾不到她这里来。
他感觉得出来,她相当依赖他,学校上课变成只是形式上,她吸收不了什么,遇到问题,她只会想到要来找他。
这一天,他依照往常时间,来到言家上家教课程。门铃按了之后的五分钟,魏怀恩才姗姗来迟。
“那个,学长,茗茗今天有点状况,可不可以麻烦你……”像遇到救兵,魏怀恩连忙拉他进屋。
“状况?”
“她今天很反常,一下课就把自己锁在房里,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不讲、也不让我进去。她表情不太对,我实在很担心……”他知道茗茗和学长处得不错,有些小心事也会告诉学长,既然茗茗不愿意让他知道,现在就期望她愿意说给学长听了。
贺品遥二话不说,三、两步来到言子茗房前。“茗茗?”
静悄悄地,里头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再敲两下房门。“茗茗,是我,贺大哥。我来帮你上课喽。”
还是没人鸟他。
与身边的魏怀恩对看一眼,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担心了。
“言子茗小姐,你真的不理我厚?好啦,我识相,你留在房里慢慢孵你的蛋,我要回去了,再见!”杀手锏一使出,他伸出手指头无声默数,一、二——正要加入第三根手指头,房门打开了。
他迅速垂下手。魏怀恩差点笑出声,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学长就已经把她的个性抓到九成准。
“茗茗?”她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与魏怀恩迅速交换了有默契的一眼,无声表示:放心,交给我。
然后他关上房门,隔开魏怀恩关切的注目,轻步走向又窝回床角的言子茗。
“怎么啦?”
她摇摇头,脸埋在圈起的双臂和膝盖间,用黑鸦鸦的发顶面对他。
“言子茗,和人家说话,不看着对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不知道吗?”他一板一眼地指陈。
她愕愕地仰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珠。“人家……人家心情不好嘛!”
“先说说看,你心情不好的理由,我再考虑这足不足以原谅你。”
言子茗吸吸鼻子。“虽然你这样说,但是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在骂我,而是拐着弯关心我发生什么事。”
“是啊,茗茗好聪明哦。”拍拍手以兹赞扬。“那你说不说呢?”
她摇头。“不要。”
“那算了,鼻涕擦一擦,来上课。”他还真的就不问了,抽张面纸递去,认认真真端坐在书桌前,抽来数学课本。“我们今天要复习一元二次方程式对不对?我记得上次你已经对解联立方程式有初步概念了,让我看看你今天还记得多少。”
在空白纸上顺手出了一题入门级的联立方程式,凑向她。
解啊解地,心不在焉地硬是撑了五分钟,她终于压抑不住,脱口问:“贺大哥,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你教我会不会教得很生气?”
就知道她会忍不住!
他根本不急,也不必去追问什么,反正,她藏不住心事。
贺品遥一手撑着额际,偏头瞧她。“谁说的?”
“那个……就……就是……”她支支吾吾,犹豫着该不该说。
“老师,还是同学?”
“……老师。”
“然后呢?你不会,去问他问题?还是上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后者比较有可能,她不会的东西,通常只会问他。
“上课。他发测验卷当习题,抽座号叫人解答。”
“好,老师叫你解题,然后你不会,被骂?”蚕食鲸吞法,一步步拼凑出事情原貌。
“我没有不会……”她小小声反驳。
她不会是正常,她会倒是比较难取信于人。
多数人,一定都抱持这样的想法吧?一开始,就已经否定她说出正确解答的可能性,连努力空间都不给?
“老师骂你什么?”
“他说、他说……”她泪眼汪汪,哽咽低哝:“他说,我不是这样教你的,你是白痴吗?讲了那么多遍还不会……可是、可是他的教法,我真的学不来嘛,为什么我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算?”
很好,结论出来了。
大致明了事情的经过,他不说什么,也不安慰半句,只说:“考卷拿出来,我看看。”
她从书包抽出绉巴巴的数学考卷,双手递给他。
茗茗一向爱惜课本和考卷,每一张都折叠得整整齐齐,看来,这位老师用的不只是语言暴力,还加上肢体羞辱,难怪她会伤心成这样。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是没算完的这一题吗?”
她可怜兮兮地用手背抹泪,点头。
“不要哭。来,把它算完。”
“可是老师说……”她算到一半,就已经被骂惨了,还要算吗?
“不要管他说什么,用你自己的方式,把它算完,错了我会告诉你。”
“好。”她怯怯点头,拿起笔,很谨慎地慢慢推算下去。
这种题目,一般人只需花五分钟,她足足花了十五分钟,才把它写完。
贺品遥看着她,很有耐心地等着她一步步推算出答案。
她迟疑地抬头,眼神写满了不确定。
贺品遥笑了,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看,你解出来了,不是吗?我告诉过你,数学很活,它的解法不会只有一种。没错,课本上教的,是比你现在用的简洁俐落,但是将来你上大学,学了微积分,你会发现,还有比课本更简单的,这种题目甚至只要两行就能解出来。所以说,你不必去拘泥过程,只要你算得出正确答案,这样就好了。”
如果今天,茗茗像魏怀恩一样,那他会用英才式教育法,偏偏她应付不来,所以他必须配合她,顺着她能理解的程度去教,虽然解法冗赘、繁琐,但至少她懂,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如果老师……”
“没有关系,你明天就把这张考卷拿给他看。这是你自己独立解出来的,没有任何人帮你,这就足以证明,你的做法并没有错,然后告诉他,回你家的路有好多条,抄小路虽然比较近,但是你会迷路,走大马路要花比较久的时间,但你找得到路安全回家,可不可以呢?”他停了下,问她:“这样,你会讲吗?”
“会。”她拭干泪,重击破碎的自尊,轻易被他补缀而起。
他没有太多安慰、呵护的话语,但是几个简单动作,却能令她的心情由地狱爬回人间。
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软言慰语,而是建立自我信心。
“贺大哥,你真好。”她破涕为笑,抱住他的手臂撒娇。“爸爸说高中毕业前,不准我交男朋友,等我高中毕业,你当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他被告白了吗?
贺品遥讶然失笑,挑眉睇视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