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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它的福,老色魔赖在厕所设法出来,代理课长二话不说就准了她的假,否则要等老魔点头,可能得让他骂爽了才行。
踮起脚尖朝门里探探,整个屋子看来安静无声。
她知道萨齐和父母同住,而且双亲都在学校教书,他们会不会上班去了?那萨齐呢?
鼓起勇气压下对讲机,等了许久,沙哑且带着浓浓鼻音的男声才响起——“谁?”
“是我,之晚。”听出他声音中明显的不舒服,毕之晚急切地对着墙上的机器问:“你还好吗?你——”
突然传出一阵急咳,待咳声停歇,萨齐才艰难地说:“你等会儿,我帮你开门。”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正当毕之晚开始担心起萨齐时,门开了。
男人穿着睡衣站在门内,一双眼昏昏沉沉,脸上则浮着不自然的红晕。
“天哪!”毕之晚急忙跨进门,一边将门关上,一面拉着他烫热的大手进屋。
“怎么会病成这样?你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很享受被心爱的人这么关心的感觉,萨齐主动牵着她上二楼,直接走进自己房间。
才在椅上坐下,毕之晚便瞪着他,然后不容反驳的指着床。萨齐只好乖乖地钻进被窝,乖乖让她替他塞好被子。
“你好香!”贪婪地闻着由她身上传来的阳光香气,萨齐低哑地说。
她脸一红,装作没听到他的话,自然地伸手覆上他的额。
触手的烫热让她忍不住惊呼,她看进他浑沌的眼。
“你发高烧了!”
“我知道。”
喜欢她手上带来的清凉,萨齐受用的轻叹,眼一闭,整个人几乎要沉沉睡去。
“别!”察觉额上的清润悄然离去,他伸手握住。
“别离开我。”
将手又贴回他额上,毕之晚看着这显然与以往不同的萨齐。
或许是高烧让他神志不清,可这个像个孩子般对她充满依恋的萨齐,却让她觉得好心软。
“看过医生了吗?”毕之晚不自觉的把声音放柔。
萨齐摇头。
“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好不好?要不要顺便通知你爸妈?”
萨齐又摇头,张开那双深受高烧折磨的眼,他只是执拗的重复:“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只是打个电话。”毕之晚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心。“求求你。”
看着她许久,萨齐总算松开紧握着她的手,让她动手打电话。
一见她挂上话筒,他的手又抓住她的,依旧要她覆回他额上。
“我还没通知你爸妈……”
“他们不在。”萨齐半昏睡的喃喃。“去南部参加教学会议,明天才回来……”
不敢再出声吵他,毕之晚静静地瞧着他的睡脸。
今天的他,少了以往的精明干练,一向整齐的梳往两侧的发,如今松散的垂在额前,眼镜搁在床头,颚上还有隐隐的胡渣,身上的睡衣也皱巴巴的。
这样的他,哪还有一丝“完美先生”的影子,看来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落拓男子,却——
让她觉得距离极近。
电铃声在这时响起,将她从思绪中惊醒,她轻轻的从他掌中抽开自己的手,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后,才下楼开门。
来的果然是医生,替萨齐打了退烧针,并留下三天分的药后便匆匆离去。
毕之晚倒了杯牛奶,喂他吃完药,看着他不再焦躁的睡颜,不知不觉也趴在他床边朦胧睡去。
再睁开眼时,日已西斜,橙黄的夕阳染红了一室。
毕之晚揉揉眼,一时间只觉得四周的景物好陌生,好不容易昏睡的脑袋渐渐清醒,她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萨齐!
头一抬,便迎上他含笑的眼。
“你醒了?”毕之晚伸出手摸着他的额。“烧也退了。”她的眼笑眯成月。
握住她欲缩回的手,萨齐带着略显租嗄的嗓音开口:“你怎么来了?”
提到这毕之晚就有气,气他生病却没通知她,不过这一气倒也提醒她原来的目的,硬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
毕之晚难掩紧张地看着他。“我有话要跟你说。”
萨齐的眉询问的微挑。
站起身,毕之晚在床前兜着圈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其实……其实我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人。”
她担心地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继续低着头在床前猛绕。
“我这个人其实……呃……其实……”
“之晚,你可不可以别再转了?”萨齐忍不住出声。
“喔。”停下脚步,毕之晚站在他跟前,不知道要怎么让他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其实是个——“她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是个——”
突然抓住他的肩,毕之晚冲动的将唇撞向他,想要藉此让他明白自己原先的意图,但两唇相触间,没有甜蜜,只有同样被撞疼的牙。
“你其实是个——”萨齐捂住自己的唇,荒谬地猜测:“技巧尚待磨练的色情狂?”
“不是啦!”蹲在地上,毕之晚将脸埋入掌中。“我是——”
干脆将整件事情由头至尾解释一遍!毕之晚告诉他自己的心态,只是愈说却愈心虚,愈说愈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所以声音就愈来愈小,而后慢慢消失。
“……所以……”萨齐的声音听来好冷。“我只是个恰好被你挑上,让你领略恋爱及初吻滋味的男人?”
“不是的!”她抬起头,一张脸是满满羞愧的红。
“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把这些都告诉你。
我不想再欺骗你了,我希望映在你眼底的是真正的我,而不是那分虚假。我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敢奢望你原谅我,可是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哀求地看着他。
“分手后,至少让我可以追求你……”
见萨齐要开口,她又忙阻止。
“别急着拒绝!我这个人不错的,虽然不够温柔、体贴,又有那么点粗枝大叶,不过……”她努力想着自己的优点。“我很值得信赖、很忠诚、很……”
“之晚……”萨齐叹了口气。“闭上嘴好吗?”
她连忙盖住自己的唇。
“你喜欢我?”
她急急点头。
“只是喜欢我……”他半自语的说:“我却爱着你呢!这么算来,我是太吃亏了。”
毕之晚的眼张得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你装成美丽、温柔、充满女人味的模样,可吸引我注意的,却是那个打死蟑螂还会对着它说话的家伙。她可以一口喝完半瓶烈酒还面不改色,她可以三秒钟解决一个大男人,她爱吃,她讨厌文艺片,她睡觉会流口水,她怕鬼,她冲动,她不懂接吻……”
萨齐一笑,接着声音转柔。
“她很可爱,每件事在她眼里都显得十分有趣,一片形状怪异的云,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她常为这些我从未注意过的事发笑。在我心里,她并非温柔、美丽,或充满女人味,她就是她,一个非常棒的女人。”
“……你说的是我吗?”毕之晚怀疑地指着自己。
“我真的很棒吗?就算有那么多的缺点,在你心里,我仍然是最棒的吗?”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像吐气似的再问:
“你……是真的爱我吗?”那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看她。那笑、那眼,早已说的够清楚了。
“岂止是蛤仔肉啊!”毕之晚惊讶地摸着他的眼。
“你眼睛上一定养了两只蛤仔王,它们愈长愈大,让你什么都看不见了。”
最后,她下定决心道:
“我以后绝对不再吃蛤仔。”
“傻瓜!”萨齐伸手弹她额头。
“等等!”她抚着被他弹疼的额。“如果你早就知道我在装,如果你喜欢的原本就是真正的我,那你为什么还常常称赞我温柔、漂亮?为什么常说我清纯得不可能懂得说谎?”
“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萨齐开始装傻。
毕之晚威胁的将双手掐向他脖子。
“我说、我说!”
他笑着把她的手握进自己掌中,眼睫一垂,再扬起时,眼神已转为正经。
“我很怕!”将她的手拉向自己心窝,他很诚实地说。“我对你并没有把握,你对我有感情吗?你喜欢我吗?你和我交往,是不是因为我是萨齐?因为我是最年轻的课长?因为我前途无可限量?因为我是许多女人都想得到的黄金单身汉?我不聋、不瞎,当然知道公司里大部分的女同事用什么眼光看我、用什么方式讨论我,但我不希望你也是这么看我,我希望你当我是个人,而非可以对外炫耀的冠冕。”
毕之晚楞楞地听着他的心声。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在乎我,那么瞒着我一定会让你有罪恶感,如果我在你心里真的有份量,那么一定会选择诚实的告诉我,我认为你是这样的人。”
声音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