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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尼克斯没察觉单双是以一种他完全知悉,或至少知道大略情况为前提,在和他进行对话的。
光是精神上的厌恶感及反感,就够他受的。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动机?”犯行、犯意缺一不可,他又问。
单双佣懒地报以一个诚实到不能再诚实的微笑。
“这就是我目前唯一一个不知道的症结点。”她非常坦诚地说明白,她也和男人一样,所知为零。
眼前一黑,但菲尼克斯的大脑迅速运作,搜集和归纳资料本来就是他的专长,总算能够将这一连串的案子组合在一起。
同时他也肯定侦十队的成员们,果然不是机率偶然进入侦十队,以缉毒为志愿的洪盈维,武术家本业的武豪豪,前海巡署侦调国际走私成天性的赖庆国,明为警官、暗为黑色诈欺师的安琪,前任SP头子苗艳阑,还有加上一个最强的办案高手,指挥能力数一数二的静默,最後是当年也是受害者的第七成员,开锁女神申敏云,全部的人都是为了对付郑浩哲而集中的……而这个最暗不可测的大魔神究竟在策划什么?
为何他的所有直觉直直指向天大的“灾难”两字?
他硬吞了下口水,用眼角余光分神注视著身旁城府深密,他也用不同心情看待,无法放著她不管的女人。
暗暗叹口气,平时不能乱讲话,说什么就应什么,这下子真的是上刀山,下油锅的奉陪程度了。
之前蠢蠢依凭本能眺海,胡里胡涂正中红心,现在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且事件已经完全超出可预测的范围,菲尼克斯心一横放弃抵抗,也做出豁出去的打算,什么都不再顾虑,反倒更能从容不迫。
好在他不後悔,不用考虑跟她姓的话,会不会无颜见帝家的列祖列宗。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他说话的同时,心头狠狠一拧,万分火热总算寻找到真正的名字。
不後侮,他怎么可能後悔,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後悔两个字足以给个交代的了。
单双光看他的态度,就明白他已经了解了七、八成,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他的一句奉陪到底,等於赔上了他的生命所有。
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拖他下水,她只能幽幽一笑,以谢他的无私不悔。
“我们就先专心地逃命吧!”
第五章
同一时间,在公务员泰半已经下班的时刻,在中央内政部警政署署长办公室仍旧弥漫著一股浓浓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味,两个警界当今最重要的男人对坐无言。
他们有预感灾难将至,却不明白究竟是何样貌。
突地,仅是合上的门板,被人无礼地打开又反锁,打破了原本沉凝不流通的气氛。
“报告长官,属下是侦十队代理队长静默,有要事请教。”静默的语气和她的行动完全相反,只身硬闯进来。
在这个关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警政署署长帝清拓和刑事局局长魏魁扬没有赶人。
“静默,来来来,先坐下,我泡杯茶……”
“魏局长,您别忙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面对带自己入行的前辈,静默的口气仍是恭敬,可是态度却是不容置喙的强悍。
她总算找到失落拼图的一角,却发现眼前两个男人可能联手设计侦十队,要她不激动也难。
原先老成持重、没说话的男人,伸手招呼後进坐下,迎上静默那写满怒气的脸。
“静默,你想问什么?”三线四星的帝清拓朗声问,态度不怒自威。
静默立在原地。
“我的队长单双,向来是一个不择手段,不但爱惹祸,又爱捅楼子的女人,常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办案,整个侦十队的成员老被她弄得鸡飞狗跳,没一日安宁,”她含怒带怨的语气突地一转,“可是,即便手段激进,侦查过程造成任何成员受伤,总是能在第一时间,也就是由单双随身的医疗团加以救治。”
面对这似乎含意甚深的话语,帝清拓眯细了眼,不明白静默为何特地来表明单双的行事风格。
她的可怕众人皆知,不是秘密。
“似乎是这样,然後呢?”
“可是当武豪豪假装高中生被掳,潜进背负杀害总统之子罪名,连续杀人犯的囚禁现场,去向署长的二公子,也就是帝百计求证细节之时,逃出後却是由我和南十字星报的薛仲慕去救人的,您有没有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原来如此,难怪侦十队才会又被南十字星报爆独家头版。”
“署长,我的问题是,若单双设局派人潜入调查,却未安排埋伏救援,一点也不在乎属下安危,这不奇怪吗?”她重申,不让眼前人模糊了焦点。
侦十队成员受伤是家常便饭,伹最後总没人缺条脚、少根指头,更没人因公捐躯,由此可见为所欲为的单双心中仍旧有一条最终底线是人命至上,那时候看武豪豪被杀人狂整得不成人形,气昏了头的静默脑袋当机,现在却明白了懒得解释的单双当下心底的想法。
她真不傀是後进看好的人才。帝清拓脸色未改,但内心微微地动摇。
“所以你想说的是?”
怒极反笑,静默冷冷的扬起嘴角。
“我想说的是,单双很确定豪豪的生命安危无虞,”她双手撑在能断自己前途的最高长官桌上,态度果断,“因为她知道有人也在监看著连续杀人狂,所以她才乐得放手不管,而那个人也正是在过去一年多以来,次次暗中向薛仲慕报侦十队行踪的神秘告密客。”
“所以?”
“上流社会的消息总在秘密传递著,单双知道总统之子死亡并不令人意外,但是奇怪的是,警方掌握了那么多第一手证据,都找不出的连续杀人狂,单双本领再强也有极限,她怎么会知道连续杀人狂的身分?又怎么会知道该将豪豪安排在什么地方,才容易勾住犯人的眼光呢?
”
“我思前虑後,这缺失的拼图,一点都不合理的情境,只有一个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单双并非自己找到连续杀人狂,而是她先察觉了在监看她,并且也在监看连续杀人狂的神秘客的存在,反追踪神秘客而找到连续杀人狂。”静默冷静、自信地推论著。
她的话一出,两个老成稳重、八风吹不动的男人脸色明显改变了。
他们也很纳闷单双的神来之笔,经她说明,方才了解。
“你是指?”帝清拓又问。
静默终於抓住了眼前两只老狐狸的尾巴。
“而要推论这个神秘客的身分,其实也并不难,同时被连续杀人狂拘留的被害者还有一人,”她直直望向帝清拓的眼,“帝百计,您的二公子,或许这位神秘爆料客和帝百计的关系匪浅,他可能目睹了那掳人的一幕,但想起您和魏局长提及的总统之子命案,而停下救人的念头,只在附近监看著。”静默本来就是阴谋论者,但这么一整理过,还是觉得反胃。
帝清拓无言,好半晌才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人究竟是谁?”没有迟疑,静默沉声问。
帝清拓叹了声,和魏魁扬交换个眼色,面对这来质问,不如说是来逼供的女人,佩服地认输了。
“你应该有答案了。”他不无赞美之意的说。
静默气得在心中拚命咒骂。
一般人知道的警察,都是第一线的刑警或员警、交警,但要运作这个庞大的警察体系,有赖中央警政署大量的警职官僚指挥调度,一文一武互相配合。
若说单双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第一线警宫,那么文官系统中,另一个强者中的强者,就非此人莫属了。
“在警界,大概没有人会不知道署长的大公子,帝千仞的威名,更别说他也是警界文官系统中爬升最快的家伙了!”帝千仞知道单双的行径,也知道总统之子命案,那就代表眼前两人必然也一清二楚,装得一副无辜模样,更让她想杀人泄愤。
帝清拓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都清楚,那么也不需要我多做说明了。”
静默奋力拍桌。
“什么不用多做说明?挂在单双名下的受害人家中,出现了帝千仞的英文签名,他在她的身边吧!给我招出单双现在人在何方?她是灾难女王,我有直觉,总统之子死因不单纯,背後有阴谋,找出她才能及时阻止!我也承诺过,若她清白,要亲手洗刷她的污名,证明她无罪。”她咬了下牙,“而且,她的
身体应该也快撑不住了!”
那个医疗团队经她三年以来的观察,不是给侦十队用的,真相是单双专用,趁便提供众人医疗啊,再有钱也不会带个行动医疗团跟在身边,她早察觉单双的身体情况不对劲,连甩开她的力道都没有啊!
帝清拓眸色暗淡,起身,背向静默,似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表情,清朗悦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