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梦凡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们紧紧的,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了。
“瞧!”片刻,他惊怔的说:“我们做了什么?瞧,你这样诱惑我……”他试著要推开她。
“夏磊啊!不要推开我!”梦凡固执的依偎著他,强烈的说:“当我和你第一次爬望夫崖的时候,我就已经背叛天白了!你轻视我吧!看不起我吧!我就是这样的,我心里只有你呀!我就是就是这样的!”她把头紧埋在夏磊的肩窝,泪,一直烫到夏磊的五脏六腑去。夏磊的理智,随著夜风飘远飘远,飘得无迹可寻。在他怀中,是他十二年来魂之所牵,心之所系呀!他无力思想,在梦凡如此强烈的告白下,他也不要去思想了!
18.再挣扎
夏磊和梦凡,是天朦朦亮的时候,回到康宅后院里的。
两人的眼光,仍然痴痴的互视著,两人的手,悄悄的互握著,两人的神志,都是昏昏沉沉的,两人的脚步,都是轻轻飘飘的。才走进后院,就被胡嬷嬷一眼看到了。
“天啊!”胡嬷轻呼了一声,赶过来,就气急败坏的把两人硬给拆开。“小姐!小姐啊!”胡嬷嬷摇著梦凡:“你快回房间里去!别给银妞翠妞看到!快回去!我的老天爷啊!你不要神志不清,害了自己,更害了磊少爷呀!”
梦凡一震,有些清醒了。
“快去!”胡嬷嬷一跺脚。“快去呀!有话,以后再谈呀!”
梦凡惊悟的,再看了夏磊一眼,转身跑走了。
胡嬷嬷一把拉著夏磊,连拖带拉,把他拉进了房里。转身关上房门,又关上窗子,胡嬷嬷一回头,脸色如土。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惊慌失措的喊:“磊少爷,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梦凡小姐做了些什么?你们夜里溜出家门,做了些什么?你说!”“没有什么呀!”夏磊勉强的看著胡嬷嬷。“我到望夫崖上去,然后她来崖上找我,我们就这样站在望夫崖上……回忆著我们的童年……我们就这样站著,把什么都忘记了!”
“你没有……没有和梦凡小姐那个……你……”胡嬷嬷一咬牙,直问出来:“你没有侵犯她的身子吧?”
“当然没有!”夏磊一凛,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她是玉洁冰清的大家闺秀呀!”
“阿弥陀佛!”胡嬷嬷急著念佛。“菩萨保佑!”她念完了佛,猛的抬头,怒盯著夏磊。“磊少爷!你是害了失心疯吗?你这样勾引梦凡小姐,你怎么对得起老爷太太?当年你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是老爷远迢迢把你从东北带回来,养你,教你,给你书念……你就这样恩将仇报,是不是?”
夏磊热腾腾的心,蓦然被浇下一大桶冷水。他睁大眼睛看胡嬷嬷,在她的愤怒指责下痛苦起来。
“恩将仇报?那有这么严重?我……应该和干爹去谈一谈……”“不许谈!不能谈!一个字都不能谈!”胡嬷嬷吓得魂飞魄散。“你千万不要把你那些个自由恋爱的思想搬出来,老爷是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康家和楚家,几代的交情,才会结上儿女亲家,你和梦凡小姐,出了任何一点差错,都是败坏门风的事,你会要了老爷的命!”
“不会吧?”他没把握的。
“会!会!会!”胡嬷嬷急坏了,拚命去摇著夏磊:“磊少爷!你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你不顾老爷太太,也不顾天白少爷吗?”“天白……”夏磊的心,更加痛苦了。
“磊少爷啊!”胡嬷嬷痛喊出声,眼泪跟著流下来了:“做人不能这样不厚道,这是错的!一定是错的!你伤了老爷的心,伤了天白少爷,你也会伤了梦凡小姐呀!做人,一定要有良心,一定不能忘了自己的身分……”
身分?又是身分二字!夏磊的心,就这样沉下去,沉进一潭冰水里去了。除了胡嬷嬷,天白那热情坦率的脸,简直是夏磊的“照妖镜”。他追著夏磊,急切的,兴奋的,毫不怀疑的问:
“怎么?夏磊,你有没有帮我去和梦凡谈一谈呢?”
“天白,我……”他支支吾吾,好像牙齿痛。
“哦,我知道了!”天白的脸红了。“你跟我一样,碰到男女之间的事,你就问不出口来了!其实,你真是的……”他碍口的说:“我是当局者迷,所以不好意思问,你是旁观者清,怎么也和我一样害臊!”他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计。“我去求天蓝,你说怎样?她们两个,从小就亲密,说不定,梦凡会告诉天蓝的!”不妥!如果梦凡真告诉了天蓝,会天翻地覆的!他本能的一抬头,冲口而出:“不好!”“不好?”天白睁著清澈的眼睛。“那,你的意思是怎样?你说呀说呀,别吊我胃口!”
“天白,”他猛吸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来,勉勉强强的开了口:“你知道,梦凡是旧式家庭里的新女性,她不喜欢旧社会里的各种拘束,从小,她就跟著我们山里、树林里、岩石堆里奔奔窜窜,所以,养成她崇尚自由的习惯……”
“我懂了!”天白眼睛一亮。
“你懂了?”夏磊愕然的。怎么你懂了?我还没说到主题呢!你懂了?真懂了?他咬牙,停住了口。
“我就当作从没有和她订过婚!”天白扬了扬头,很得意的说:“我要把‘婚约’两个字从记忆里抹掉,然后,我现在就开始去追求她!你说怎样?”他注视他。“当然,追女孩子的技巧我一点也没有,怎么开始都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是,我要向她表明心迹!表明即使没有婚约,我也会爱她到底!瞧,”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可以在你面前很轻易的说出这句话来,但是,见了她,我的舌头就会打结!唉!我真羡慕你呀!”
“羡慕我?”他又怔住了。
“是啊!你不入情关,心如止水,这,也是一种幸福呢!学校里崇拜你的女孩子一大堆,就没看到你对谁动过心!天蓝、梦凡从小追随著你,你就把她们当妹妹一样来爱惜著……说实话,我有一阵子满怕你的……”
“怕我?”他又一愕。“是啊!别装糊涂了!”他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你难道不知道,梦华为了你,和天蓝大吵了一架?”
“有这等事?”他太震惊了。
“记得我们上次去庙会里套藤圈圈,你不是帮天蓝套了一个玉坠子吗?那小妞把玉坠子戴在脖子上,给梦华发现了,吵得天翻地覆呢!”“是吗?我都不知道!”“是我教训了梦华的!我对他说:你也太小看夏磊了,夏磊那个人,别说朋友妻,不可戏!就是朋友的朋友,他也会格外尊重,更何况是兄弟之妻呢?”
夏磊整个人惊悸著,像挨了狠狠的一棒,顿时惭愧得无地自容。他定睛去看天白,难免疑惑,天白是否话中有话,但是,天白的脸孔那么真挚和自然,简直像阳光般明亮,丝毫杂质都没有。夏磊心中激荡不已;天白啊天白,兄弟之妻,不可夺呀!我将远离梦凡,远离远离梦凡!我发誓!他痛苦的做了决定;从今以后,远离梦凡!
远离梦凡,下决心很容易,做起来好难呀。在学校里,他开始疯狂的念书,响应各种救国活动,把自己忙得半死。下了课不敢回家,总是溜到康记药材行去。药材行近来的生意很好,心眉常常在药材行帮忙。看到眉姨肯走出那深院大宅,学著做一点事情,夏磊也觉得若有所获。心眉包药粉的手已经越来越熟练,脸上的笑容也增加了。
“小磊,是你提醒我的,人活著,总要活得有点用处!以前我总是闷在家里,像具行尸走肉似的!现在,常到康记来帮忙,学著磨药配药,也在工作里获得许多乐趣,谢谢你啊,小磊。”夏磊看著心眉,那开展了的眉头是可喜的,那绽放著光彩的眼睛却有些儿不寻常!乐趣?她看来不止获得乐趣,好像获得某种重生似的。夏磊无心研究心眉,他自己那纠纠缠缠如乱线缠绕的千头万绪,那越裹越厚的,简直无法挣脱的厚茧,已使他无法透气了。真想找个人说一说,真想和康勤谈点什么,但是,康勤好忙呀,又要管店,又要应付客人,又要那么热心的指导心眉。他显然没时间来管夏磊的矛盾和伤痛了。这段时期,夏磊的脾气坏极了。每次一见到天白,望夫崖上的一幕,就在夏磊脑中重演。怎能坦坦荡荡的面对天白呢?怎可能没有犯罪感呢?同样的,他无法面对梦凡,无法面对梦华,也无法面对天蓝。他突然变成了独行侠,千方百计的逃避他们每一个。逃避其他的人还容易,逃避梦凡实在太难太难了。她会一清早到他房门口等著他,也会深夜听著他迟归的足音,而热切的迎上前来:“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去哪里了?怎么一清早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