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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江望寒率领骑兵步兵离开涵口城,浩浩荡荡的队伍再看不见尾的时候,董清秋那颗心才被她放回肚子里。
对于江望寒她是心存愧疚的。十万大军随他西行,若是一举拿下孤竹国,那些拼了命的士兵还好想一些,可是现如今又灰溜溜地撤回焰城,底下的人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空丢了性命。这让董清秋如何有颜面去面对那一张张怒气冲天的脸?
她逃避着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些,就当她自私好了,她不敢去面对,只好委屈江望寒了。
站在窗边的董清秋,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在听到孤竹国已经撤兵的消息时,渐渐有了一点生气。她看着那些逃难归来的平头百姓一进自己的家门就打扫屋里屋外准备做饭洗衣,仿佛自己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罢了。
第八卷
第二十七章 … 所谓魔头
原来人们就是这样快得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生活就是这样简单么?她看着小孩子依旧像从前一样在街上开始嬉闹,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但他们今天还要吃饭,今天还要照样的玩耍,董清秋忽然间觉得肚子也有些饿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够像小孩子一样,不能够像别人一样简简单单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哪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于未来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但今天,至少她选择的时候,没有后悔啊。
江望寒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是她的选择和永南王的选择不一样罢了,她做的事是她认为对的,就算永南王最后没有采纳,她也并没有做错事啊。
董清秋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上天真的给每个人都设计好了轨道和结局,那她也只有认命了。只不过在结局没有来临的时候,未来始终是一个未知数,那她还是得把未来认真的规划。
董清秋决定去吃点东西,好好地想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她才一转头,视野里头多出了一个影子,她吓了一跳,“啊”地大叫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她背后已经坐着了一个人。
“怎么?想通了什么?”那人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手里头是黑色的木杖,木杖上沾着的血渍似乎还没有擦干净。
董清秋好容易才让自己地心平静下来。眼前这男人正是燕崇台,他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衫,没有绾发,而是任由长发披散在肩头,猛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一个来索命的厉鬼。董清秋心里发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见着我很意外?”燕崇台明知故问。
董清秋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硬着头皮迎上燕崇台的目光,燕崇台地嘴唇发白。配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让董清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国主不安心养伤,到处走动,万一严重了,清秋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不找着你,不提醒你明月生地性命还捏在国师手上。我怕你都忘了呢。”燕崇台的脑子里头只有一件事。
董清秋不禁有些窝火,“国主用不着天天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天天拿明月来要挟我!我也想快些把这件事了结,以后再用不着见你这张死人脸。”
董清秋的话让燕崇台的脸上现出怒容,他按在木杖上的左手忍不住把木杖握得更紧了,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寡人就长得这么令人生厌?那个贱种就有那么好么?”他原本就削瘦的面庞阴沉得可怕。
董清秋不明白燕崇台为什么突然来这样一句,按道理他应该不会在乎自己这个冒牌宛思秋地感觉吧。董清秋只有理解为大变态得不到宛思秋迁怒于自己,不过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却也还是心生畏惧,也不敢太过份,只是说道:“清秋已经见过永南王,不过可惜,永南王应该不知道宛小姐的那个男人是谁。只怕想要从宛家人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比较困难。”
她这倒是说的实话。尽管她没有直接询问永南王,但从永南王对宛思秋的行径不甚了了来看,他也绝对没有可能知道宛思秋有没有心仪的男人。
燕崇台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相信,“难道你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得出来吗?永南王是她亲爹,思秋临终的时候就没有对他说什么?”他撑着自己地身体站立起来,欺至她身旁。一把揪住了董清秋的领口。还是同之前一样粗暴和狰狞,“还是你怀有私心。根本不告诉我!”
董清秋看着这样子的燕崇台,心想这变态又开始发神经了,不禁冷笑道:“是啊,我是有事没告诉你,怕你知道以后会受不了打击。”
“说!”燕崇台已经变成了喷火龙,急促的呼吸对着董清秋的正面,直让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董清秋冷哼一声,撇开头避过燕崇台的呼吸,“我这次见永南王,只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宛小姐根本就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死地,而是服毒自杀!她醒来之后就变成我了。”
“服毒自杀?”燕崇台的双瞳刹那间失去了神采,“为……为什么?”捉住董清秋的手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董清秋看着燕崇台再不敢狰狞,一把挣脱他的控制,“旁人不知道,国主却应该最清楚吧?!宛小姐天性就不喜征战,可偏偏她有着轩辕真气,算得上是红颜祸水了。倘若她这一辈子只是永南王的女儿,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那自可平平淡淡过一生,可偏偏不巧,还是有人知道了,甚至为了得到她不惜万里从燕国到孤竹国去讨好芳心。宛小姐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知道有人觊觎她地轩辕真气,为地就是杀戮攻伐,她为了杜绝这人间的祸事,就只好牺牲自己,舍生取义了!”
董清秋冷冷地看着燕崇台,“国主,你现在来问清秋为什么,不觉得好笑吗?宛小姐何其聪明,怎不知国主你地真实想法?她劝你回去弹琴作画,原本希望你能够从艺术当中得到感召,不再痴迷于权势,可惜啊……宛小姐为你自杀了,也帮你安排了三年,却还是没办法让你改变!”
她话还没说完,燕崇台的脸已经严重变形,他双手捶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壶杯子都被他拍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说她为了不让我得到她,所以……所以自杀?!可笑,可笑啊!天底下有这样可笑的事情,有这样可笑的女人吗?!”燕崇台忽而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像是在嗤笑宛思秋的痴傻,头发散乱,长袍半开,他张开手臂拥抱上天,嘴巴里头却发出那可怕的笑声,可是笑着笑着,那笑声渐渐偃旗息鼓,紧跟着被代替的是唏嘘的抽噎声,他哭了。
这个大魔头忽然抱着自己的头,歪下身子开始抽噎。此时的燕崇台全然就是一个得不到任何人关爱的可怜虫。
第八卷
第二十八章 … 取道焰城
董清秋一下子懵了,她原以为这个变态又会对自己吹胡子瞪眼,摆出一道可怖的表情,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燕崇台居然哭了。原来在燕崇台的心里头,宛思秋早已经扎根。不论他接触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得到什么,但他也在她的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为了取悦她,连国事都顾不上,为了得到她,苦等了三年整,或许燕崇台自己也不知道在一味的付出之下,他的假情早已经变成了真意,欺骗的心不知不觉被柔情给蚀化。
尽管他还维持着初衷,他告诉自己他要得到轩辕真气,但他在听到宛思秋宁愿死也不把真气给自己的时候,燕崇台哭了,而且哭得有点伤心。
董清秋忽然觉得燕崇台除了可恶之外,还有点可怜。这男人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宛思秋身上,可极端的宛思秋却一点机会也没有留给他。现在他国主不像国主,兵权没有兵权,不懂得带兵打仗,不懂得治国之道,所有的心思都按照宛思秋所设想的,花在了琴棋书画之上,最后却一无所有。
“喂……我就说了你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承受不了的!”董清秋嘴巴一撇,见燕崇台还是失神地坐在地上,想来宛思秋自杀的消息,比她死亡的消息更让燕崇台忍受不了。
“你非要得到轩辕真气吗?”董清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但看到燕崇台那颓然地样子,却还是有些软化,“唉,也许她自杀并不是因为你。我自己随便说的。说实话,宛小姐人聪明得很。你想要知道她喜欢谁,想要知道轩辕真气在谁那,想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恐怕真的得到地府去问她本人了。”
“问她本人?”茫然的燕崇台只捕捉到这句话,他冷冷地笑着,手里头已经攥着了一样东西,“她说见这个就如同见到她本人,难道它会回答我吗?”
他说着便对着手里头地东西说话:“你回答我啊,你到底跟谁好了?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