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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玉白素手轻轻扯动他的衣袖。
两个男人谈话过招的时刻﹐她已经盛妥一小碗炒面。
眼见大军压境﹐王鑫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地弃守江山﹗只好撇开外出用膳的选择﹐留下来坐镇。
“谢谢。”他不再推却。偶尔“靠女人吃饭”并不为过吧﹗繁红回到座位上安身﹐恬静地等候着他咀嚼第一口面条。
她的眼光让王鑫觉得应该给与几句正面的称许。
“嗯……不错﹐很好吃。”他咧开客套性的笑纹。
“谢谢。”她开心地笑了﹐低头开始进食。
那抹笑靥清雅得几乎教人断气﹐王鑫的心脏再度怦乱了诡异的节奏。不妙﹗如果她一抹单纯的笑容都能造成自己荷尔蒙失调﹐那他的未来岂不是岌岌可危﹖王鑫﹐你必须忘怀这个女人恰好符合你最喜欢的典型﹗她已经被你划归为“地雷区﹐生人勿近”﹐记得吗﹖“好﹐就是这个位置。”风师叔突然喝亮了振奋的观察所得。“少年耶﹐你过来帮帮忙﹐咱们把繁红的桌椅移到这个方位来。”
王鑫勉强移开视线﹐瞥向老道士捡选出来的地点。
“风先生﹐我看不好吧﹖”不豫之色登时流显出来。
“为什么﹖”风师叔瞪了瞪瞳仁儿。他非常中意新选出来的地理区域呀﹗“繁红的桌位往那里一摆﹐我的办公室就没法子出入了。”他好心地提醒老道士。
风师叔终于注意到﹐自己指定的地点前方还有一道进出门户。
“对哦﹗”刚才怎么没看见﹖“那我再瞧瞧里头的风水好了﹐说不定可以找到更适当的位置。”
那还得了﹖开玩笑﹗“且慢﹗”王鑫连忙追进去。说什么也得抢在老道士发挥爆破力之前﹐抢救他遭受外星人入侵的办公室。
“嘿﹗这里头的风水好﹗好得别别跳﹐好得呱呱叫﹗”风师叔单单瞄了第一眼﹐立即相中总经理室的洞天福地。“好好好﹐太好了﹗这间房的坐向完全配合繁红的命底﹐尤其是那个背窗的桌位﹐不错不错﹐果然得来全不费功夫﹗繁红﹐你入主这个位置最恰当。少年耶﹗赶快﹐我们把繁红的细软收拾进来。”
“老先生﹐繁红绝对不能搬进来。”王鑫义正辞严地声明私有主权。
“为什么﹖”风师叔有些不悦。
总经理室内只有一处办公桌位﹐而它不巧正属于他王大爷。
“因为那处桌位已经由我盘踞八年了。”他耐心地劝导老人家改过向善。
“这样呀……”风师叔考虑半晌。“反正你已经坐了八年﹐风景也该看惯了﹐换个人坐坐看应该无妨吧﹖堂堂男子汉﹐何苦跟妇道人家争位子坐呢﹖”
王鑫又想扯头发了。为何与两位奇人异士纠缠十分钟﹐便能引生劳心劳力工作十小时的效果﹖繁红自头至尾杵在他身后﹐一径拿她那双亮晶晶的美眸冲着两个男生瞧。他的心火蓦地从无名深处奔烧而出。
“我的小姐﹐你倒是说说话呀﹗”在她附近﹐他发型的整齐度向来维持不到六十分钟。
繁红顺从地开启金口。
“风师叔﹐不坐那里。”娟丽的缎发随着颔首的动作在肩上起舞。
“为什么﹖”风师叔更不爽快了。“你干嘛要听从这小子的意见﹖”
一转眼就让他从“少年耶”降格为“这小子”。
王鑫本来打算反驳老道士一句“因为她靠我赏饭吃”﹐可是转念又想﹐这等夹缠不清的难题顶好交由两位同道中人去解决。
“桌子太丑了。”繁红朝他的橡木大书桌颦起娥眉。
王鑫差点被食道里的半口面呛到。
“会吗﹖”风师叔马上从现实观点跳脱到审美眼光。“也对﹐那张四脚怪物着实骇人了一些。少年耶﹗你心胸狭窄我不怪你﹐但是眼光跟着短浅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张橡木桌是我曾租父的遗物﹐当年花了偌大的心血才订造出来……”一肚子辩驳的言词同时灌上他的声带﹐王鑫猛地口吃了。
慢慢慢﹗他这是在干什么﹖何必向两个不相干的人解释这张租传书桌对“森尧企业”的意义﹖他是“大”老板呀﹗大老板最大的地方﹐就是他毋需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罪行﹗罪行﹖要命﹗这回他合上眼﹐默默计数到三十。
“风先生﹐时间不早了。”当机立断﹐赶人要紧。“您好像赶着赴下一场约会﹐而本公司下午的工作时间也即将展开﹐您是不是应该上路了﹖”
“没关系﹐我可以趁便帮你们瞧瞧其它房间……”
“繁红﹐送客。”他的微笑已经阴成灰黑色。“然后到我办公室来报到﹐我有几件要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难得我今天顺道过来……”
喀咚﹗门扉充满自制力地掩上。访客喋喋不休的轰炸立时被隔离在听力范围之外。
倘若继续和他们牵缠下去﹐他一定会抓狂﹗一定会。
王鑫颓然跌坐回“太丑”的橡木桌后头。
莫怪孔老夫子会流传下千古名言“物以类聚”。果真如此﹗繁红身旁的人彷佛全数不能以常道来理解。
他们俩有必要进行谨慎的沟通。下回她再有机会引介某位奇人“森尧商业大楼”之前﹐务必得提早半年知会他一声。
“回来了。”五分钟后﹐俏生生的倩影闪进他舔伤的区域。
王鑫仰起无力的脑袋。
然后﹐胸腔再度狂揪一下。
她浅漾着纤柔的笑靥﹐暴露在外的脸庞、肌肤几近透明﹐像煞一具活色生香的水晶娃娃。
“生人勿近﹐切记﹐生人勿近……”他念经似的提醒自己。
繁红有些纳闷。上司大人经常在她面前叨喃生人、活人的句子﹐但是他们俩认识至今﹐应该称得上“熟人”吧﹖“已经算熟人了。”她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王鑫额头上浮起一条明显的青筋。“你﹗你──”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正义之师的英姿蓦然刮扫到她正前方﹐企图以居高临下的优势胁迫她。
她柔柔地仰着头。
根本没用﹗这女人哪里将他的迫近放在眼眶内﹗“你──”他紧紧箍住她清弱难胜的肩胛骨。“你为什么──那位先生──我──”
千头万绪一下子全蹦出来﹐不知从何处咒念起。
话说回来﹐他凭什么干涉繁红呢﹖且甭提“森尧企业”一向以开明的作风取胜﹐即使公司文化偏向保守调子﹐主管也没权力限制员工不得会见访客。他想指责她什么﹖他又能指责她什么﹖闷堆在胸口的乱句化为一摊瘀血﹐咕嘟流回呛烟的大动脉。
“风师叔吗﹖”她好象弄懂了王鑫的意思。“好﹐我去叫他回来。”
“不﹗”王鑫惊恐地发现﹐她真的打算唤回那位老师公。“我不是寻他的晦气﹐而是找你﹗”
“找我﹖晦气在哪里﹖”繁红好惊讶。
要命﹗自见着她的第一眼开始﹐他所遭遇的一切委屈、忧惧﹐尽皆升华为焚生的炭火﹐烧磨他的五脏六腑。
他要赏她一记回马枪﹗他更要让她尝尝无助加无奈加无望的滋味﹗他闷吼一声﹐奔腾的唇陡地强盖上她的。
清冽的空调冷气在他们四周流荡﹐但他毫无感觉﹐体内焚烧的火焰已经吞噬掉其它感觉﹐只能专注于唇下的缠绵冲动。
繁红彷佛由各种缤纷的气息所构成。她的发丝沁出熏爽的洗发精气息﹐红唇品尝起来像浓冽香统的奶茶﹐由她娇躯辐散而出的馨气交缠了茉莉与兰花的甜香﹐诸般芬芳混合在一起﹐调制成绝无仅有的、不可思议的催情香味。
他可以感觉到她娇弱的胴体偎贴着他﹐彷佛化成一泉软柔的秋水。他已经渴望了好久好久……
深醉的繁红﹐彷佛纯丝纯缎般的梦幻﹐几乎教人失神。
几乎﹐而已﹗“繁红﹗”他霍然回过神﹐推开她一臂之遥。“你在干什么﹖”
她轻眨着朦胧的眼﹐仍然寤寐在半昏半醒之间。
“我﹖”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在“干什么”呀﹗“你应该挣扎的﹗规矩的女人家决计不会随便任男人轻薄的。”他试着正气凛然地教导她﹐虽然她秀色可餐的模样对他而言是个多么惊人的考验。
“噢。”繁红乖乖受教。
她的眼波依然朦胧﹐唇瓣鲜红得彷佛沁得出血来﹐调皮的舌尖下意识地探出来﹐轻轻舔了舔──不自觉间流露出来的性感比蓄意的举止更加诱人。
王鑫硬生生吞下喉咙内的。
这个女人是生下来毁灭他的﹐他早已料到。
“我再试一次﹐这回你铁定要反抗﹐知道吗﹖”他低喃﹐缓缓收拢躯体与躯体的距离。
他必须吻她﹐再一次﹐不计任何代价﹐不管任何理由。
“嗯。”繁红的眸﹐潋滟成惊世的极光。
投入王鑫怀中、接受他亲昵的行为是如此轻而易举﹐她终于能体会﹐为何房东小姐经常与沈楚天缠在一块儿﹐接受他相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