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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年摸摸怀里的油纸包,摇头说道,“你去客院…不,就在快意园里拾掇一间屋子,安顿安伯住下,我要晚一会儿回去。”
“是,少爷。”风调扫了一眼已经被拿出来的油纸包,笑嘻嘻应了,回身出门,正见雨顺进院子,就扯了他一起回了前院,雨顺挣扎,恼道,“铺子有事,我还没禀报给少爷呢。”
“晚一会儿禀告会出大事?”风调不以为意。
雨顺摇摇头,“不会,只是绸缎庄的账目有些对不上。”
“那就先等着,咱们少爷在看少夫人的家信。”雨顺愣了愣,立时转身笑嘻嘻跟在风调后面一起出了院子,少爷这些日子可是想极少夫人,晚上梦话不断,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家信,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去打扰。
微微发黄的纸张,裁成了七寸长,三寸宽,叠得整齐,用结实的麻线缝在一处,除却第一页上的“先生亲启”四个大字,剩下的每一页都是花生粒儿大的黑字,细细密密布满纸面,仿似生怕有个空隙就浪费了那纸张一般。
赵丰年未等默读,只瞧着那些亲密的挨挤在一处的小字就觉得心里温暖,仿似看见那心爱的女子坐在灯下,执着眉黛石小心翼翼在本子上书写的样子,烛光映在她额头上,越发显得那脸孔娇美,红唇诱人,粉颈细腻…
他猛然摇了摇头,阻止自己想下去,尴尬的清咳两声,四处看了看,确信屋子里没人,才低了头仔细去读那些字句。
随着一页页翻过,两个孩子的可爱乖巧,家中的大小事务,以及那少将军的到访,内情的曝露,还有吴煜的出走,就放似画作一般,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直到书册到了尽头,他沉默良久,终是叹气出声,轻轻抚摸着那书册,就像在抚摸心爱女子的长发,万般心疼,万般愧疚。
命里注定吗,注定他要亏欠那女子良多,她需要依靠,无助心伤之时,他从来都不在她身边…
第三百七十五章 人夫人父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安伯一路疲惫,早早由风调引着离席去歇息了,留下白展鹏三人撤了酒席,一边慢慢喝茶解酒,一边说着闲话儿,好不容易等得赵丰年回来,就半是埋怨,半是打趣道,“赵兄去了哪里?难道嫂子给你带了什么好物事不成?相思红豆还是同心结?”
赵丰年伸手替他们满了茶水,转而问起他们分别这一年的琐事,陈家鼎和栾鸿对视一眼,各自掏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锞子给白展鹏,叹气道,“白贤弟,你这银子赢得可是不光彩,你去过灵风城,自然比我们要深知赵兄畏妻…不,是疼惜嫂子,不愿拿嫂子酒后闲话儿。”
白展鹏哈哈笑得得意,“刚才可是你们不肯相信,不是我没有提醒。”他说着话,就伸手去拿银锞子,可惜眼前残影一闪,那银锞子就少了一只。
赵丰年笑眯眯抛起手里的银锞子,接下后就塞到了怀里,“既然涉及你们嫂子,我替她收一半赌注作酬劳吧。”
白展鹏赶紧把剩下那一锭攥在手里,气恼道,“二哥这是打@劫!”
陈家鼎和栾鸿幸灾乐祸,拍手笑道,“这酬劳该收,该收!”
笑闹过后,陈家鼎喝了口茶,温声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嫂子的颜面,但瞧得赵兄性情比之过去圆融许多,想必都是嫂子的功劳,这样的女子哪怕没有倾城美貌,也必定宜室宜家。”
栾鸿也道,“待得赵兄何时回返灵风城,亦或者接了嫂子来此长住,一定要让兄弟们瞧瞧嫂子到底有何不凡之处?”
赵丰年扫了他一眼,继而挑挑眉梢却不应声,栾鸿等了半晌,疑惑的看向白展鹏,白展鹏放下茶杯,一摇折扇说道,“二哥此时怕是心里正在腹诽,他家嫂子又不是山上的猴子,任人观瞧,评头论足…”
栾鸿恍然大悟,赶忙改口说道,“不,不,是兄弟们一定要拜见嫂嫂,给嫂嫂好好见礼才是。”
赵丰年这才点头笑道,“好。”
谁都见过畏妻的,见过为了女子相思成狂的,但是这般维护妻子,甚至连言语上的半点儿差错都不能容许的,实在是绝无仅有。
陈栾两人都是一副惊奇疑惑模样,若不是他们几人说起许多以前旧事,他们几乎都要认为这里坐着的只是好友的躯壳,而灵魂却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月上中天,四人尽兴散去,白展鹏和栾鸿打趣,要送陈家鼎回家,他却依仗着听得千金公子成亲生子这样劲爆的八卦,信心十足的拒绝两人,坐车回家与悍妻分享去了。
赵丰年在府里四下转了一圈儿,瞧得老父已是安睡,安伯屋里也熄了灯,这才又在灯下仔细读了一遍那家书,小心翼翼压在枕下,慢慢睡去,梦里如愿有娇妻爱子,有宁静院落,有作坊生意,有喜乐的小日子…
城东吴家主院里,却一反平日,如此深夜,还是灯火通明,七八个丫鬟婆子躲在廊檐下,眼睛瞟着那屋门,嘴里却是怯怯私语不停,一个老婆子半是抱怨半是担忧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上次没有拦阻小姐,就已经挨了夫人的叱骂,这次小姐怕是更气恼,还不知要如何折腾咱们呢?”
一个小丫鬟也是一脸苦色,附和道,“嬷嬷毕竟还是伺候夫人的,我们这些跟着小姐才更可怜,上次小姐在赵家丢了颜面,回来之后,指了个小事儿,把翠莲姐她们都打肿了脸…”
旁边一个大丫鬟,好似在众人中很有威信,低声咳了咳说道,“罢了,主子的事还是少说,否则外面再有什么流言传起来,第一个受罚的就是咱们,还是把小姐伺候好了,有事就来禀报夫人才是正经。”
众人都是点头,然后垂首站在原处,支着耳朵仔细听起屋里的动静。
吴湘云抓着茶杯的手指都泛了白色,怎么也不肯相信,她心仪的男子已经成亲生子了,“不,爹一定是听错了,或者是丰年哥哥还在气恼更改婚约一事,才撒了这个慌,他绝对不可能舍我另娶!绝对不可能。”
吴老爷想起刚才赵丰年那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模样,心里也是气恼,抓起茶杯,几口把茶水喝了个干净,才觉心底的火气小了些,说道,“为父还有几分眼力,那姓赵的绝不是撒谎,怕是真有家室了。”
吴湘云脸色铁青,紧咬银牙,几乎是低吼一般,问道,“那他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官家还是商家?”
吴老爷冷笑,“据他所说,是在养伤的村子里成的亲,女方就是个农家野丫头。”
“农家野丫头?”听得女方身份,不只吴湘云不信,就是吴夫人都道,“老爷怕是听错了吧,赵家怎么说也算咱们武国第一大商贾了,嫡长子居然娶个农家野丫头,这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姓赵的说他当时头上受伤,忘却前事,养伤无人照料,就在村中娶妻,上月刚刚得了一对儿龙凤胎。”
吴湘云怔愣半晌,突然摔了手里的茶杯,恼恨哭泣道,“我不信,我不信!丰年哥哥怎么可能娶个野丫头!他一定是在生我的气,等过几日他气消了,就…”
“闭嘴!”吴老爷本来就惹了一肚子气,见得女儿发脾气,更是恼怒,“你还嫌折腾得不够吗,若不是你哭闹逼着我上门探口风,也不至于连我这张老脸都赔进去了,如今姓赵的已是成亲生子,你还要如何?先想想找个什么借口,把婚期延后吧!那姓赵的口口声声要你如期嫁给赵德那败家子呢!”
他说完,一甩袖子,又瞪向自家夫人,叱责道,“都是你生的好女儿!”
吴夫人也是脸色不好,想要反驳又不敢开口,见得他大步往外门外走,仿似要扔下她们娘俩不管,立时追上去喊道,“老爷,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咱们可就云儿一个女儿啊…”
“我能去哪里,写信去武都,请大哥拿个主意!”吴老爷饱含无奈的声音随着夜风,远远传来,也让吴夫人稍稍松了口气,转身瞧得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她只觉得头上抽疼更甚,哄劝道,“云儿啊,事到如今,你想把婚约再改回来怕是不行了,就算当真改了婚约,以咱们的家世,你就算嫁他做平妻都要让外人笑话,更别说那正妻还是个农家野丫头,我们吴家丢不起这个脸啊。”
“我不相信,”吴湘云用力摇头,晃得鬓发上的赤金步摇都要掉了下来,“我不相信丰年哥哥成亲生子,我明日就去见他,我一定要听他亲口说。他当初待我那般好,怎么就娶了别人?”
“糊涂!”吴夫人用力拉着女儿的手,低声叱骂道,“礼法上讲,你如今是他的弟妹,如何去指责他另娶?再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你的名节就彻底完了。”
吴湘云哪里肯听,还要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