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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揪紧了心,微颤地抓住爱孙,“观星,你错了,奶奶当然爱你、需要你了,所以才处处替你着想……”
“奶奶,您的爱太沉重了,是您亲手斩断了我对您的信赖,我是这么相信您,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微喘着气,盯着爱孙疏离的俊眸,“观星,你听奶奶说……”
“您还要用什么话来诓骗我?”傅观星冷冷地问。
傅珩听不下去地大声斥责,“不许你用这种态度跟你奶奶说话!如果你真的这么有骨气,待在这个家又让你这么痛苦那你就出去闯一番事业回来给我看,否则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老爷!”二夫人险些晕过去。
老夫人脸色刷白,颤巍巍地吼叫着,“马上给我把这句话收回去!”
“娘,他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了,咱们还留着一具行尸走向做什么?”傅珩喉头微梗,眼眶也红了,强作无情地说:“就让他到外头吃些苦头,才会知道这座荣国府是如何蔽荫他到现在这么大。”
傅观星深深一瞅,“多谢爹的成全。”
“呜……呜……”二夫人扑倒在大夫人怀中,哭得是唏哩哗啦。
傅观星斜睐一眼哭泣不已的娘亲,还有眼露不舍的奶奶,把心一横,提起箱于便旋身出门,隐约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声声呼唤。
这一别,恐怕要好几年,却是他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他仰起头深吸了口期盼已久的自由空气,心胸顿时开阔……
尾声
苏州城近郊
小小的坟冢孤零零地坐落在山头上,双喜焚烧好了纸钱,望向跪在墓碑前,披麻带孝的小姑娘。
“宁宁,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一点。”
宁宁止不住泪水滂沱,“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离开爹就好了,爹也不会……我真是不孝。”
她摇晃着泣不成声的宁宁,“这不能怪你,谁也没有想到朱大叔竟然会在赌场上耍老千,被人识破之后还遭到毒打,最后伤重不治而死,你就是把过错揽到身上也无法改变事实。”
“可是……如果我陪在他身边……爹也许就不会要老干了。”
双喜脸色一正,“这样朱大叔永远戒不了赌,这不就是你离开苏州的原因吗?你的出发点全是为了他好,是他躲不过这个劫数,这是他的命。”
“我……我连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宁宁哭红了眼,小脸整个瘦了一圈,“双喜,你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当时朱大叔倒在路边呻吟,被认识的邻人发现,我听到消息赶去你家时,他还留着最后一口气,他
宁宁满眼期盼地聆听着,“我爹他有说什么吗?他有提到我吗?”
“他……他说……”双喜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情,一个到死都忘不了赌的赌徒,口中还是直咬着要赢大钱,想来真是可怜又可笑,“朱大叔说他、他对不起你,还有你死去的娘。”
听到这里,泪水像开了闸门,不断地掉落。
“朱大叔临死前终于悔悟了,所以,你应该放下悲伤,让他安心地去投胎。”
宁宁捂着小口低低地啜泣,“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双喜擦了擦鼻子,将她按在自己的肩头上,“哭吧!”
“呜哇……呜……”宁宁揣住她的衣袖,用尽全力放声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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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下了山,双喜端详着她落寞的表情,很希望能帮上一点忙,“宁宁,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她只能苦笑,“我能有什么打算,粗活我干不了.做女红更不在行,又没有一技之长,最后说不定只有卖身为奴了。”
“天无绝人之路,你不要这么灰心……对了,我可以去拜托丰夫人,看府里有什么差事可以做……”万不得已,也只有这么做了。
宁宁摇了摇蟀首,“双喜,你不要替我操心了,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况且我也不想你为了我,又欠丰家的人情,这样我会内疚的。”
“真的可以吗?你不要太逞强了,咱们是朋友,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的。”
她抬头挺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双喜,你不要小看我,就算随便找份差事,我也能养活自己。”
既然她都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双喜自然不便勉强。
“而且,我还在等人。”飘忽的眼神望向远处的某一点,宁宁口中轻喃。
双喜疑惑地睐向她,“等谁?”
“呃,没、没有。”醒悟到自己泄漏了什么,她倏地烧红了两额。
“有问题喔!”双喜诡异的眼光直瞅着宁宁不放,看得她心跳如擂鼓,“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她被问得又羞又窘,才慢吞吞地点头。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宁面颊火烫,噙看浅浅的羞涩笑意,“他看起来不太可靠,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还满嘴的甜言蜜语,其实真正的他却很值得信赖。”
“听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人,他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能让个性相当男孩子气的好友脸红,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双喜由衷地祝福。
“我相信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她对自己挑中的男人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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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客倌,让您久等了,您的清炖蟹粉狮子头来了。一个头娇小的伙计如鱼得水地在店中穿梭不断,“欢迎光临,客倌请里面坐。”
这间百年老字号的月明轩饭馆,自从半个月前换了新东家,重新开张营业后,就多了个唇红齿白的小伙计,在其他伙计当中特别显眼,可引起不少人的好奇,甚至有人出高价想买他回去当男宠,但都被严拒了。
不过,用饭时能多个赏心悦目的画面,也不是件坏事,而且来光顾的客人都会不知不觉被他怂恿,又多叫几道菜,生意自然好了。
老掌柜在柜台后面大声吆喝,“小朱,快把菜送去给客人。”实在搞不懂这位新上任的大老板为什么要他录用个娘娘腔的小伙于来当跑堂的,不过,看在他工作勤奋的份上,也就不去计较了。
“是。”手脚伶俐的小伙计漾开灿烂的笑靥,“客倌,这是你们点的三套鸭和翡翠蹄筋,请慢用。”
这时,身后的桌位响起低哑好听的男性嗓音。
“小兄弟,我这桌还没点呢!”
“哦!马上就来。”因为忙得昏头转向,小伙计随意地应了一声,待应付完眼前的客人,才扬起职业化的笑容旋身招呼,“客倌要点些什、什么?”
一双又在又大的黑眸死瞪着对方,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男性嗓音的主人笑嘻嘻地说:“就把贵店最拿手的好菜端出来就行。”
“呃,好。”小伙计的双脚还钉在原地不动。
“这位小兄弟,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姑娘家?”调笑戏弄的口吻马上惹来众人的侧目,有正义感的纷纷想上前替伙计解围,“你可得小心点,免得让一些喜爱娈童的变态男人给看上了。”
两颗白眼立即悻悻然地抛了过去,咬牙切齿道:“多谢客倌的关心。””
男人笑睨着“他”鼓起的红颊,眼底饶富兴味地问:“不知道我能不能跟小兄弟做个朋友?”
“看客倌的穿着打扮,应该出身良好,我恐怕高攀不起。”要演大家来演。
他佯作愁眉苦脸地低叹,“唉!出身良好又怎么样,我已经被家人驱逐出门,只能靠做点小生意来糊糊口,小兄弟要是不嫌弃,不妨就和我交个朋友,大家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你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既然这样,我就破例交你这个朋友,以后咱们就像哥儿们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俊逸的面庞顿时抽动几下,“又是哥儿们?”
“不然呢?”
“哥儿们的交情还不够,可不可以再深人一点?”
小伙计皮笑向不笑,“要多深入?”
“非常深入。”他笑得有点色。
“哼!不要就拉倒。”拖到这么久才出现,还有脸讨价还价。
“要、要,我怎么敢不要呢?”怕把老婆气跑的傅观星涎着迷人的笑脸,动手拉扯小伙计纤瘦的手腕,“我的好宁宁,别发火嘛!”
“别捉着我,快放手啦!”两个男的当众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傅观星死皮赖脸地硬缠上去,“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谁想你了?有人在看了。”
“让他们看好了。”他真的想死她了。
宁宁气呼呼地拍掉他的毛手。
这个无礼的举动可把过来察看究竟的老掌柜吓出一身冷汗,“小朱,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怎么可以出手打大老板?还不快点道歉。”
她霎时眼儿微眯,“大、老、板?”
“没错,他就是咱们月明轩的新老板,不想被炒鱿鱼的话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