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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既然都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婚?他为什么还出现在你身边?!”赵擎火大的踹了椅子一脚,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呻吟,他恨呀,恨她的欺骗,更恨自己装傻装到如此彻底仍不足换来她哪怕一丝丝虚情假意的温柔!
球球沮丧的垂下头,对他,她是亏欠的,是残忍的,软下声音道:“赵擎,我对不起你,我是一个坏女人,利用了你,伤害了你……”
“对!你是坏,而且坏透了!”赵擎怒极反笑,“所以我不会离婚的,我不好过,干脆大家一起下地狱去,互相折磨到至死方休!”
球球悲悯的睨着他:“赵擎……何必呢?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珍惜,我给不了你的,自然有人能给你一千倍一万倍,你要是活得不幸福,我一辈子也会不快乐……”
“别说得那么好听!先给一刀,再给一块糖吃,我就那么容易打发?裘球,我告诉你,你做好准备一辈子不快乐吧!”赵擎豁出去了,狠话一撂,抓起包返身要下楼。
正赶上球妈上楼,两人面对面伫立在台阶上,赵擎的脸色忽闪着变了数种颜色,球妈选择无视,淡然开口问:“上哪儿去?”
“……嗯,妈,公司里还有事……”
球妈打断他:“我就是打你上班的地儿过来的,他们说你今儿请假一天。”
赵擎一窒,陪了个笑脸:“对啊,有份报告得回家赶出来,明天开会要用。”
“不差这一会儿。”球妈率先越过他登上最后两级楼梯。
赵擎吐气,老老实实跟着,球球见两人都来齐了,不由得打窗口望出去,看到一个魁梧的人影慢悠悠的走向路口,天空悄然雪花飘落,他驻足伸手接起,呵出一团白白的雾气,接着坐上了SUV。
“我不同意你们俩离婚!”身边球妈刻板的声音稍显冷硬的说。
球球移回视线,定定的看着母亲,须臾,说道:“这是我和赵擎之间的问题,妈,你别插手。”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你就听我的。”
母亲的顽固、好强、爱面子球球是了解的,不提况颉这茬儿,光是女儿会重蹈自己覆辙,婚姻以离婚收场这点,她也绝对不允许。
球妈一瞬不瞬盯着赵擎:“小赵,你们岁数老大不小了,生个孩子吧。”
“妈!”
“好。”
怎样化解
这厢,在一楼的况颉推开门走进厨房,立刻看到靠在门背的小秀,她拨开额前的长发,黑白分明的眼睛瞥着他,他坦荡的回视,不意外刚才他和球妈的对话都被她偷听到了,也懒得去指正,反正他的言行举止光明正大,既不丢脸又没什么见不得人。
球妈上楼的脚步声过后,小秀问:“你说要娶球球的话是真心的么?”
“是啊。”他答得很随意,咋听之下非常轻佻。
小秀眯眼上下瞄他:“少冲我摆艺术家我行我素的谱,老娘最讨厌这套。”
况颉无奈的望着她,意思是“你想让我怎么说?”表情可无辜着呢,小秀一直觉得他的“苔藓头”配上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特像成人版的“蜡笔小新”,本因很讨喜,偏偏他却不苟言笑,个性孤傲。
高耸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应该混了一点外国血统,至少也混了点边疆草原民族的,但据她所知并没有,大概常被人询问,为避免麻烦仗着粗犷的样貌,虎背熊腰的身材,高举“生人勿近”的旗帜,一瞪眼能把胆儿小的直接吓抽过去。
就这样的人和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球球搁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的不搭调,整个一“美女与野兽”嘛,当然高头马大,秉性耿直的赵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不过他好歹在大学接受了四年高等教育的熏陶,又在实验室里泡了两三年,多少洗净了些“铅华”挨了点文质彬彬的边,内里不知道怎么样,外表还是挺知书达理的,不然她也不会把他归类为“社会弱势群体”。
言归正传,小秀问他:“球球现在还是别人的媳妇,还是人家碗里的食,你哭着喊着要娶她,打算咋整啊?强取?豪夺?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她拐跑,然后让她跟着你沦落天涯,流离失所饱受道德上的摧残?”
况颉隐隐发笑,几年不见这两个女人的幽默程度都见长,想象力丰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什么“强取豪夺”、“月黑风高”、“沦落天涯”、“流离失所”撂的都是有章有法的成语,完全看不出她高中读体育保送班的。
“傻乐什么呢?我正经问你问题呢!”小秀不高兴了,这人一辈子都跩得二五八万的,好像跟她说话特丢份儿似的,凭什么呀?
况颉清了清嗓子,戏谑道:“给你吓到了呗,先不先罗列了一大堆我的不是,感觉我像一人口贩子。”
“你就跟我绕吧,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是什么有问必答的主,再着急上火人只当我是皇帝身边丧失生殖能力的男人一样笑话。”小秀扇扇手,示意他快滚,眼不见心不烦,图个清净。
小秀的自嘲让况颉差点笑出声,能和球球相处那么多年,她心地若不好,球球早划清界限了,正是有了她的陪伴、扶持,他才能看到今天坚韧而有生命力的球球吧。
“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球球的。”
此刻小秀对他的话,对未来他和赵擎之间即将爆发的爱情争夺战感到莫衷一是,她沉了口气,抬头直视他,说:“球球大四那年有一天突然跑来找我,兜头什么话没说钻到被窝里哭了整宿,隔天眼睛肿得阖不上也睁不开,临走前抱着我一直叨叨一句‘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把她弄得跟‘紫霞仙子’似的人是你吧?”
况颉面色一白,不做声。
小秀指着厨房后面的小门:“慢走,不送。”
走出后门的小巷弄,天上下起了雪,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地便化了,但是密密丛丛的样子估计没多久便会把大地覆上一层银装,他茫然的伸手接过一朵翩然坠落的雪,看着它在掌心变成一滴水珠,不禁叹出一口长息,希望真如诗人形容的那样——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昨天赵擎请霸王假的事情让上头“震怒”,主管实验研究这一块工作的郭总脸黑了一天,听去会议室做记录的秘书回来说,当时赵擎打电话来的时候,几个老总全在场就等他一人,结果他不但挂了郭总电话,而且接着整天联系不上,这让郭总很没面子,董事长甚至拐着弯拿话隐射他在用人的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所以郭总上午和下午分别来他们组里转悠了好几圈,最后抱走了大部分实验报告、研究资料,让颂琴没来由的升起不详的预感,下了班急吼吼的赶去赵擎家,没人,又赶去“罗马春天”,歇业。
仿佛一夕之间天地变色,赵擎不见了,裘球不见了,连周小秀也不见了,扎堆的人统统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人,就是找不到人!
她那个悔啊,怎么没留她们的手机号呢?
往常她最不喜欢在上班的地儿跟同事们嚼舌头,互相传小道消息,加之几个实验室之间因为均有竞争的缘故,也都是壁垒分明的,万一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机密,那可当间谍论处的,再说她对赵擎那么忠心不二,自然更不会没事瞎掺和。
只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才晓得维持一定的同事之谊有多重要。草草扒了碗拉面,想破了脑袋,翻遍了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终于找到了一个称得上“马路消息百事通”的同事,发了条短信探听消息,她想知道郭总打算怎么处置赵擎?因为下午郭总走出办公室的样子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等到快半夜,那个同事依旧没回她消息,她猜她的做法可能太突兀了,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人家愿意搭理你么?要不,还有一条——她也不知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此安慰着自己勉强熬过一个忐忑的不眠之夜。
下了一整晚的雪,天气终于放晴了,太阳灿烂的悬在空中,马路和人行道上的雪均被扫开,只剩人气不旺的犄角旮旯还有点积雪,冷皮不冷骨。
进了公司颂琴发现赵擎仍旧没来上班,于是立刻决定奔去他家,他们相处了这一年多来,表面上学长学妹的貌似关系铁,但赵擎从没邀请她到家里做过客,她更没胆厚着脸皮主动提说去窜窜门,没想到短短两天的光景她居然连了跑两趟。
站在他家门口,按完门铃又咣咣凿门,可门里没丝毫动静,贴着听也没声儿,如果不是把地址背了一滚瓜烂熟,她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
他的手机还是没通,等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打了车又奔“罗马春天”去,看看时间,这个钟点也该有人上班了,只要今儿不继续歇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