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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没听到。”宝袭回答得甚老实,尉迟听了当时就笑了。裴炎脸色却甚不好看:“温娘子可是瞧不起裴某?”
这是从何说来?宝袭左右看看桌面人脸,想笑腕上却挨了一记细掐,赶紧正色回解:“不敢!只是适才已觉裴郎君太过端肃,开不得玩笑,无甚趣味。”
这种解释?尉迟干脆哈哈大笑出来,眼瞅着裴子隆脸色变黑,温大额角几乎埋在拳心,更觉开心。
“你这二娘……好吧,吾来问你,东郊远树看成画,打一字。何解?”虽是笑语,可尉迟也想知道答案。
眼瞅着温二娘象在沉思,可半盏茶后,还是摇头:“不解。”裴炎冷笑,一副不信模样。可那二娘竟然又添了一句:“吾也出一题予裴郎君。虫二,打一成语。”
这下换裴炎楞了,低头想琢足有一盏茶功夫,却仍是无解。再抬头时,黑漆木的亮面漆桌上,已有蘸着茶水的四字:风月无边。脸上青白相错,抬头看温二娘,却见其正对着同样困惑的温大笑语:“大概打死裴郎君也想不出,此谜原是吾不察写错时的糗事。”温思贤一丝疑惑听后,顿时消解。想起去岁此日二娘在姑母屋中写的那些字样……长长叹息。
说完,又见裴炎似乎还有话讲,宝袭便又加一句:“不过玩笑罢了,裴郎君何故这般认真?天地之大,百业千行。若裴郎君志在行行第一,那么便只有在此先祝汝千年万载长了。学海无涯,何苦来哉?”甚可怜模样,托了长长的音。完后,十分干脆的扭头挽了阿兄臂膊:“阿兄,此人真无趣,大好月色,在这里胡对这些死老夫子们做甚。咱们去玩吧。我看那边象有踏歌的,吾还不曾见过。”
再度告别,裴炎无声相送。眼看这普衣无华的兄妹二人走入人群,心中落寞空鸣。肩上传来洪道拍掌,耳边笑语:“子隆确实过肃了,多好月色,再等便要明年去了,何妨畅快行乐?”裴炎扯扯嘴角,没有作答。尉迟也不等他回复,直接扯了程处弼过去,挤眉弄眼指向温氏兄妹离去方向:“三郎可曾见过温大舞姿?”
程处弼甚无语,旁边崔贞慎却来了兴致:“这计甚好。吾与同去。”
“那就赶紧吧。”尉迟拉上处弼,崔贞慎不用人拉也兴致十足。一路尾随而去,却见前头温大,一会子被拉去看灯笼,一会子又站在捏面人的小摊面前。然后一手一个替家妹拿着。后头跟着仆侍才替拿去,温二娘居然就又挤去看杂耍,立在喷火圈子外看了好几场才被温大拖走。说是去踏歌,可温大站在团边说死不下去,而且二话不说挟了温二娘便走。远远看着温二娘似有耍赖行径,被温大拧了耳朵扯走。
尉迟看得可乐非(提供下载…)常,崔贞慎心情也极好,只有程处弼一人,直到回得府中,仍然面色落落。
夜已深沉,各处几乎已经睡下。择正院内,正堂耳屋中各留一灯。闻院中有声,欣兰自灯下起来,扯起欣芷去端热水,然后服侍三郎净面更衣。又问:“三郎可要再进些汤食?耳厨里有留着的翠羹。”程处弼无力摇摇头,欣兰冲妹妹使个眼色,欣芷便去歇了耳屋的灯。归得屋中时,却见阿姐正在收拾桌上布帛针线。里屋里床帐已下,三郎竟似已然睡去?
二姐妹挤在外屋榻上共歇,四周无语时,欣芷低声问:“阿姐,三郎是否为府中新人不郁?”昨夜国宴,国公前脚归家,后脚便有宫使送来美色四个。专使要老夫人出来接受。欣芷较阿姐胆大,悄悄去看了一眼。老夫人面如土灰,身颤无语。更趁着那四个美人娇丽多情!宫使离去,老夫人再度被押回怀婉院关锢,国公自始至终,一眼不曾看过去。不过对那四个美人的态度也自一般,只是有些客气的让大管家安排罢了。昨夜未招,今夜似乎也没动静。
问完许见,不见阿姐回答,推了推。却见阿姐转回身来。屋中无灯,只有几许月色扫入,欣芷看得阿姐脸色,唬了一跳,有些声急才要出语,便让阿姐一把捂住:“你这个糊涂虫,什么时候了还思量这些事情?”
欣兰自老夫人事败后,便一直胆颤心惊,那日国公来择正院,关门时被扫了一认和,更是好几夜都未曾睡着。可这个妹妹却似半点不曾想过这些事?以前倒也罢了,可昨夜圣人居然正经插手了。想起,身上便是一阵发颤,看着眼前仍自不明的妹妹,更觉苦涩凄惶:“阿芷……汝可曾想过世子院中那两个侍姬?”出事当天,便再不曾见过。以那二人素来行径,怕是国公连转卖之途都不会予二女留下。那二人诚是老夫人所赐,自己与欣芷何尝也不是老夫人给三郎的?
“可……三郎并无正妻啊!”欣芷本想说她还不曾服侍过三郎的,可想起阿姐便转了口。更何况,三郎不曾娶亲,屋中有一半个人着实常情。况阿姐既没有挑和三郎沉迷房事,又没妖娇惹事,安安份份的服侍,与府中上下皆和乐。三郎尚年幼,又不曾扯府中外头些事,她与阿姐又不识字,阿姐作何忧心这样?
真是稚子!欣兰转身,不再言语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微。处弼才动,帐帘外已行来倩影。纱幔挑起,一个抬头,却见欣兰竟瘦了许多,眼下青痕不浅?竟象病了一般?
“不要撑着,去找人看看。”话不多,却是三郎常见行径了。
欣兰应下,并不多言,照例服侍。一切整状后,程处弼予正屋与阿爷行别。院中没有异状,可进得屋来鼻间却似闻到一丝脂粉气。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眼风扫向内室,却见纱幔大放。心中火辣辣的忙慌了起来,却口中苦涩,不能成言。
卢国公竟未见,稍后世子前来,兄弟二人齐向阿爷告别。往日皆是一同行走的,可卢国公今日却:“三郎留下,为父有话要说。”
程处默略是不适,看了一眼三弟,下去了。
那一眼,看得程处弼心中更加不适,立在阿爷榻前。卢国公痛快问话:“昨夜,可曾见过温氏?”
是温大?还是温二娘?
曾几何时,程处弼觉得一定会这样问,或者即使阿爷这分着问,也会一气全倒了出来。可今日,仍是尽叙,却觉得不知为何,口中焦涩,几乎不能成言。说完,垂头谨听阿爷吩咐。可良久却没有动静?
略是抬头,却见阿爷紧闭双目,觉得三郎窥看,睁开虎目。虎猛精光映得程处弼心中一缩。
“关于温娘子那事!”卢国公看看三子,顿顿叹了一口气:“三郎就当为父没有说过,汝令另旁人吧。”
第52章 圣人心
三日假过,十七入值。
温大郎的工作仍是校书。只是今日一进校书局便有若干人围拢上来,大叹虞国公在晚宴上圣人面前露脸之事。字里字外尽是奉承之意,可温思贤却只是笑着谦逊一二。既不曾特别惭愧自谦,亦不曾得意自满,几句玩笑后,照例坐在自己位上认真校书。不曾广邀同僚前去饮酒宣,也无神思飘遥,正正经经端端正正的看书,对字对句严谨从容,对前师后进也照如往日温雅和气。
一日这般,一月亦是这般。
待进三月初三上巳节上,圣人携宫妃驾幸曲江,办曲水流觞。联诗会上,温思贤再度一举夺魁。圣人大喜,唤至归前,欲行赏赐,问温氏有何所求?温思贤想想,笑指圣人案上一套玉圆雕羽觞杯:“愿求圣人案上玉杯归家。”
这赏赐倒是不重!太宗笑之:“翁归得魁,此物本是赏之。再思。”
阶下又见温氏沉默低头,永兴县公虞昶见之双手轻颤,紧紧凝视大郎。稍刻,见大郎又起头:“微臣好墨,闻新岁贡墨新上,请赐之。”
又一次拒了?
左右朝臣都知个中情由,纷纷交视。阶上圣人眼光扫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虞昶,笑道:“翁归谨慎了。”
温思贤跪直起身:“臣不敢以一玩技,求圣人多赐。圣人赐,应赏有功社稷者,臣自年幼,承祖恩萌,入京以来已比余仕顺遂。受泽已深,却未见久功,已是惶恐,安敢多求?”
这话说得实是顺耳,朝臣们心中大多微笑,果见圣人又道:“既是朕欲赏,何来许多说辞?”语气比适才轻松适宜不少。
阶下温大笑而不答。阶上太宗想了想,又问:“听闻府中尚无定匾?”
虞昶心中忽的一下,杯中新酒几乎酒出。可这次温大却无沉默,而是坦容直见君王,平和有制:“待清明祭祖后,方敢相定。”清明是一年大祭,去岁承爵时已经年末,为孝计原该如此。
太宗脸上喜气更甚,点头频频:“翁归是孝子,原当该如此。”
左长位上长孙无忌听之陪笑:“既是孝子,皇上当重赏。”
太宗思量一二,有了定案:“朕侧缺一文字校美的起居郎,翁归明日便门下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