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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好在这河水只是沛水河的一个小小分支,就算汇集了山上的泉水和雨水也不见多汹涌,河底沉淀沙石居多,踩在脚下很是硬挺,她噗通了几下,头和胸口就露出了水面。
这时,武二也赶了过来,跳下马,见得瑞雪头发散乱贴在脸上,大口喘着气,衣衫湿透,隐隐露出里面的妃色肚兜,他就微微皱了眉头,犹疑片刻,还是解了身旁的长刀,递到她跟前,说道,“扯着上来吧。”
瑞雪惊魂未定,透过黏贴在脸上的头发,看着他又是个陌生男子,就愣了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家院子里,正房大梁上完,赵丰年亲手挂了一串栓了红绳的铜钱上去,听得木匠师傅说,门窗木料不够了,又安排张大河带人去买,待转会前院见得彩云提着篮子急匆匆而过,就问道,“夫人又去水田边了?”
彩云停下脚步见礼,答道,“是的,先生,这几日家里吵闹,夫人好似没有歇息好,刚才坐在软榻上不到盏茶功夫就睡着了,我托了张家婶子看顾,赶回来拿毯子,又熬了些红枣粥,备着夫人醒来饿了好垫垫肚子。”
赵丰年想想家里也没有大事,交代一旁的云小六几句,就跟着彩云一起出了门。
彩云回来有一会儿了,心里担忧张婶子照顾不周,几乎是抱着篮子小跑起来,赵丰年见此也是加快了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子,没走出几里,彩云就猛然惊恐叫道,“夫人落水了!”
赵丰年一路上琢磨着,是否要同瑞雪说说那日见得熟人之事,她现在怀着身子,他家里那些破事真是不愿说给她听,但是她又是那般心思敏锐的女子,就算他不说,怕是也猜到一些了,与其要她暗自担忧,不如就坦白说开更好。
他正如此思量着,就听得彩云惊叫,抬起头看去,顿时就觉魂魄吓得都飞到了九天之外,他的妻子狼狈站在水里,岸上一个男子拿了长刀正直指向她,好似马上就要刺出去一般。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所有习学过的顶级轻功,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他要一步迈过去,护着他的妻儿,替她们挡下所有伤害。
武二皱眉看着水中呆立的女子,刚要唤她上岸,就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他身子灵巧闪向一旁,顺手拔了长刀出鞘,还未还击,就见那水里女子的身旁多了一个青衣男子,打横抱起女子就跳上了岸,几个纵跃避到几步开外。
“雪,雪,你怎么样?肚子疼不疼,我这就抱你回家,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赵丰年哆嗦着手指拨开瑞雪脸上的湿发,见得她脸色苍白,眼里无神,心里惧意一瞬间就升到了极点。
瑞雪嗅得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听得他说话都带着颤音,慢慢就缓过来许多,问道,“这是怎么了?”
赵丰年听得她开口说话,稍稍放心,抱了她就往村里跑去,瑞雪脸色茫然的扫了武二和满地翻滚的刘老三几眼,仿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武二此时却是瞪圆了眼睛,这女子掀开湿发,露出的脸孔,如此熟悉,正是他们找寻了一年之久的…
他抬腿就要追上去,早就吓傻了的彩云却以为他还要去追杀自家夫人,就豁出性命的扑上去,死死抱了她的腿,大骂,“你这坏人,为啥要杀我们夫人,你杀我吧,杀我吧…”
武二急得跺脚,伸腿甩了几次又甩不掉这小丫头,眼见着赵丰年就没了影子,只得一刀鞘砸晕了彩云,立时上马赶回山路上,禀报道,“嬷嬷,刚才落水那女子就是小姐!”
桂嬷嬷心事重,自是没有心情同众人一般瞧热闹,此时听得武二这般说,立刻就掀了帘子,问道,“你看真切了?”
武二点头,“就是小姐!”
“快追!”
几个车夫听得这话,一鞭子就抽在了马屁股上,车队如同疯了一般,迅速奔着不远处的小村子赶去。
正文第二百四十三章 小姐?丫鬟
云家村一群老汉坐了村口大树下闲话儿,眼见着赵先生抱了赵娘子,一阵风儿似的跑过,正是猜测着出了何事的时候,又见得一溜马车随后撵了上去,就更是惊疑,都道,“这赵家又出了何事了?”
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想着瞧热闹,都是纷纷起身赶了过去。
赵丰年抱了瑞雪跑进大门,就高喊,“快找安伯来!”
院子里正抬着豆腐的云小六和小九,吓得一哆嗦,仔细一看,都觉不好,扔下豆腐板子,就开始满院子乱窜,小六在东园找到了下棋的安伯,高声喊着就奔了过去,“安伯,老板娘落水了,掌柜的…咦,人呢?”
小六的话还没等说完,安伯就已经不见了影子,闫先生脸上却没有半点儿惊色,嘱咐他道,“赶紧回去吧,府里怕是要乱上几日,把煜哥儿几个都找回来。”
“哎,哎,”小六挠挠脑袋,撒腿又接着去找人。
正房里,吓得有些慌神儿的张嫂子和彩月替瑞雪换了干爽衣衫,赵丰年就揽了她在怀里,脸色惊恐得像纸一般,见得安伯进来,就道,“安伯,快看看她,落水惊到了。”
安伯立刻抓了瑞雪的两手,开始号脉,屋子里几人都摒了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瑞雪反倒没有那么紧张,刚刚她是从石头上滑下去的,速度不快,而且有了心理准备,比之猛然掉下要好得多,除了猝不及防喝了几口冷水,并没有太大不适,“我没事,就是有些吓到了。”
安伯放下她的手腕,问道,“肚子疼不疼?”
瑞雪伸手摸了摸,就道,“怕是刚才喝了几口冷水的关系,微微有些疼。”
安伯摇头,皱眉道,“原本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染了寒毒,虽说及时去了,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你若是再受了寒,两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体质就会偏向寒凉,男子还好些,女孩子将来嫁人,不容易受孕。可惜,你这次偏偏又落了水,若是将养不好,怕是连你自己都要落下病根儿。”
“那怎么办?安伯,需要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开口。”赵丰年听得妻子儿女一个不落,都有危险,越发急躁起来。
安伯竖起了眉毛,狠狠瞪他道,“现在知道着急了,先前怎么不好好照料着,我徒儿有个好歹…”
“安伯,都是我不好,不该去水边坐着。安伯先给我开药安胎,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再不出门走动了。”瑞雪知道安伯那几句话也是在埋怨她,赶忙把错处揽过来。
安伯无奈,细细思量片刻道,“先喝几日安胎药,待稳定下来,我要出趟门,去我老友那里讨要几株赤阳草来,熬成水,加在平日吃食里,调养几个月,就都没事了。”
赵丰年大喜,连忙行礼道谢,瑞雪坐在炕上也要起身行礼,被安伯拦了,唤了张嫂子和彩月下去熬药。
赵丰年握着瑞雪的手,沉默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以后就在家吧,若是出去,也一定要找我陪着。”
瑞雪知道他是吓狠了,心里愧疚,“都是我不好,家里就这几日吵闹,又不是日日如此,怎么就没能忍忍,若是不出门,就不会有这事儿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那个用刀指着你的人是谁?他可说什么了?”想起当时的惊险,赵丰年还觉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瑞雪仔细想了想,刚要回答,门外就传来英子的声音,“掌柜的,大门外来了好多人,嚷着说要找什么小姐,我们拦不住,被他们闯了进来,现在都聚在前院呢。”
她的话音刚落,又传来踢踢踏踏的跑步声,紧接着彩云也喊道,“掌柜的,就是刚才要杀夫人的那帮人,他们追来了!您快带着夫人躲起来吧!”
赵丰年不听则已,一听就立时黑了脸,真当他赵丰年的妻儿好欺了不成?在河边没伤到,居然还敢追家里来?
瑞雪赶忙拉住他,说道,“误会,掌柜的,你误会了。虽然我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人不是要杀我。”
“不是要杀你?怎么回事?”赵丰年脸色缓和了些,“我明明看到他拿刀指了你,难道不是他把你推下去的?”
瑞雪拉他坐下,说道,“我当时坐在大石头上晒太阳,听得有动静,还没回头去看,就听见有人惨叫,我吓了一跳,就掉水里了,爬出来的时候,那男子摘了刀,说要拉我上岸,人家那刀可是带着刀鞘的。”
赵丰年也是关心则乱,此时静心想想,那刀真是带鞘的,而且好似大石边还有另一个人在,想到这里,他就高声问门外的彩云,“彩云,我和夫人走后,你还在河边看到别人了吗?”
彩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后脑的肿包,答道,“先生,那人好像要去追您和夫人,我就抱了他的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