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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厨娘自厨房取来两只瓷碗后,皇甫赤芍自靴边抽出亮晃晃的匕首,大力地置于桌前。“大哥,你先来还是一黑先来?”
皇甫瞥觑幸灾乐祸的妹子一眼,拾起刀柄舞耍数圈,瞬间划过腕际,伤口溢出鲜血,斟满瓷碗。
宝春见李厨娘点头示意可以停止时,忙不迭举起皇甫的手腕,想为他止血,不料甫张开口想吮住他伤口的同时,一颗弹珠大小的丹药弹击到她额际,今她捂额痛呼一声。
凶手以布条缓缓压住自己的伤口,嗓音带笑道:“别什么都往嘴里放,你想变成和我一样的毒人吗?”小白痴,少少数滴的毒血就足够毒死她数百次!她还妄想用嘴来止他的血?
“你用讲的就好了嘛,干啥用药丸弹我?”很痛耶!宝春捡起地上的红色丸子,噢——难怪这么痛,他竟然用最硬的石龙万续丹打她!
皇甫赤芍朝站在一旁看戏的十九要求另一枘刀子,并要牛舍弃抱紧一黑。“别让他挣扎,另一手拿碗帮我盛血。”
话甫说完,她神速地在狗脚上俐落一刀,满意地听到哀鸣声,透过这种小'奇''书''网'小的举动来满足她报老鼠冤的心理——哈哈,好爽!
李厨娘捧起两碗盛满的鲜血,急着到厨房去料理,临走前皇甫赤芍特别交代千万则搞混,否则各吃各的血,绝对收不到效果。
“接下来换你了。”皇甫敲敲桌缘,朝妹子道。
“嘿嘿,来吧。”皇甫赤芍牵起顽皮笑容。反正她不需要吃“狗血糕”,没啥好郁闷的呀,哈哈!
她料错了!她好郁闷!
皇甫赤芍扭曲一张天仙似的花颜,神色痛苦无助地被迫饮下满满一碗的黑色药汁。
“唔……好难喝!有没有啥甜嘴的糕点?我快吐了。”
虽然说良药苦口,但这帖药也苦得不像话了吧?它已经不仅苦口,甚至比她早晨害喜时呕出的胆汁更苦上百倍!
牛舍秉体贴地遮上桂花甜糕,却让大舅子给扬扇挡下来。
“不成,这碗药可是我精心调配,任何会与之冲突的食物在药效吸收前都不能让她沾。阿牛,你也希望赤芍早些痊愈,是不?”皇甫朝牛舍弃轻笑询问,敛藏于灿烂笑容下是恶劣的幸灾乐祸。
牛舍弃乖乖点头,将甜糕送入自己的大嘴里,投给爱妻歉然的眼色。
故意的!她那狠心大哥一定是故意的!皇甫赤芍痛苦地猛吞咽口水,祈望能冲丢怖满口腔那股无法言喻的恶心苦味。
皇甫优雅地品尝着血糕,嘴角一抹贱笑。“李厨娘的手艺真是无话可说,这血糕既无腥味又不会黏牙,一黑,你说是不?”他朝趴在桌边同样大快朵颐的黑狗询问,得到黑狗欣喜的汪汪同意声。
“从来没料想过我的解毒方式竟是如此轻松。”皇甫塞下最后一块血糕时还不忘傲笑一声,故意刺激亲妹子。“你还有三帖药得乖乖喝完,明白吗?”扳回一城!
“这样吃完血糕你就没事了吗?”宝春欣喜地摇动皇甫的臂膀,笑问。
“十数年深值体内的剧毒,你以为光靠三五帖药就衍了吗?”皇甫浅笑地捏捏宝春愈发丰腴光滑的粉颊,“还得麻烦十九运功替我及赤芍挥发体内部分剧毒,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才能完全将毒清除殆荆等会儿我列张药单子,你先将药材采收齐全,再与阿牛到澡间烧些草药水来,会需要的。”
“好。”宝春用力点头。别说是烧草药水,就是把她整个人丢到热水去熬汤,她也心甘情愿。
“十九,你先帮赤芍排毒吧,记住内力则运太急太猛,否则她肚里的小家伙很可能被你失手给打掉了。”皇甫侧苜向十九交代,黑眸滴溜一转,落在老实憨厚的妹婿身上。“你,随我到书房来。”
皇甫颔着整整高他半个头的巨牛来到藏书惊人的宽敞书室,其中缭绕一股清香药草味——他与赤芍都喜欢焚烧些特殊效用的草药,以致于两兄妹浑身像个香炉似的,散发药香。
“大舅子,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牛舍弃搔搔头,不明白为何皇甫要独自与他对谈。
皇甫靠坐在檀香椅上,托着腮帮子,神似赤芍的眼眸多了数分看穿人心的精明透彻,今牛舍秉产生无所遁形的窘态。
“大舅子?”沉默许久,牛舍弃再次打破僵局。
“走火入魔?”皇甫蓦然一笑,直接问道。
牛舍弃错愕地张大嘴。不、不会吧?大舅子光用双眼就看出他身体的异状了吗?
“赤芍那笨丫头,光朝几个无关痛痒的穴道针灸怎么可能让你全身经脉复元?她对于针灸果然还是半调子。”皇甫习惯性地以指击敲桌角,目光灼灼地盯锁牛舍弃双眼,“你想恢复一身武艺吗?”
“大舅子,你有方法?”
皇甫伸出两指,浅笑。
“两种?”牛舍秉猜间。
皇甫摇摇头,傲然道:“只要两针,我就能让他回复走火入魔前的身手。”
牛舍弃紧咬下唇,同道:“我并不打算恢复一身……无用的武艺,况且我和赤芍乎静地生活在深山里,不会与人结怨。”他不想要那一身曾是杀人工具的武功,他不想要拥有那种今人胆寒的黑无常绝艺!
“看来,你并不明白你所娶何人。”皇甫交叠起长腿,仰首觑睨着他。“赤芍那丫头的丑姿也能让眼光浅薄的世人称为天下一等大美人,虽然我相当不认同,不过这世上瞎了狗眼的人多如过江之鲫。男人的劣根性你我都心知肚明,赤芍除了脾气暴烈及深谙炼毒之外,一招半式也便不全,倘若有朝一日,她的容颜或性子为你们带来困扰,你拿什么保护她?那一身蛮力?”他嗤笑一声,明白告知憨妹婿可能遇上的麻烦。
“我……”
“虽然我与赤芍处得并不如一般兄妹亲密贴心,但我仍旧不希望看到她陷入任何险境,毕竟它是我唯一的妹妹。”
皇甫起身来到牛舍弃背后,清冷的嗓音不疾不徐传来。“你要弄清楚,我并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而是要求——至少,你必须恢复五成以上的功力,足以保她及自保。”
嗓音甫结束,皇甫的食指已落在牛舍弃背脊穴道之上,毫无前兆地使劲一压,炙热难忍的刺痛瞬间涌上牛舍秉全身,今他双腿一软跪地不起。
半晌,取代刺痛而至的是源源不绝的力量涨满奇经八脉,恐惧感亦排山倒海而来!
“大舅子,我不想要这种力量——”牛舍弃咬紧牙关,抵抗猛烈似潮的精气。
“你必须要。你以为赤芍会在这里待多长的时间?之后谁来为她运功排毒?”皇甫毫不迟疑,甚至完全不顾牛舍弃的意愿。
随着力量恢复,豆大的汗珠滴落牛舍弃撑地的掌背,十指紧紧扣抓地板,他感觉到昔日的一切又回到他的躯壳之中——武艺、记忆,以及那深沉的内疚和罪恶!
皇甫自然没遗漏牛舍素的异样转变,他扣住牛舍弃胫腓关节处的穴道‘阳陵泉”,稳住筋脉间奔腾紊乱的气流。
“蔼—”牛舍秉痛吼着。
“你恢愎武功之事只有你我知道,你大可继续在赤芍面前的隐瞒一切。防身之武绝不会对于你的平静生活造成困扰——只要你不以它为恶。”皇甫附加但书。
跪伏在地板上,浑身冷汗的牛舍弃气喘吁吁,已没有再挣扎抵抗。
原先混乱的思绪在皇甫短短一句“不以它为恶”下,竟霎时清澈如水,牛舍秉不断反覆眨眨眼,两拳收紧、放松,再收紧……消失了?那些杂乱交错的幻影及声响?
皇甫再度坐回椅上,拨弄几缕垂落银丝,牛舍秉抹去满头大汗,也在地板上坐直身子。
“感觉如何?”皇甫挑起剑眉问。
“很复杂……好像是以前的自己,但又少了些什么、多了些什么。”牛舍秉喃喃自语,茫无头绪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与他甫踏入皇甫府内丝毫无差别,但体内文汹涌着全新的力量。
“那就是没啥感觉。好了,宝春差不多也该采齐药草了,你到澡间丢帮她烧制药草水吧,千万则将赤芍及我的搞混,我去瞧瞧十九那边的情况。”
牛舍弃还有些怔忡,许久才茫然回他一声“喔”,一溜烟地离开书房。
皇甫摊开右手掌,动动发疼的食指。方才为牛舍秉点穴时,竟教他体内猛鸷深锁的内力给反伤。
他轻笑低语道:“傻妹子,看来你挑到一个不简单的相公呵。”
十九为皇甫赤芍运功到一段落后,牛舍秉匆匆捧着滚烫的草药水来到她昔日的闺房。他小心翼翼剥去皇甫赤芍被汗水浸渍的衣物,拧干毛巾,擦拭掉自她寸寸肌肤泌出的碧绿色毒汗。
“赤芍,你还好吧?”他动作尽量温柔,生怕碰坏脸色惨白的娘子。此时的她像个脆弱无助的琉璃娃娃——当然是指她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