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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公主出身皇裔,演戏本事自然已是精深。
程家一父两子倒是全见过,老狐狸那副委屈慈蔼的老父模样,驸马的无知娇纵德行,看了就让人头痛。便是最小的程处弼,也是一会子稳重一会子天真一会子可爱,几乎每次见面,造型皆不一样。
永兴县公家的那个裴夫人就更别说了,活生生一个影后。
更别提一句真话在自己面前也没有的程门郑氏世子夫人了。
至于其它人,不曾正经相交更加不知底细,便是手下这十几个直系领导的奴仆,谁又猜得准她们在想些什么?又是如何关系?
记得上辈子毕业时,宝袭真的很高兴。因为妈已经答应过自己,允许自己到意大利进修第二乐。不在国内呆着,自然不必再和那些人打交道。哪怕面对亲生父亲,也得十数年如一日的装模作样。日子过得真的很累,虽然知道那是必须的,可真的已经很倦很倦。真的巴不得八月赶紧便到,巴不得立刻飞到无人认识的地球另一端。重新开始,一切重头再来。象正常的女孩子那样该哭时哭,该笑时笑,放情纵意,自自在在的过日子。哪怕不用出入名车接送,哪怕没有刷不完的金卡,哪怕再没有诸多奉承之甜言蜜语。只要按着本性活着就好!哪怕那么活一天也行啊。
可是谁会料到,才出学校大门,便被两辆前后追赶的汽车扫到了台风尾。成了无辜的炮灰一枚?
然后再睁眼,便是到了这个一千多年前坑爹的大唐朝吗?
和姑母得做戏,和亲哥得做戏,连对自己最好的乳母都是个包子。就更不用说那些外人的外人了!
可以没有变态的活了三年,并且还一点点的达成自己的目的。是否该感谢那十几年日日面具的演戏?这个问题,宝袭想了很久。最终觉得如果穿越是时空隧道的问题,那么只能说自个儿的运气很背,不喜(…提供下载)欢什么来什么;如果穿越是所谓的前世轮回,那么只能说,宝袭这两个名字太烂,与命格相孛;如果是什么更神奇的存在……宝袭只能感叹,多烧些香,也许会有好处。
一派神游,越想越不知道飘往何处。
温思贤看着又心事满满的二娘,真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不管发生过什么,从始至终,从她名字冠上温姓,名列族谱的那天开始,他们便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
第38章 三道墙
灯楼如何,千年之后宝袭实是看过许多,但其中最令宝袭难以忘记的却是在丽江游玩时走过的那一条灯街。满满的全是红灯笼,一盏盏挂成单弧,然后并排林列整整的排成了一整条街。进前望去灯火辉煌、如霞似锦;入则其内则觉得四周如幻似真,灯影绰约;等身出来回头再看,却似一场大梦无所依归。论精美不及许多、论科技半点没有、论财气更是不及,可那一条长长久久的灯海通道,正红的光影却一直印在宝袭的脑海里,久久难忘。
只是这时候却没有那样好的钢筋来支撑,如何能弄成弧形拱门,是个大大的难题。
更何况如果温家离左右高门距离不过十余丈,做不得那样长,效果怕是会大大折扣。
如此两大难题在前,宝袭呆呆的坐了一整天。
温娘子听说了后笑着与涵娘讲:“那法子确是不错的,只是一个巧字,太过难为。”
涵娘负责派人日夜盯着西院那面,自然最清楚动静:“可二娘甚是认真。”话中语气倒象是生怕自己驳了宝袭的主意似的?温湘娘失笑,无奈低头:“那便再由她想几日吧。”
第一日无功。第二日宝袭再在屋中呆不住,便披了大氅在后院中闲走。左看右思,却依然没有半点灵感入帐。待到第三日午食上,依然没有好主意出来。温娘子试罢嘴角嘱咐:“不成便是不成,原是难事,何必强求?温家书香门弟,并不分这些场面的。”本是再平淡不过的事,却不想宝袭忽的一下立了起来,匆匆一礼而后便风也似的跑了。
回得屋内,宝袭立时便杀进了书房,把架上一并诗集全搬了下来,连个的翻,挨页儿的翻。直到晚食时分也没弄完!如弦自是去正堂那里回了话。
温娘子心中叹气,到底骨头是改不了的。
温大郎却似乎猜到些了,只是二娘这法未免险了些。
“古今绝对多少?二娘便是遍寻出藏头诗来,又如何对得下?”以联邀名,虽惹人注目,却不是那么容易下阶的。况且,如此雅事,必有重赏是历来的俗例。若真那般办了,原本不讲出名不显奢华的本事,岂不是尽坏了?
温大郎在案几前,劝得苦口婆心。可宝袭却听了兴致更大,见劝不动,温大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夜无话,次日才起身,便见闻墨捧着一册画纸来。温大郎苦笑,摊开纸页却瞬时楞住了。急急整衣去正院里与姑母相看,温娘子看了也呆住了。而后,温大郎看着温湘娘,郑色:“姑母,二娘也大了。家里有些事,也该是让她学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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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十六灯火最好!宝袭设备新玩,公主可有兴趣一观?”
很直接的问话,没有一点点的婉转掩饰,却调皮的折成了一只青鹤模样,摆在一碟子还未曾下锅炸制,据说只让煮了便吃的焦糙上。开始的时候,无人发现,全都瞧着食匣子里取出来的雨过天晴汝窑花口盘子。这又是送什么好吃来了?
雪白的团子皮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软软粘粘里透着一股梅花清香,馅料更是奇巧,有清河最喜(…提供下载)欢的桂花和红果,也有普通的花生和芝麻,便连最不爱的胡桃也在其列,不过吃到嘴里却没有那苦涩的味道。剩了半个让厨娘过来瞧,而后便有了定案,原来是褪了外皮之故。当然,这里面最让清河新鲜喜(…提供下载)欢的便是几颗包了瓜子松仁的团子,越嚼越香,越吃越爱。直到一盘子十八个全用尽了,仍然有些恋恋不舍。
阿辉瞧着空盘子赞叹:“公主今日好口胃。”
阿月也甚欢喜,不过到底这东西难克化,还是赶紧奉了消食的酪饮上来。因里面搀了陈皮红姜之物,清河不过强撑着喝了几口便罢了。取了那纸鹤来把玩,却发现里面似乎有字。拆了开来便瞧见那抬头落款一个没有的帖子。
十分没有规矩,可清河看着还是笑了:“这个温宝袭!”
“温娘子这是激将法?”阿辉如此猜测,阿月却觉得不是。不只不是,而且还分外体贴:“十五宫中有宴!”选月亮最好的日子,却也不会让人看见公主上街,以至落个欺君的罪过。
清河听了甚叹息,真是两个老实,以前倒没觉得,大概是那个小娘子过于伶俐的缘故吧?
见公主又闭目养神了,阿辉赶紧问:“公主可应约?”
这次,公主如以前许多次那般,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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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家都是过了初五便开始做灯的,可温家却生生的往后拖了六七天才算是把这模样给订了下来。然后便开始量尺寸、排模样、订灯笼,待内院里出来图样后,前头工役们便开始在街道两边立木桩。一丈高的木头桩子三尺立一根,自府门起往外左右数起,街道两边一共立了七十二根。虞国公府新址在安邑坊西街的第一条巷子里,邻街的是工部侍郎府,虞家在中,把着另一个边的是东平郡公府。因东平郡公常外在家,府中只余一些下人洒扫罢了。温家连灯原可一并拉得再远些,可却仍然守着原先的地方。
“温家倒是老实!”
街角两名健马,矫骁踏在雪中。鞍佩上两个英姿少年,俱是青色氅衣,厚厚的皮毛翻着露在领外,挡住又自飞舞的风雪。
“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这里了?”
尉迟洪道和程处弼分在了一处,俱领街东宫卫率府,不过因二人走的是文科,所以并不在士队,领的皆是文职。一道下职,程处弼的马头却偏向了东南。尉迟相伴,却不想一路奔骑最终停下的却是在安邑坊、新虞国公府前。这处地方原本二人之前也都是来过的,东平郡公程名振亦是二家世交,却奈何这些年一直镇守在外,少回长安。此地渐疏,不想温家却搬来了此处。
问了一句,程处弼没回话。尉迟催了两下马头,绕到略前些,看程三的脸色。凝凝的蕴着无数的郁气,脸色黑了一大半模样,无奈叹气:“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又想进去托温家小娘子帮程二哥劝和公主?快些死了那心吧,那小娘子不是个忍气吞声的。”
这话听得确是有些怪。程处弼扭头看尉迟,有些狐疑:“难不成,你见过她?”几次见面俱是隔面匆匆,尉迟虽磊落潇洒,却不是轻易说人如何的,除非确有什么。
尉迟洪道遥看那府门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