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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蔚悚然一惊。原来母亲也有外遇,看来她对父母的了解真是太稀薄。
祈连顿了一顿,心有戚戚地续著说:“所以,蔚蔚,我希望你以後结婚,是为了真正的爱情。如果那个张行恩能给你你所需的爱,那就跟他一起去吧!不要管外面的人如何说,爸爸一定支持你。”
“我知道。”她心头一暖。
“周末晚上,有空就多出去约约会、看看电影,年轻女孩子别虚度了光阴。”祁连面容一变,换上微笑的神情。
“我会的,爸爸,你也去忙你的吧!bye…bye。”
父亲是会“那个人”去了。从他离去时轻快的步伐,她猜想得出。
为什麽她没有愤怒的感觉呢?她自己都很意外,细细寻思了一番,她发现因为她认识了爱。
她更懂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怀,还有那种找到归属的依恋。
那种爱一个人,牵挂一个人,愿意为对方与全世界对抗的神圣感。
她不再认定了父母就该是只爱子女、无欲无求的圣人,因为父母也是平凡男女,也和她一样,有著凡人的喜乐与哀愁。
既然她父母亲彼此已经有了共识,身为女儿的她,不应该加以评断。
而现在,她那凡夫俗子的父亲去会那个带给他快乐的人了。她呢?
看了清冷豪丽的大宅一眼,她蓦地转身跑回房去。一种强烈的冲动让她想立刻见到他。
抓起床头的电话,她迅速按下熟悉的号码。
“喂,我是张行恩。”
“行恩……”她轻唤。
'蔚蔚,你有事找我吗?”他很耐心地询问。
每当他用这种“耐心”的口气说话,她便了解,自己打扰到他了。
“你还没有忙完吗?”她实在藏不住失望。
“蔚蔚,我今天可能会谈比较晚一些。”
“噢。”好失望的回应。“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好吗?”他柔声劝哄她。
'好,yebye。”她挂上话筒,翻身躺在床上。
好失望…………好想见他……现在放她一个人要做什麽呢?家里又空空暗暗的……
铃——铃——她飞快抓起话筒。
“行恩?”声音欢欣得像春天的晨鸟。
“蔚蔚,是我,大宇!”可惜,对方也一样欢欣,却不是她期待中的人儿。
“大宇,又是你?你有什麽事?”娟秀的眉毛眼角全蹙了起来。
“不要一听见我的声音就这麽冷漠嘛!”大宇乾笑两声,随即换上比较振奋的口气,“爱妮研究所毕业,刚回国来,你知道吗?”
“爱妮回来了?”她轻呼,一翻身坐起来。
爱妮是这群酒肉朋友中最有上进心的一个,也是她最谈得来的朋友。爱妮凭著自己的毅力打拚,终於攒够了钱,申请到哈佛的管理学院。如今去国两年有馀,终於学成回来了。
“她昨天刚回台湾,毕业证书还是热呼呼的。”大宇兴致勃勃地鼓吹她。“我们一夥人目前正在凯悦的套房开party,替她接风洗尘,你要不要一起来?”
“噢…………”蔚蔚顿时颓软下来。“不行,我不能出去,晚一点我男友会打电话来。”
“你就出来吧!顶多把手机带著,他找得到你的!”
“可是他不喜欢我在外面乱跑。”她没啥元气。其实行恩是不喜欢她和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但她当然保留了真相。
“喂!还没结婚就变成居家女人啦?”大宇受不了地喊。“你实在很重色轻友,有了男人就连好朋友都不要了。”
你算什麽好朋友?但她把激到唇边的话压下来,转念一想,爱妮倒真算是不错的交谊,於情於理都该去见见久别的友人的。她只出门一下下,行恩应该不会那麽快打电话给她。
“好吧!你们等我,我马上到。”
一种从心底深处发出的警讯,像根银针,一针一针的戮刺著他的直觉。刚开始还不明显,直到银针戳久了,针口戳深了,他开始出现浮躁的情绪。
是什麽不对劲呢?他对著咖啡杯攒眉,思忖著。
“张先生?”礼貌的轻唤将他的心思拉回来。
“是。”他歉然回以微笑。“很抱歉,我失神了。”
“你还有其他事情未完成吗?”
“不,没事。”他轻甩开脑中不寻常的情绪。
今天初接获裴劲风的邀约时,他确实意外了一下。
裴劲风的经历相当复杂,早年由商转政,担任过两届立法委员,最後再弃政返商,如今掌理著“海渊集团”,旗下以投资证券及科技产业尢主,集团版图横跨亚洲数个主要大国。
严格说来,他和裴劲风还算有一点小渊源。他妹妹池净曾嫁给裴劲风的独生子裴海,只是由於裴氏家族自己的内部隐私,连裴海也已多年没再和这个父亲联系。後来他们小夫妻俩离了婚,张家自然更和裴家攀连不上瓜葛。
前阵子裴海回到台湾举办巡回展,并且重新追求小净,搞得连媒体都惊动了,记者们宛如撰写连续剧,天天一篇最新发展。结果裴劲风不去找儿子重温亲情,却来找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姻亲,委实耐人寻味。
“张先生,对於我的提议,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裴劲风紧紧盯住他。
“证券业并不是我的专长,我很不解您为何会找上我?”
“商业管理是万变不改旦一宗,证券、通讯、文化、娱乐,又有什麽差别呢?”裴劲风微笑。“就算证券业不是你的本行,科技产业总扯得上一点关系吧?”
看来每个人对他去美国的成果都非常清楚,张行恩登时啼笑皆非。
“我需要自己的专业技术小组。”他忽然开口。
“劲风科技的电脑工程部门网罗了全台湾最精锐的科技部队。”“我希望专注在三种精灵卡的套装程式开发上,五年之内不按其他外务。”
“我相信劲风集团五年之内不会有倒闭的风险。”裴劲风笑道。
“我希望将精灵卡的部分成立为独立公司,代理权仍然属於我由自己。”这一点,裴劲风就停了一下。“但名义上必须仍是劲风集团的卫星公司。”
“公平。”他的资源取之於此,套个卫星公司的名义并不为过。
“那麽,我们成交了吗?”“等小净和裴海复合之後,便没问题。”
裴劲风的眼光多了一抹好奇。“你这麽肯定他们俩会复合?”
他想起娱乐版的花边新闻,终於露出微笑。
“我从不怀疑令郎的毅力。”
“锺董事长那里,你要如何解决?”这是裴劲风的另一个好奇点。锺老想挟恩绊住他,已是商圈公开的秘密,其他人不想介入,是因为不愿正面与通讯大龙头的“实如电通”为敌,然而劲风集团自己也是财力雄厚的大头,和对方不遑多让,少了这层顾忌。
当然他可以出面代为斡旋,但他更想知道这年轻人会如何脱身。
“事实上,您已经替我解决一半了。”张行恩笑得更开朗。“而令郎如果争气一点,还能替我解决另外一半。”
“你是说……”裴劲风挑高眉头。
他微微一笑,想也不想地说出口,“锺老先生,裴海不仅是我的妹婿,更像我的亲兄弟。他志在艺术界,对家族事业既不感兴趣也无能为力,亲家公担心庞大的事业後继无人,於是退而求其次,要求身为晚辈的我回归体制内,替'自己家族”的事业体效命,还望董事长成全。”细节问题当然还要再修饰。然而,锺董事长可以挟制他哪儿都去不了,却管不了他回家帮亲戚的忙。而且劲风集团尚未涉足通讯这一行,他更没有和“实如电通”打对台的疑虑,於情於理锺董事长都没有不放他走的道理,再找藉口拖缠下去,反而是对方自已落人口实。
裴劲风抚掌大笑。“好啊!原来我主动来找你,还是正中你下怀!看来我得多拜拜月下老人,请她尽早让阿海与小净复合了。”“裴先生,可是我仍然不懂,您为什麽会想到来找我?”他凡事谨慎的天性仍然在运作中。
裴劲风顿了顿,有极短的一瞬间,脸上写过不明显的沧凉,随即,笑出一口白亮的牙齿。
“第一,如果我的情报无误,你很行!第二,张家拉了我的独生子去做半子,总要还一个儿子给我吧?”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蔚蔚紧按著抽痛的太阳穴,驱车奔驰在入了夜的台北市大街。
原本只是一场简单的朋友聚会,最後为何会演变成一团灾难呢?
“当心!你的车头又偏了,方向盘往左打!”後座传来刺耳的惊叫。
一棵行道树出现在车头正前方,她慌忙往左转,堪堪避过安全岛,回归到仁爱路的正轨。
一车三人全吓出一身冷汗,包括她这个新手上路的驾驶。
以前她都是搭朋友便车,或是以计程车代步,自从拿到驾照之後,这