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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说!季耘才离开多久?你就背著他乱来,你怎么对得起他?这传出去,让人说我杜明渊教出的女儿不知检点,要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我和季耘根本……”根本怎样?这要招出来,只会让她死得更难看。
“不管传闻是真是假,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家里,等暑假季耘回国,我立刻著手安排你们俩订婚。”
她张口还想抗议,但是深知父亲脾性的母亲,在一旁朝她摇了摇头。“小嫦,你就少说两句。”
于是,寒假过后的几天,她被软性禁足了。
碍于时势,她除了忍,已没其他办法可想。
但是私底下,她还是想尽了办法和耿凡羿取得联系。手机让父亲给没收,家中电话有人监听,在学校中,连想都不必,每双眼都是父亲的最佳情报员,不过这并不能让她死心,因为父亲忽略了学校有电脑,她到哪里都可以接收E…mail!
虽然见不了面,但是藉由每一封往来电子邮件细述近况、倾诉思念,同时也让对方知道自己一切安好。
就因为他一句“两心相知,天涯咫尺”,她便有勇气,去面对任何未知的考验。
“等我,凡羿,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这句话,是她最真的承诺。
她知道,他的心和她在一起,陪著她度过难关;他也知道,他爱的女孩很勇敢,定会突破重重考验,他会在另一头,耐心等候她来到身边。
因为有彼此坚定的信念,分离,让他们的心贴得更近,紧紧相系。
熬到了那个暑假,一直与她保持联系,知道她如今处境维艰的裴季耘,立刻整装回国,杜若嫦一见他,有如遇见救星,攀住他心慌得直哭。
“好好好,不要抱那么紧,我不想再挨拳头。”他可是谨遵耿凡羿教诲,别人的女人别乱勾搭。
“才不会……”她吸吸鼻子,接过他递来的面纸。“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预期得还早。”
裴季耘挑挑眉。“我没被当掉,留下来暑修,你似乎很失望?”
“我知道课业一向难不倒你,你是关心我们。”她微笑,感到窝心。
“那耿凡羿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学校开始放假,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以前在学校还可以远远看著他,互通邮件了解近况,可是后来不小心被爸爸发现,他连电脑都不让我碰了,我一步也没办法出门。”
“难怪你会慌成这样。”裴季耘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没关系,我去找他。”
隔天,裴季耘依著她给的地址,来到耿凡羿的住处。
“裴季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没有任何客套的寒喧,似乎早知他会来,耿凡羿直截了当地抛出这一句。
“没问题。”他也不啰嗦,没第二句话便应允。
“你不问问我什么事?”毕竟,他们没什么交情,有一度还差点反目,他会不会答应得太爽快了些?
“做不到的事,你不会向我开口,既然做得到,有什么理由不帮?我明白如非必要,你是不会轻易求人。”
耿凡羿沉默了下——“谢谢。你这人情,我记住了。”
情势的急转直下让人傻眼,耿凡羿挑了个日子,裴季耘里应外合,借口说要带若嫦出去散心,征霉得杜明渊首肯,成功地将她带了出来。
“为什么坚持要挑这一天?”原本与人有约的裴季耘挪出时间,不解地问。
“不为什么,今天刚好是若嫦满二十岁生日,我半年前也满二十了。”
“所以?”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庆祝生日!
“所以准备好你们的身分证、印章,我们法院门口见!”
就因为这任性家伙的一句话,他当真配合著行事,还顺道去拎了范行书作陪,因为那孤僻家伙根本没朋友!
于是,就在杜若嫦二十岁生日那天,她成了耿太太,证书上两名见证人的名字,是裴季耘与范行书。
那天晚上,她在他怀中,流下喜悦的眼泪,颤抖著,成为他的妻,名副其实。
耿凡羿拥抱著她雪白赤裸的胴体,牢牢嵌入身体之中,熨贴著每一寸肌肤跳动,感受为对方而付出的热情,律动出生命的狂喜乐章。
那一瞬间,他们真的感觉,世界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美好!
当一切归于岑寂,他调整呼吸,由身后亲密地环抱住她。
她望著两人亲密交握的手,轻抚指间相互辉映的银戒。“季耘说,你为了买这对婚戒,到工地连续做了一个礼拜的杂工。”
这多嘴的家伙!耿凡羿皱了下眉,淡淡打发过去。“不值几个钱,还是委屈了你,无法给你更好的。再过几年,等我毕了业,可以全心赚钱时——”
一记紧密的拥抱,打断了他的话。
“够好了,真的够好了。”她回身,哽咽地用力抱住他。
幸福的感觉,令她酸得想掉泪。
抚过他身上工作留下的新伤,她心疼得想哭。“答应我,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我舍不得你这样虐待自己。”
“不能给你一场隆重的婚礼,将你放在鲜花与众人的祝福当中,满足每个女人穿白纱的梦想,我已经够愧疚了,如果连对婚戒都给不起,我会恨死自己。”
“我不在乎啊!只要为我戴上戒指的那个人是你就够了。”
“不够,对我来说不够,你值得拥有最美好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为你戴上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婚戒。记住,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嗯。”她动容地眨去泪光。他的心意,她感受到了。
在裴季耘里应外合的帮忙下,她不著痕迹地到户政事务所办理了结婚登记,以及户口迁移和更新身分证等事宜。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松了口气,没多久,也东窗事发了!
“若嫦!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若嫦的视线,由父亲盛怒的脸庞,移向被丢在桌上的户口名簿。
她心抖得快跳出来,吸了口气才力持镇静地回应。“就是您看到的这样,我和凡羿,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什么?!”杜明渊这把火一烧,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没想到向来乖巧文静的女儿,竟会胆大包天至此,抄起藤条便往她身上扫。“是谁教你的?敢先斩后奏,以为这样我就没辙了吗?离婚,立刻给我离婚!”
“不!”她咬牙,忍住一道道由身上蔓延开来的疼楚。“不论在名义上,还是实质上,我都已经是凡羿的妻子了,就算离了婚,你以为谁还肯要我?这种事在上流社会中是瞒不住的,你不是最爱面子的吗?这么丢脸的事……”
“你也知道丢脸?!那你还做!”这一板,挨得更是结结实实,她不闪不躲,一旁的母亲看不下去,出面阻拦。
“别这样,孩子都大了,不好看。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你女儿把事情都给做绝了,还怪我没给台阶?”不理会妻子苦口婆心的劝阻,杜明渊硬是怒火烧上九重天。
“追求真爱,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爸,我不认为我有错,今天我还在这里,是因为我还记得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还是渴望能得到你和妈的谅解与祝福……”
“用这种手段强迫我同意,还想要我祝福?这算什么?我杜某人的女儿,结个婚要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你嫌我脸还没丢够是不是?你要你的真爱,好,你去!走出这扇门,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哪天日子过不下去也别回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的爱情能不能让你吃得饱、穿得暖!”
“我会的!爸,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坚持没有错,我的选择更没有错——”
“好!”杜明渊恨恨地甩开藤条,撂下狠话。“你要是敢走出这里一步,做不到今天说的每一句,到死都不必回来!”
杜若嫦没有迟疑,颤巍巍地撑起身子,带泪眸光望了父母一眼,坚决地转身而去,没再回头。
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选择,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这是耿凡羿当初对她说过的话,但是她并不后悔。
她要去寻找她的幸福,有个人,在另一头张开双臂等著她。
第六章
午夜十二点,耿凡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将疲惫的身躯瘫入床内,照理说体力耗尽的身心都极度渴望进入梦乡,然而沾了枕,脑海却睡意全无。
这上头,还留有属于女性的浅浅幽香,原本单人的枕头成了双,思及前几晚在这张床上的缠绵,他唇畔浮起浅笑。
多么不可思议,他现在是有妇之夫了呢!
不知——若嫦现在好不好?她说会找机会和父亲谈开,虽然他觉得此举很多余,但是顾虑到她的心情,女人总希望能带著家人的祝福和另一半厮守终身,这也是他心底最大的愧疚,也就没阻止她了。
可是——裴季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