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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下朝后就一直待在养心殿批折子,也不知胤禔什么时候来,我在这边焦急的期待着盼望着。他是我在宫里唯一能拜托到的人,希望能起到点作用。正急切的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宫女端茶来了。
“皇上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跟那个中堂大人议事吗?”我忙问。
“没有,马中堂已经走了,现在正跟张侍郎说话呢。”
我奇怪的问:“张侍郎?哪个张侍郎?”
“好象叫张廷玉……”
廷玉!一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跳,他终于来了!没等宫女的话说完我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奔出侧门,果然看见廷玉脸色苍白的站在那儿,几天不见他显得更瘦了,眼珠布满红血丝,眼睛周围也多了黑眼窝。一定是为廷璐的事操了不少心。看到他面容憔悴的样子我心里不禁一痛。
我刹住脚步调整了一下气息,改成小走轻轻走过去。借故整理桌上的奏折偷偷打量着他。
拼死力辩
“……皇上,廷璐与薛良确实有过交情,那是在薛良入瀚林之前……”说到这儿,廷玉突然发现我也在,意外的愣住。他的视线下移到我唇间停驻了一下,眸中隐隐现出丝丝疼惜。想必我嘴唇上的火泡很乍眼吧?
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某双精明的眸子,皇上侧头扫了我一眼,廷玉忙收回心神,继续道:“在薛良入瀚林之前,廷璐对他曾有过救命之恩,后来因为欣赏他的诗文这才结交成朋友。但是这些都是前几年的事了。后来廷璐一直在宫中伴读,两人很少有过接触。直到薛良去年弃职离开京城时,廷璐曾见过他一面,赠了他少许银两作路上盘缠之用,都是基于朋友道义才这样做的。并非陈侍郎所奏的出资印书之费用!”
“哼,为他们介绍编修,这件事怎么解释?”
“那位编修也是桐城人,因为无亲无故,廷璐就介绍他去投靠薛良。至于后来的事情,廷璐只知他们要出书,其它一概不知情啊!”
“他知道印书的事不是吗?”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廷玉急切的辨道:“廷璐根本不知他们要印的是什么内容!在桐城,印书是很普通的小事!”
皇上被激怒了,拍桌而起,“够了!小事,他们印的书在江南一带引起多大轰动,都快憾动半个大清了!事情还小吗?”廷玉低头行礼。“他薛良是什么人,廷璐还跟他结交?廷玉,要是你当初约束着点他,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廷玉脸色煞白,身子抖动起来。“是,臣也有责任,臣愿意替他分担罪责。”
“你跪安吧!廷璐的事朕自有公断,不许再提了!”
“皇上!”
“再提一次朕冶你的罪!”皇上斩钉截铁的咬牙道。皇上似乎气到了极点,这么重的话都说出来了。一边是面色铁青的皇上,一边是难掩激愤的廷玉,看到这里,我的心腾的直提到嗓子眼。这事该怎么收场啊!
廷玉留在原地没有动,撩起长袍缓缓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俯下身去。皇上抬眼一看,眉头紧皱,想不到廷玉竟然如此固执,简直不要命了。我看着他,心如刀割一般。为了廷璐,他拼了性命在争取机会啊。文字狱真那么可怕,难道廷璐这次真的要栽在它手里了?
可怕的文字狱
眼底泛起湿意,我暗自咬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大殿里寂静无声,皇上不悦地咳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皇上的手停在半空中,好象在要茶,而茶杯正端在我手中。我忙把茶子递过去,没敢接触皇上埋怨的视线。
皇上似乎注意到我眼底的点点湿意,静静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喝茶。廷玉沉默的跪着,皇上视若无睹的继续看折子,大殿里出现令人难耐的寂静。双方的较力僵持了好&书&网久,终于,皇上忍不住发话了。“行了,别跪在那儿了,难道朕还冤枉了你们不成。这是陈侍郎的折子,拿去看!”皇上把一份奏折抛给廷玉。
“皇上,廷璐在这件案子中确实无辜,臣恳求皇上重新定夺。”
“够了,退下吧!朕乏了!”皇上突然没来由的烦乱起来,这回是真的怒了。廷玉身子一震,面色更苍白了,沉默地磕了个头缓缓退了出去。皇上无力的靠向椅背,闭上眼睛,头痛的按起太阳穴。眼见廷玉走出殿门,我再也待不下去了。错过今天以后更难有交流的机会,我忍不住快步追了出去。
跑出大门那一刻,突然感觉身后多了一道视线。我顾不得许多,快步朝前方追去。“廷玉!”
廷玉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没等我开口,他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沙哑的声音沉道:“别担心,我不会让廷璐有事的。”
“到底怎么回事?印书的事真有那么严重吗,廷璐的罪刑部会怎么处置?”我一口气追问了好几句。廷玉疲倦的闭了下眼睛,口气异常低沉。“很难说,十几年前曾发生过一次相同性质的明史案,涉案的七十余主犯或凌迟、或杖毙、或绞死,全部被绳之于法,无一逃脱。还有数百人受牵连被发配充军……刑部给廷璐罗织的罪名足以判死刑……”
死刑?我心猛地打了个战栗,浑身一阵发寒。原来史书上所说的文字狱这么可怕!
“事情还有转机吗?”
“很难说……”廷玉乏力的虚道。“廷璐以前最得皇上喜爱,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轻易处置他,但是这件案子的影晌力太大,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皇上纵然有心饶过他,有大清津法在,他也难逃血光之灾。”
廷玉的话犹如晴天里的霹雳,震得我浑身一阵冰凉。原来这么严重……
可怕的文字狱2
“事情还有转机吗?”
“很难说……”廷玉乏力的虚道。“廷璐以前最得皇上喜爱,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轻易处置他,但是这件案子的影晌力太大,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皇上纵然有心饶过他,有大清津法在,他也难逃血光之灾。”
廷玉的话犹如晴天里的霹雳,震得我浑身一阵冰凉。原来这么严重……
廷璐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的大脑突然短路了,变得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明白了……我去求皇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他……”
说到最后一句时,眼前的视线模糊了。廷玉面色动容,手臂伸过来似乎想抱我,不知想起什么,又有所顾忌的垂了下去。他转过身,极力用着平淡的声音劝道:“回去吧,自己好好保重,廷璐的事我会处理。噶尔丹还在京城,你留在宫里是最安全的。”
“廷玉,你能救出他对吧?”轻颤的声音恳求道。廷玉是挽留廷璐生命的最有力的救命稻草,他再也不努力,就没人能救廷璐了。
廷玉没有说话,仰头朝天深深呼吸了一下,闷闷的说了声保重,举步离去。看着他的背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单薄了,张英不在整件事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我几乎感受得到他肩头的压力有多大,可惜自己不能帮他分担点什么。
我在最无助的时候可以想到廷玉,廷玉呢,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
天阴沉沉的,空中飘起零星的雨丝,我抬头看向天空,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面临着生死,一个活在巨大的压力中,我该怎么办……
我失神的走回来,李德全奇怪的打量我,小心翼翼的问:“木兰姑娘,你没事吧?”
跨进门,皇上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我走过去,眼一红,便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后面跟进来的李德全看看我又看看皇上,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俯身小声问:“木兰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抬了抬手,李德全躬身退了出去。诺大的殿堂只剩下我们两人。皇上长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朝我看来,微眯的眸底透着丝丝怨愤与不舍。“你以为处置了廷璐,朕心里就好受?”
天颜大怒
“木兰知道廷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皇上视他如亲子般,怎么忍心在心口上惋肉……”我强忍着鼻腔里的酸意,恳求道:“皇上,您也算是看着廷璐长大的,他的脾气禀性您最了解,他能做出那种事吗?廷璐平日里跟孩子似的嘻哈打闹,可他心里亮堂着,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对皇上您又敬又爱,怎么会参与印制非法刊物,由着那些不法文人做出反清的举动。我虽然不清楚刑部掌握有哪些证握,但是我了解廷璐,他绝对做不出对不起皇上的事!皇上,木兰恳求您,重新对廷璐的事调查取证,还他一个清白!”
“放他当然容易,朕一句话的事么,那样的话还要大清例律做什么?”
“大清例律是为了平民愤申正义,廷璐的案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