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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会。她愧疚地将下巴抵向胸口,俯首嘟嘴。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雍华面前老会变得特别任性……”
“任性是一回事,不懂事又是一回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三昧如严父般地厉声重斥。
“我知道我说话可能太过分了一点,但是我──”
“不准狡辩!”
她不甘愿地扁嘴。最讨厌这项戒律。
“你觉得自己很冤枉、很委屈是不?格格受的委屈比你多了二十几年,他有多少话想讲都不能讲、多少委屈不能说明,你还有脸为自己申冤?”
“想讲就请,何必憋著?”
三昧气得差点一掌打过去。“你们这些个混球,一个比一个天真,一个比一个愚蠢。格格容忍这么多年,迟早会忍出毛病来。”
“他为什么不能说?”
“他要说了还能活到现在?”
宝儿见三昧坐下长叹,连忙兴奋地打算放下沉重餐盘也坐下来,冷不防遭他狠瞪。
“谁叫你坐下的?给我站好,东西举高!”
她一脸苦瓜相地站回原来姿势,双臂酸得发抖。
“你记著,你的元卿主子能活到现在,是托格格的福。这份恩情元卿贝勒可以不知道,你却不能不记好。”
“为什么?”
“当时‘四灵’下的命令,是要格格除掉这个老在探查他们底细的烦人贝勒,格格却老爱在任务上动小手脚。人家下令说。要他去阻止元卿贝勒对‘四灵’的侦察行动,好,他去打伤对方双眼,算是阻止。可是人家的意思是永永远远地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永永远远地终止他的一切侦察探索,格格耍的小把戏,让自己付出惨痛代价。”
“他怎么了?”
“被惩戒。”三昧愤然指控。“你们这些人,什么事都只看表面,光会动嘴皮子却从不用脑筋。你们自以为了解雍华格格,了解个屁,根本只是了解你们自己对他的胡乱臆测而已。说是认识格格很深,实则也不过认识那么一丁点,就以为那是全部,就以为自己了解得很透彻!”
“是他什么都不说──”
“话都被你们说完了,他还说什么!”气煞三昧。“你们哪个人学会用耳朵去好好听过?每个都只会用嘴巴不停地说、说、说!”
“我也有替他说过话啊。”
“我是要你‘听’他说话,不是‘替’他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懂?你还嫌替他胡说八道的人不够多?!”三昧几乎快掌掌拍烂桌面。
啊……雍华好像真的很少说什么。
“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老是刻意安排与他搭档的新手殉职?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你晓不晓得每回他想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些贪功的新手却毫无人性地赶尽杀绝,争取赏酬,却让他去背这杀人魔的黑锅?”
“但是──”
“没错,格格他也有赶尽杀绝的时候,但碰到可以手下留情的时候,谁领过他的情?谁感受到他残存的良心?他想放人一条生路,搞不好还会被怀疑成另有企图、居心不良!”
宝儿哑然。
你为什么硬要找死?
这世上好像除我之外,每个人都是英雄好汉,每个人都不怕死,我却老自作多情地去替人家珍惜那条命。
何苦呢?又有谁领过我的情?
她忽然明白雍华当时苍茫笑容的含意。
“他何必这样呢?他……可以直接明说啊。”
“说什么?当著贞德郡主的面明说他之所以赶你出冷泉苑,是为了避免你遭到郡主毒手吗?”
他那是在保护她?
“雍华想太多了吧,贞德不是坏人──”
“你看你现在是站哪边说话!你想这样他还有什么好直接明说!”说了等于白说。
连三昧都吼到绝望了,垂头感慨。
“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格格的一线生机。”如今这个算盘显然打砸。
“你为什么要跟贝勒爷联手,让我混进来?”
“因为他答应我,可以帮助格格脱离‘四灵’的掌握。”
宝儿愈发觉得气氛凝重。“‘四灵’是不是真的很坏很可怕?如果真是这样,雍华为什么一定得屈居这种人手下?”
“为了王爷。”三昧彷佛苍老了十多岁。“为了王爷,他可以违背自己的意愿从小扮女装;为了王爷,他可以忤逆自己的良心化为厉鬼罗刹。他为了这个阿玛,几乎毁了他自己,结果得到了什么?王爷眼中甚至根本不认为有这个儿子存在。”
有的只是一个他二十多年前就想征服的幻影:雍华的亲娘。
“雍华格格对他来说不过是颗棋子。愈是践踏他,王爷愈有报复他亲娘的快感。我已经劝格格多少年了,他都不听,还是像他小时候刚接来北京时那样崇拜他阿玛,渴望父亲的接纳。”
“你很关心雍华嘛。”
“这是当然的。若非王爷当年强娶了他亲娘,格格他……应该会是我的儿子。”
宝儿张口大愕。
“别乱想,格格他确实是王爷的种!”这死丫头,笨到非得别人把话说破了才会懂。“我是要你记清楚,你元卿主子的命是格格救来的。”
“可是我主子的眼睛──”
“格格下手之精准,无人能及,他若想把对方打伤,就绝不会打瞎。倒是当时躲在暗处的搭档,差点为了抢功而一棒打破元卿贝勒的脑袋。要不是格格急救得当,你的元卿主子早瘫在床上变废人。”
“真的假的,雍华有这么厉害?”
“他精于解毒,才擅长下毒;先学会救人,才知道如何杀人。比起那些只会胡砍乱砍、逞凶斗狠的蠢蛋,他才是最上等的高手。”
“喔。”但这还是改变不了主子双眼失明的事实。和雍华在一起,就是背叛主子。
“你这个死脑筋哪……”三昧无奈甩指。“罢了,死脑筋也总比死没良心来得好,你主子不算白养你了。”
“你好好儿用饭吧,我要去贞德那儿了。”她搁下餐盘。
“你找她干嘛?”
宝儿犹豫了一会,才勉强招供。“我想去跟她把话讲清楚。贞德是好人,我也很喜欢她,更明白她和雍华有婚约在身。可是……我不能不做坏人了,因为我太喜欢雍华,不能和别人分享他,所以……”
“就算她会跟你翻脸,你也绝不放开格格?”
“嗯。”她充满罪恶感地低头扳手指。“连我都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么坏的人……”
“哼。”三昧勾著嘴角安然扒饭。“若要比坏,你的段数还差得远了。我建议你,这些老实话先搁在肚里,只要告诉她两件事,你就能看到她的真面目。”
“什么事?”
贞德在她华美的花厅里兴奋地笑问。
宝儿舔著双唇,坐立不安。
三昧干嘛叫她来这里提这么奇怪的两件事,又能看到贞德的什么真面目?
“是、是这样的。”宝儿灌口茶企图镇定,却狼狈地呛得满桌都是。“我听说,雍……雍华打算恢复男儿身,不再扮格格了。”
这确实是听说──听三昧胡说。
“是吗?”贞德冷然停下轻拍宝儿背后的动作。
“成亲之后,他当然不能再扮女人,得像个男子汉大丈夫般地呵护自己的妻子,免除锦绣钗饰的累赘,摆脱阴柔秀丽的举上。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笑嘛就张口哈哈大笑,坐嘛也可以豪迈地敞开两脚,掏掏耳朵,挖挖鼻孔,闲来打个赤膊,晒晒胸毛。你若嫁给他──”
“谁要嫁给那种恶心的东西!”
贞德失声打断宝儿老实的背诵,害她张著小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什么鼻孔、胸毛……简直恶心、恶心!”
宝儿呆呆眨巴大眼,从没看过贞德如此狂暴。
“这……很正常啊。男人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在人前常常装得比较高尚。”她继续背。“不过雍华应该比较好,他教养好,长相好,性情好,算男人中的男──”
“不要再跟我提男人这两个字!”贞德厌恶地抓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讨厌死了!”
“喔,对不起……那我……”
“不是,我不是说讨厌你!”她急忙柔声拉住宝儿。“别急著走,你难得主动找我聊天,再多待一会嘛。我叫厨子弄了些很可爱的小点心,你不吃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贞德好像很容易难过。
“留下来嘛,好不好?”她忽而由方才的激烈暴躁转回平日的撒娇甜腻。“我可以像上次一样帮你梳头发喔。我还特地为你的髦发挑了几个合适的发式,顺便挖出了几套可以搭配的袍子,你一定要试试看。”
她不要,上回就是这样被贞德当玩具似地整了一下午。
“我没办法留下来,我要出去帮忙找三昧。”宝儿连忙搬出第二件秘密法宝。
“那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可以了。”她笑著紧扣著宝儿小手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