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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被数落得说不出话来,“我、我……”
“说不出话来了吧?你知道你儿子整天在外头忙些什么吗?”傅珩厉声质问。
她为之语塞。
傅形冷赐一声,“不知道对不对?”
“老爷,你这话可就不公平了,观星今年都二十,已经算是个大人了,家里的事你也不放给他做,他当然无所事事了,国贤也不过大他一岁,你就这么放心,我可不服。”
他气得红了眼,“你还有脸拿国贤跟他比,亏你说得出口。”
大夫人见两人快翻脸了,忙打圆场,“老爷,妹妹说得也对,是该让观星学着做生意了,说不定能让他的性情沉稳些。”
“还是姊姊明理。”二夫人得逞地笑说。
傅珩脸色依然不豫,不过,想想似乎只有这个法子了,“这事等我跟他谈过再说,我可以给他一次机会,要是搞砸了,保证绝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的,老爷,我会叫观星拿他大哥当榜样,好好地学习。”她的下半辈子只能靠儿子,说什么也得帮他稳住在傅家的地位,别把所有的好处全让正房给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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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观星巳经观察他好久了。
从他瘦小的身形来看,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脸和手黑得像黑炭,头戴小帽,松垮的衣服一看就不合身,准是穿别人不要的,不过,他可没敢因而小觑了他,因为这个小黑炭的手气真不是普通的顺,才半个时辰不到,就让他赢了五十两,连赌场老板的脸也黑了。
“狗子,过来一下。”傅观星朝赌场伙计勾勾手指头。
就见个小伙子毕恭毕敬地哈腰,“二少爷有何吩咐?”
“这个小黑炭是什么来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真正的赌徒,那么就是他的运气真的比别人好。
“没有人知道,他是前两天自己找上门来的,原先咱们老板是看他可怜,让他进来碰碰运气,哪知他的手气好得会吓死人,怎么玩怎么赢,再这样下去,咱们这家赌场就要关门大吉了。”狗子哀声叹气,要是没了工作,他的日子也难熬了。
傅观星低笑一声,“看得出来。”尽管朝廷严厉禁止赌博,不过,民间的赌风仍盛,光看这间规模只算中等的赌场,每天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就可以瞧出端倪。
“二少爷今天不下去玩玩?”狗子搓了搓双手,怂恿地说:“您可是咱们这儿的常胜军,绝对可以赢过他。”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这时楼下传来庄家的叫声。
小黑炭在单和双之间徘徊了两秒,唇角一勾,将刚赚到的筹码全摆在“双”上面,其他赌客见状,也跟着下注。
眼看一面倒,庄家只有硬着头皮揭开谜底……十点。
“哇!”全场哗然。
这次小黑炭赢了双倍,总共是一百两,可让赌场老板气得捶心肝。
傅观星见赌场老板表情严肃地和小黑炭说话,小黑炭的脸虽然是黑的,可是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却是亮晶晶的,不时的随着说活的表情而千变万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便起身下楼。
“………小兄弟,不是咱们不欢迎你来,而是你这两天赢得已经够你花用一整年了,不如找其他的东西玩玩。”
小黑炭耸了耸瘦弱的肩头,也不强人所难,用刻意压低的嗓音说:“好吧!我也不想再玩了,等拿到银于就走。”要不是盘缠不够,又找不到工作,真的走投无路了,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小兄弟真是上道。”赌场老板解决了心腹大患,脸色顿时好了些,回头就要交代账房将银于奉上,却偏偏有人在这时候硬插上一脚。
“老板,让我跟他赌一把。”
赌场老板乍然见到傅观星也来凑热闹,脸都绿了,“二、二少爷,您不是在楼上等朋友吗?怎么下来了?”
“我看我那位朋友大概爽约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这位小兄弟玩一玩,由我做庄,输的就算我的,老板你也不吃亏。”他笑睨小黑炭一眼,“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赌?”
“赌就赌!”小黑炭必须仰高脑袋才能看清对方的长相,见对方不过大自己几岁,胆子也跟着大了,左脚粗鲁地往凳子上一踩,不自觉地出高袖管,“谁怕谁,只要老板同意,我当然没意见了。”
傅观星无意间瞄向他的手腕,却见一小截白皙的肤色,敢情这小黑炭是易容打扮,眼底的兴味更浓了。
“既然这样,你们就赌吧!”赌场老板暗自庆幸。
小黑炭朝傅观星扬了扬眉梢,“我赌五十两,可以开始了。”
“注意了!”说完,傅观星熟练地摇起骰子。
聆听着骰子在骰杯内撞击滚动的声响,一次、两次、三次,听似规律,却又变化莫测,小黑炭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不过,凭着自小可以说是在赌场长大的,仗恃着七分运气和三分直觉,玩什么都难不倒他。
“砰!”的一声,骰杯搁在桌上,就听见喀啦喀啦声渐渐停歇。
“小兄弟,你选单还是双?”
小黑炭抬起下巴,信心满满地说:“我选单。”
“确定?”傅观星倾身上前,笑谑地问。
他偏不上当,“我很确定。”
“真的不改变主意?万一输了,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你这人真罗嗦,快开啦!”小黑炭不耐烦地催促。
傅观星打开骰杯揭晓,果不其然,三颗骰子叠在一块,最上头的是一点,那么自然是……单,“恭喜你了,小兄弟,你很不简单。”
“那是当然了,我的外号可是叫赌场小福星,天生赌运好,就是再赌几次也一样。”他大言不惭地笑说。
看来他们今天是遇上对手了,连傅观星也不禁要佩服起来。从荷包里抽出京城最大钱庄的银票,“老板,将这位小兄弟的筹码兑换给他,还有这是我输给你的五十两,一并给你。”
小黑炭皱了皱眉心,“我不要银票,太麻烦了,我要现金。”
“小兄弟,你身上带这么多钱,要是不小心露了白,不怕被抢吗?”虽然拿现金比较有成就感,不过,风险越大。
小黑炭摆了摆小手,豪爽地说:“反正待会儿就要用掉了,没差啦!”
“好吧!全换成现金。”傅观星有些狐疑,这么大笔的银子他要怎么花,不过,还是将银票交给赌场老板,由他这里来付现。
开开心心地拎起一袋银子,小黑炭乐得眉开眼笑,赌场老板则一脸苦瓜,活像有人在割他的肉。
小黑炭好心地告诉赌场老板好消息,“放心,明天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再见。”
赌场老板含泪目送小黑炭远去,“最好是真的不要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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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他做什么呢?”傅观星嘴里咕哝,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
也许是惺惺相借吧!毕竟这小黑炭是少数能看穿他这招“叠罗汉”伎俩的人,又或许是替他的安危操心,方才在赌场里,就亲眼见到好几双不怀好意的贼眼直瞅着他手上的钱袋看,万一想拦路打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傅观星自嘲地忖道,他这个被叫做败家子的男人,原来良心没有全被狗吃了。他两手负在腰后,在夜色中,跟上小黑炭的脚步。
就算这小黑炭的手气超乎寻常的好,那又如何?只是代表赌运比别人好罢了,傅观星用折扇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对个半大不小的男娃儿有意思,更不会染上什么不良的癖好。
这小黑炭究竟要去哪儿?见他走向偏远的胡同,那儿住的大部分是些属于低下阶层的贫苦人家,莫非他就住在那儿?
此时万籁俱寂,只听见远方几声狗吠,静得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倚在墙边,满腹狐疑地眺望小黑炭怪异的行径。
只见小黑炭走到一户人家的窗前,从钱袋里掏出银子后,便往里头扔,就这么一路丢钱,几乎每家都没有错过;傅观垦眼中布满惊奇,万万想不到这小黑炭会将赢来的钱全送了人。
跟着他走遍了整个胡同,大约数十个住户,直到钱袋都空了,小黑炭才心满意足地离去,而静谧的巷弄也传出惊喜的叫声。
“孩子的爹,快过来看!是五两银子……”
“一定是菩萨给的,孩子有银子可以请大夫了
“娘,是银子……我们可以买米了……”
“哥哥,我们有饭吃了是不是?”
“菩萨显灵了……”
“爹,我们有银子了,不用把妹妹卖掉了……”
“大家快跪下,向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磕头
躲在暗处倾听的傅观星对小黑炭的义举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悄悄地隐入黑夜中,追上走出胡同的小小身影。
做了好事,心情自然愉快,小黑炭吹着口哨,连脚步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